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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明明不止一次看到嫡母所生的一双儿女自由出入书房。
  大公子是父亲选定的接班人,是秦家未来的主人,有特权,她理解。
  秦扶曦又凭什么。
  就因为是嫡女吗?
  扶曦、婉柔,寓意天差地别。
  曦,日光也。
  秦扶曦可以像太阳耀眼,随心所欲发光发热。
  她呢。
  婉柔。
  温顺柔弱。
  她知道,《野有蔓草》中有一句“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但她可以笃定,父亲为她取名时,无一时一刻想到婉字亦可代表美好。
  狸奴是她,她是狸奴。
  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就从那只血肉模糊的狸奴身上窥见了自己的命运。
  她只是,想从狸奴变成人。
  所以,她自私的算计了一个曾对他施以善意的好人。
  秦婉柔轻呼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父亲。”
  “陆公子。”
  秦婉柔福了福身。
  视线在陆明桦身上停留了一瞬。
  陆明桦,瘦了,也憔悴了。
  下一瞬,余光就觑到了地面上碎裂的茶盏碎片。
  心越发沉了。
  是陆明桦惹父亲不快了吗?
  陆明桦颔首致意“劳烦秦五姑娘来一趟了。”
  “抱歉。”
  秦五姑娘?
  秦婉柔的心顿顿的疼。
  去年冬日立下的婚约,如今暮春已至,陆明桦仍不肯唤她一声婉柔。
  位高权重,威势甚重的秦太师冷哼一声“婉柔,他是来推迟婚期的。”
  秦婉柔茫然的眨眨眼,脱口而出“只是推迟婚期吗?”
  “婉柔!”秦太师抬高声音“婚期是本太师亲自找钦天监监正测算,过了陛下的耳,如今,若轻言推迟婚期,岂非是对秦家颜面的践踏,更是对陛下权威的蔑视!”
  “怎么,你还觉得他做的不过分?”
  秦婉柔垂首敛眉,小心翼翼道“女儿无此意。”
  “只是,以陆公子的为人绝不会无理取闹,父亲不妨听听陆公子的解释。”
  秦婉柔边说着,边忍不住在心里想,陆明桦是单纯的推迟婚期,还是想让婚事不了了之。
  若是后者,她又当如何。
  秦婉柔低垂的眉眼里闪过决绝。
  陆明桦拱手道“秦太师容禀,晚辈学业耽搁已久,准备两日后启程返回抱朴书院。”
  “明年春闱下场,科考入仕。”
  “待晚辈进士及第,定依礼八抬大轿娶秦五姑娘入门。”
  秦婉柔眼睫不由得颤动。
  随随便便一句话,婚期便要推迟将近一年。
  这一年,会有多少变数。
  她又会受多少奚落。
  秦太师粗眉一皱“求学?”
  “大婚与求学矛盾吗?”
  “陆明桦,你莫不是以推迟婚约为由毁婚吧?”
  “至于入仕,本太师听闻,去岁,永宁侯为你奔走,欲皆镇国公之手送你入六部。”
  “后来,两府因退婚之事闹的不可开交,只得作罢。”
  “如今,你即将是本太师的女婿,本太师想法子塞你进去便是,何须与寒门学子挤独木桥。”
  “户部?”
  “还是吏部?”
  “从主事做起可好?”
  户部,握着大乾的钱袋子。
  吏部,是天官握着官员考评升降的命脉。
  话音落下,秦婉柔也忍不住期待的望向陆明桦。
  父亲愿意为陆明桦铺路,意味着真真正正看重陆明桦。
  有父亲提携,陆明桦的官途必能风生水起。
  明桦硬刚】
  第二百八十六章 明桦硬刚
  “秦太师,晚辈既无功名,也无实绩,当不起如此大任,无颜忝列门墙。”
  “晚辈还年轻,想自己先撞撞南墙。”
  陆明桦神色淡淡,声音平静无波。
  “不识好歹!”秦太师吹胡子瞪眼。
  “实话告诉你,婚期不是你想推迟就能推迟的。”
  “陆明桦,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陆明桦不动声色,看向秦婉柔“秦五姑娘意下如何?”
  秦婉柔心中一咯噔。
  她在陆明桦波澜不惊的声音里听出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坚决。
  是要撕破脸吗?
  可秦家势大,永宁侯府敢跟秦家撕破脸吗?
  思及此,秦婉柔定了定心神。
  “陆公子见谅。”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女子不敢妄言。”
  “敢问陆公子,令尊可知你前来推迟婚期一事。”
  陆明桦嗤笑“好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秦五姑娘守礼的很。”
  话锋一转,又道“秦太师,不推迟婚期,那便退婚吧。”
  “父亲被陛下下旨,禁足府中,怕是无法前来请罪认错。”
  “秦太师位极人臣,想来定是洞若观火的,去岁那桩丑事,以秦太师的睿智竟不曾查明真相吗?”
  “既如此,晚辈很乐意为秦太师解疑答惑。”
  “陆公子。”秦婉柔出声阻止,眼神哀求。
  陆明桦冷声道“秦五姑娘,在下才是被设计的受害者。”
  秦太师皱眉,听的一头雾水。
  他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去过问这桩丑事的细节。
  他只知道,陆明桦与他的庶女婉柔在赏梅宴上情难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