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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酷的环境下,哪怕洛泠鸢只有四岁,心智也极其成熟。
  她埋下头,没有落一滴眼泪。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活下来。
  那日,主人终于正面知晓了她的存在,在看了一番脸后,决定留下洛泠鸢。
  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日后可以当送礼。
  自那后,洛泠鸢生活待遇比起其他奴仆,要好上一些,可以读书识字,学习歌舞乐器等高雅之物。
  但洛泠鸢并不为此高兴。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父母死亡的那一刻,在洛泠鸢温顺的外表下,变强的种子迅速生长。
  为了变强,洛泠鸢不择手段。
  洛泠鸢疯狂学习识字,有时候打扫书房卫生,洛泠鸢冒着死亡风险翻看那些书籍,试图找出凡人变强的方法。
  可惜,洛泠鸢没有找到。
  直到八岁时,同为奴仆的一个男人看不惯洛泠鸢,咒骂洛泠鸢是个卖身的婊子,还辱骂了洛泠鸢的父母。
  洛泠鸢不是第一次动怒。
  但这是她第一次因为怒火,杀了人。
  洛泠鸢拿起石头,狠狠砸在男人头上,直到鲜血将土地染为黑色,看不见男人头颅,洛泠鸢才颤颤巍巍停手。
  第一次杀人,洛泠鸢诡异地没有恐惧。
  唯有兴奋。
  近乎窒息的兴奋。
  回去后,洛泠鸢高烧一场。
  高烧退去,洛泠鸢恍若无事地继续生活,没人在意少了一个凡人,就像没有凡人在意少了一只蝼蚁。
  但很快,洛泠鸢发现了自身的变化。
  下品灵石在道界很常见,洛泠鸢口袋里就有一颗,是父母留下的,洛泠鸢时不时就拿出来盘玩。
  高烧后半年,那块凡人不可能弄碎的灵石——碎了。
  灵石碎裂那刻,洛泠鸢不可置信地呆愣在原地。
  她看向地上半年内逐渐透明的灵石,心底升起一个不可能的念想——她把灵石中的灵力吸收了?
  失去灵力的灵石,稍微用点力便会碎裂。
  后面洛泠鸢找来几块下品灵石,用半年时间证实猜想。
  洛泠鸢不明白。
  她之前确实是个凡人,为什么突然就能吸收灵力了?
  洛泠鸢没想明白原因,只得慢慢吸收灵石内的灵力,直到可以吸收空气四周的灵力,磕磕绊绊敲打仙途大门。
  直到十三岁,在主人要将她送给一位魔族时,洛泠鸢趁解开脖颈上看不见的“枷锁”那一瞬,用自身少到可怜灵力,使用符篆离开。
  再次睁眼,洛泠鸢倒在一片树林中,寻找食物的过程中,脚踝被割破,血腥气迎来无数猎食者。
  好不容易逃出魔窟,洛泠鸢不允许自已倒在这里,拼了命地向前奔跑。
  直到猛然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嗯?小孩?”
  脚步一停,洛泠鸢濒临极限的身体立刻进入紧急休眠,失去意识前,洛泠鸢听见了这三个字。
  再次醒来,是在温暖的篝火旁,身下触感毛绒绒的,柔软,温暖。
  洛泠鸢还未完全回神,一旁传来一个温和的青年音色。
  “醒了?没事吧?”
  洛泠鸢受惊吓一般,猛然侧头看向身旁的青年,做戒备姿态。
  在看清旁人面容那一瞬,洛泠鸢不由呆愣在原地。
  道界中的修土,一般都长得不差,所以洛泠鸢见过许多惊艳的美人。
  但可面前这人,在洛泠鸢十三年的生涯,容貌堪称断层般惊艳,加之其身上一股玄之又玄的气质,洛泠鸢不禁有些游神。
  青年见洛泠鸢这副面孔,眉尾不动声色抽搐一下。
  这时,另一旁传来洪亮的男音:“哈哈,我就说你这张脸该遮遮,不然准要出事。”
  洛泠鸢见青年挑眉,一抬手,一块巨石砸向说话的男人,被男人灵巧躲开。
  男人戏谑调笑道:“火气真大,小心吓着小朋友。”
  青年“危”笑:“找打?”
  男人:“……咳咳,我采了一些浆果。”
  “我看见酸的了。”
  “咦?不小心采错,真是越老越糊涂……”
  “呵。”
  “……”
  拌嘴好一会儿,直到青年消气,两人才在篝火旁坐下。
  男人把浆果递给洛泠鸢,道:“没有毒,吃吧。”
  洛泠鸢蜷缩坐着,没去拿浆果。
  她没有辟谷,很饿,但她不敢从这明显身份不一般的两人手中取食。
  男人见状,一股恶趣味涌上心头,勾唇道:“不想吃?既然这样,这果实还是喂……”
  “咳。”
  青年一声轻咳,打断男人的话。
  男人顿住一瞬,脸上的笑容霎时僵硬几分,将浆果全部放在洛泠鸢面前。
  洛泠鸢看着红润饱满的浆果,喉咙不自觉滚动,可她依旧没拿。
  见洛泠鸢防备心如此高,两人便没再管洛泠鸢,而是做起了自已的事情,青年拿起笔在写什么,而男人则消失在篝火边,不知前往何处。
  两人对洛泠鸢的放置无视,倒让洛泠鸢放松下来。
  放松下来后,洛泠鸢后知后觉低头,观察自已身下温热的毛绒——是一只类似猫的动物的……尾巴?
  洛泠鸢看着巨大的猫尾,一时不知自已该下去还是不动。
  这体型,一看就是灵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