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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其实可以理解菊亭益木会向往爱情,毕竟身处异国他乡时,人们总是会渴望一些具有温暖的感情寄托。
  他也不例外。
  不过自从半泽直树调任美国以后, 他家的局面就完全反转,变成了一家人分割三地的局面。
  半泽花和两个孩子可称不上是什么留守, 如今, 家里最可怜的就是被流放, 啊不, 是一个人留守纽约的半泽直树。
  半泽雅纪要在普林斯顿上学,半泽花舍不得放弃在日本的事业,更重要的是——半泽隆博根本不想离开日本。
  纱希太小了, 意见没有什么参考性。
  “去美国的话又参加不了弓道比赛,不去!”半泽隆博是这么说的。
  他家并不推行打击孩子兴趣与自信的教育。
  于是,接受他选择的半泽直树一边感慨儿子有几分像年轻时的自己, 一边又忍不住怀念曾经妻儿对他“一家人不管在哪儿永远在一起”的承诺。
  但不管是大阪还是纽约, 他都是升职, 又不是被贬的外派,好像也没什么可怜的。
  而对半泽隆博和纱希来说,学校放长假后到美国居住的时光则格外的不同, 是一种非常新奇的体验。
  “哥, 我刚在街上见了一个很奇怪的人。”同年的圣诞节假期, 半泽隆博在纽约的街上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就迫不及待地和半泽雅纪分享起了他的见闻。
  “嗯?有多奇怪。”半泽雅纪嘴上问着,手上帮着纱希搭她的乐高,眼睛却还黏在书上。
  或许是长大了, 半泽隆博觉得自己老哥有时候好像屑屑的, 可以一心三用应付弟弟妹妹——难道在自己小时候, 哥他也是这么应付的吗?
  时间太久,他已经不记得了。
  “也不是多奇怪……个子能比我高点吧,带了个棒球帽,背着网球包,把我看半天,又问我会不会打网球。”半泽隆博换完鞋后蹲在了一旁,伸出手试图戳戳纱希搭好的积木塔,“我说不会,他‘啧’了一声就走了,莫名其妙。”
  “我大概知道你说的是谁了,可能是觉得你和我长的像。”半泽雅纪说完又问,“墨绿色头发是吗?”
  “啊,是的。”
  “那就是了。”
  出没在美国街头,个头180左右,带着个棒球帽,注意到隆博的长相后问他会不会打网球,更关键的是——墨绿色发色。
  不用猜是谁了。
  越前龙马。
  总不会是他哥越前龙雅,他又不熟,甚至都没接触过,对方肯定也不认识他是哪一号人。
  “哥你认识啊。”看他神色淡淡,隆博问。
  “不认识,但也算认识吧。”半泽雅纪说,“只要把体育频道打开,看看网球相关,你也能马上认识他。”
  “我才不信!”半泽隆博才不吃他那套,完了又马上给自己的话补上宾语,“我是不信你不认识他。”
  “嗯,那你就当认识吧。”半泽雅纪说着又把一块乐高拿了起来,递给了纱希,“纱希,是这块。”
  纱希接过,奶声奶气地说:“谢谢哥哥。”
  “但是哥哥不要帮忙了,我要自己拼。”
  “啊,那好。”听话地没再动那些积木,家中的大哥颇为惬意地靠在了地上的巨熊玩偶身上,打算舒坦地继续看书。
  一个两个都在干自己的事,刚回来的隆博也不好再热着脸贴上去,只好顺势坐在地上摸出手机,去查查那位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记得他哥以前是打网球的,认识些职业选手再正常不过,弦一郎他们和藏琳哥不是就打过世界赛吗?肯定有继续打下去的,就像幸村哥。
  但是,搜索近几年的日本网球选手新秀后,出来的只有幸村精市与远山金太郎。
  反倒是德国有个日裔选手手冢国光刚拿了今年的温网冠军。
  那美国呢?
  果然,出现了两个名字,越前龙马和越前龙雅。
  半泽隆博对网坛兄弟的家事不感兴趣,即使俩人长得很像,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哪个是今天在路上堵他的人。
  说起来……
  “哥,你为什么没有继续打职业啊?”
  他以前不是没问过对方这个问题,都被对方以“天赋不够”为由堵了回去,可就算网坛天才辈出,那不是还有排球吗。
  就他哥那个身高和力气,在日本排球肯定是没问题的。
  半泽隆博下意识地忽略了喜爱这个问题,对一心扑在弓道上的他来说,从来不存在第二选择。
  都说弓道磨练心性,也不知道隆博的心性被磨到哪儿去了,这么些年过去,反而越来越风风火火了。
  半泽雅纪放下书,看向已经拔高许多的弟弟,只感觉时间变化奇快无比。
  不过,活泼些也是好事。
  “原因很简单。”他合上书。
  “不把自己的一切堵在球场上的人,是没法站上职业的世界的。”
  高三那年,幸村精市也曾问过他类似的问题。
  虽说自初中起大家就在世界赛场上与职业选手同台竞技,早就到了其他人无法企及的高度,但大多数人都目标明确,没人想把自己的一辈子都绑在球场上。
  真田弦一郎也不例外。
  就像迹部景吾会在球场上贷款未来,却不会向母亲放出要打一辈子网球的豪言——大家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对大多数人来说,爱好是生活,是要和工作分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