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生下了南柃, 又有了现在的二次症状。
原来, 南柃说的都是真的。
那孩子的行为也有迹可循。
怪异的动作,夜间起来的古怪行径。
只因为,这孩子不仅是他的孩子, 更是怪物的孩子。
南柃,不是普通的人类小孩。
想通的瞬间,南枝有些失语。
他彻底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忘记。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跟怪物发生关系还有了孩子, 不出意外的话, 他还要私密找人接生。
那不明账户的十五万恐怕就是这么来的。
而这段时间, 他会东躲西藏遮遮掩掩,会怀抱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孩子, 自己也因此变得古怪, 甚至难以有正常收入。
最后还要诞生下不足一年就和人类六七岁差不多大的孩子.......
南枝深吸一口气。
这谁能接受。
更别提, 从维因的话里来看,这家伙很早就离开了。
只留下他一个人。
想到这,南枝一股无名火起。
他一把推开正搂着他的人。
不愿直视对方的眼睛, 用力闭了闭眼后,转身坐去沙发。
维因知道他生气,但不知道气哪一点。
因为每一个行为似乎都很可气。
想了想,维因小心翼翼地挪到过去,站到他身旁。
南枝双手搭在沙发上,侧过头不想看他。
维因在他身边蹲下,仰视着,发丝小心地从沙发上挪过去,勾上他的指尖。
被南枝拍掉,皱眉扫了他一眼。
“之前都是我的不对。”维因看着他,“现在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财富、名利、地位。”
“或者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说起这个,南枝忽然又记起一事,顿时来气。
他有什么都希望自己记性没那么好。
想到这,他冷冷瞥了维因一点,“你当初希望我在家工作给我股权的事还记不记得。”
维因一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提起,但还是点点头。
“这种东西你这样的怪物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吧。”
南枝冷笑一声。
当时还说什么股权过给他,如果背叛他会付出代价什么。
又不是人类,这种财富没了就没了,算什么代价。
他第一次直言维因是‘怪物’。
可见气愤程度。
在失去的记忆里,发生关系丢下他,让他收拾烂摊子。
回来后又自顾自的追求,隐瞒他那么多,让他为身体的状况惶恐。
南枝抿了抿唇。
他知道对方之前或许是身不由己,后来是想补偿,但依然抹去不了他在种种事情下的遭遇和纷乱的情绪。
他本该,跟正常人一样生活。
不会有孩子,不会失忆,不会遇到维因,不会遇到那些危险,更不会像现在这样纠结,难以抉择。
然而现在的这一切。
“是你让我的生活变成这样。”
南枝压抑着心底的难受道。
他不想伤维因,他知道对方是真心的,可抹去不了他受到的伤害,也控制不了此刻的情绪。
维因见状,眼眸中有转瞬的慌乱。
他倏然握紧南枝的手。
“对不起。”
“我当时没有骗你。”
“因为你作为人类,我想以人类的方式告诉你,而作为异族,我用了我族的方式,只是.......不适合与你说。”
他订下契约的事,不打算告诉现在的南枝。
他了解南枝,一旦知道这件事,或许会为了不让他出事,而永远把自己困在枷锁里。
不再寻找新的恋情,新的开始。
并不是多爱维因,只是他心软,他不忍。
维因清楚。
他大可以利用南枝的性格,无论如何都希望对方属于自己。
但到底还是不愿困住他。
“的确是我害了你。”
维因轻声道,“你厌恶的话,想的话,我可以帮你抹掉所有事情所有痕迹。”
“以后你只是带着南柃生活的正常人,我会告诉南柃该怎么做更像个人类。”
“我......”
“可以了。”
维因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南枝打断。
“我不想再听,让我静静。”
看着他紧皱眉头烦躁的表情。
维因怔怔看着,心口的位置隐约有抽拉的痛感,一顿一顿,疼痛的瞬间扯动着周围的肌肉,很奇怪的感觉,是和被尖刀刺中心脏时不一样的感受。
但也很疼,甚至疼得多。
他没有离开,依然待在南枝身旁。
南枝话落后也没再出声,只是静静地闭着眼,不再说话。
带着权利地位金钱,以及一个爱他的亲生孩子,忘记一切过正常人的生活。
似乎很不错,似乎是很好的选择。
但他好像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甚至不想听到。
他应该,是有点舍不下维因。
南枝心底情绪反复,说不上的矛盾难受。
既生气对方做的和造成的后果,也清楚不是想对他不利,只是一切都阴差阳错。
可事情到这个地步。
又该怎么进行下去。
他无法马上原谅,也无法再坦然接纳。
维因静静看着他,等待着他的选择和回答。
两人这样沉寂了许久。
直到南枝忽然开口,“我答应你。”
维因怔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见他的神情,南枝便补充道,“你刚才说的。”
“离开前跟你做一次。”
说着话时,南枝微微低下头,俯视着,眼眸中神情上都没有特殊的波动,平静的可怕。
而维因得到结果也没欣喜的表情,反而越加沉寂。
到底还是选择离开吗。
维因呼吸有点乱,在安静地与南枝对视许久后,他缓缓站起身。
南枝看着他的动作,随意道了句,“就现在吧。”
不夹杂半点情/欲和羞涩的话,让本该令人心动暧昧的情事变得不再富有味道。
像是一件工作,一桩公务事。
维因见着他的目光,也没有丝毫念头。
但这或许是这一生最后一次,与南枝的亲密。
他不想放弃。
他想,永远记住这种感觉,永远记住爱人的气味。
“好。”
他低声应下,一步步解开衣服,随后抵住南枝的肩轻轻推到沙发上。
...
暧昧的气息在密闭的空间中攀升。
衣服从沙发边滚落。
南枝仰躺在沙发上,喘/息地看着身上不加掩饰的‘人’,眸中闪过些许慌乱。
冰凉的发丝顺着脚踝一点点缠绕上来,他不禁收了收腿,下一刻却被维因用力抓住。
南枝倏然看向对方。
却见维因只是不言语地低头亲吻。
...
这天晚上太过混乱。
南枝甚至不知道经历了多久又经历了什么。
只知道对方的触碰到达前所未有的深度,疼痛和欢愉交织令他也不免沉沦。
...
醒来后,已是第三日凌晨。
南枝怔怔地从床上醒来,视线无焦距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整个人还有些恍惚。
他不知道躺了多久,周围死寂的可怕,耳边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再感受不到其他动静,仿佛只剩下他一人。
但在余光瞥见地上一缕发丝时,他就知道不是的,还有人。
或者说其他生物。
身上一阵酸麻疼痛,让南枝缓了好半天,才收拢意识,他勉强侧首,看向坐在沙发对面的男人。
察觉他的目光,男人手中凭空多出一杯温热的水,端着走上前,小心扶着南枝喂了两口。
这对于嗓子几乎冒烟的南枝来说,不亚于饮入甘露,急促地咽了几口,又很快呛住,咳好几声。
维因扶着他,连忙拍拍背,轻声问道,“饿了吗。”
南枝咳完,在他的肩头静静靠了会儿,待喉咙的痒意缓解后,才撑着沙发自己坐起身。
本来遮着胸口的被褥顺着动作滑落到腹部,露出白皙皮肤上大片斑驳的青紫痕迹。
而腹部的那块儿蓝色的皮肤范围也扩大许多,长出如同树木枝叶般的蓝色纹路
南枝捂着头缓缓神。
不是错觉。
在喝过维因递来的水后,身体舒服很多,酸麻的感觉也消退不少。
他摸了摸又疼又哑的喉咙,实现从身上的痕迹扫过,勉强开口道,“给我衣服。”
出口的声音比想象中更加嘶哑,南枝不禁顿了顿。
话音刚落,衣服在下一刻就完美覆到了他的身上,甚至不用去穿戴。
南枝轻轻呼吸着,缓和身体在剧烈情/事后的不适,接着才掀开被子,坐到沙发的边沿。
他侧首看向坐在他身边的人,情绪已经比前天平静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