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而且,如此被他胁迫的姿势,后腰酸疼得厉害,全身僵硬了似的。
  “跟陆湛那臭小子有说有笑,跟我就摆着一张臭脸吗?”
  陆正涵阴戾地瞪着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大有把她烧成灰烬的架势。
  沈昭宁疲累地阖眼,耗尽了所有心力似的,无意识地呢喃着。
  “疼……”
  闻言,他惊骇地瞪大眼眸,猛地松手。
  这才发现她的小脸泛着青白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她软绵绵地倒下来,眉心快拧断了,可见疼得厉害。
  他连忙给她盖好锦衾,不知怎么的,手脚慌乱无措,声音也跟着虚了。
  “你哪里疼?我吩咐仆人去请薛大夫。”
  “……擦药。”实在太疼了,沈昭宁扛不住了。
  “药在哪里?”
  “那边的屉子。”
  很快,陆正涵找到了一小罐药膏,却不知如何给她擦药。
  她细软地嗫嚅着,“你出去……叫冬香她们进来……”
  他并没有出去,皱眉看着她,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须臾,他深吸一口气,帮她翻转身躯,再把她腰背的衣裳掀开来。
  他的眼眸骤然一缩,瞳孔发生了地震似的,剧烈地颤着。
  女子的后腰这部位,盈盈一握,肤如凝脂,玉白滑嫩,是世间男人沉迷的温柔乡。
  可是,眼前这片肌肤,旧伤疤斑驳如砂砾,肤色暗沉。
  看一眼就想呕。
  陆正涵的眼眶瞬间红了,几缕血丝和泪光交相辉映。
  他颤着手,把药膏抹到她的后腰,均匀地抹开。
  轻轻的,缓缓的,不敢用力。
  好似稍稍用力,这截纤细的腰就会在他眼前碎了。
  三年了,她因为杖打而落下的腰伤不曾好好医治过,变成了时不时发作的旧伤。
  而这,是他造成的。
  一时之间,他难受得心口酸胀,闷闷的痛。
  刚才拖拽她回来,害得她扭了脚,腰伤复发。
  他有点后悔。
  可是,世间男人在得知妻子红杏出墙的时候,怎么可能不震怒?
  盛怒之下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举动,不是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吗?
  沈昭宁想阻止他,但腰间疼得实在不想动弹。
  此时她趴在软枕,极力忍着那种异样的触感。
  酸疼变得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他擦药的举动给她带来的冲击。
  一股酸楚猝不及防地涌上来。
  委屈的泪意模糊了双眼,但她努力地憋回去了。
  从未想过,这恶魔会这般温柔地给她擦药。
  呵!
  刚才又是撕她衣裳,又是拽她头发,癫狂得丧心病狂,这会儿却假惺惺地献殷勤。
  迟来的温柔比草贱。
  她不需要!
  “多谢陆大人,让冬香、紫叶进来伺候便可。”
  沈昭宁把脸埋在软枕里,声音低闷,冰冷得不近人情。
  陆正涵浓眉微压,露出几分不悦。
  他已经这样示好了,她竟然还这么不识好歹。
  他无法克制地想到,自打回府后,她的眼里就不曾容纳过他。
  哼!总有她求他的时刻!
  他揣着一肚子怒火离去。
  很快,冬香、紫叶进来,看见大夫人安然无恙地躺在床榻,悬着的心落下来了。
  “紫苏怎么样?”沈昭宁的脸上布满了担忧,“她回来了吗?”
  “大夫人莫要担心,紫苏后脑的伤已经在处理了。”
  冬香用布巾擦去她额头的汗珠,“大夫人还没用膳吧,不如先吃点山药排骨粥。”
  在膳厅闹了一场,方才又被陆正涵折辱,沈昭宁着实饿坏了。
  “今日让紫苏歇着,明日再来见我。”
  “紫苏最紧张大夫人,怎么可能听奴婢的?”紫叶莞尔道。
  “你们只管说,这是我的意思。”沈昭宁轻缓道,“即便她来了,我也会把她赶回去的。”
  ……
  陆清雪得知阿兄没责罚沈昭宁,气得不行。
  “阿兄,那贱人都红杏出墙了,你为什么不严惩她?”她灵机一动,狡黠道,“要不我帮你出气……”
  “你哪只眼睛看见她红杏出墙了?”陆正涵冷厉地呵斥,“你巴不得全洛阳城都知道陆家大夫人水性杨花,勾引别的男人吗?巴不得我成为全城笑柄吗?”
  “阿兄,我怎么可能这么想?”陆清雪被他的凶神恶煞吓到了,心虚地躲到苏采薇后面,“我真的看见那贱人……”
  “住口!不准再说!”他狂躁地叱骂,“脸被打烂了,还不长记性吗?”
  “你凶我,呜呜……你从来都不凶我的……”
  她委屈巴巴地瘪着嘴,泪光伤心地摇曳着,跑了。
  苏采薇见陆正涵气得面色铁青,扶他坐下,倒茶给他喝,“夫君,消消气。”
  按理说,他必定会把那贱人打个半死。
  可是,他没责罚那贱人,反而把二妹数落了一顿,实在是反常。
  据盯梢的婆子说,他拽着那贱人回春芜苑,把所有仆人都赶出去了。
  他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苏采薇暗暗寻思,难道那贱人跟大爷说了什么话,或是做了什么?
  陆正涵抓起茶盏,冷不丁的手指被滚烫的茶盏烫到了,更是躁怒地把杯盖扔出去。
  她呼吸一紧,轻柔道:“是我不好,我立即吩咐丫鬟再送来一杯。”
  “不必了,我去官廨。”
  他不曾看她一眼,沉郁地离去。
  走到外边,他忽然止步,背对着她冷沉道:“这一个月耀儿要专心练字,我不希望府里再发生什么事,惊扰、妨碍耀儿练字。”
  “我知道了。”苏采薇的心狂猛地跳起来,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若再有事发生,我就让耀儿住在春芜苑。”
  不等她反应,陆正涵如疾风般走了。
  她呆愣住了,心里泛起来一阵阵的悲酸,眼眸红了一圈。
  这是不是说明,大爷对她不再那么信任?
  不过,只要大爷的心还在她身上,她就有办法挽回大爷的信任。
  这夜,沈昭宁早早地歇下,却被细微的动静惊醒。
  西窗好像被人打开了。
  寝房昏黑,她不敢动弹一下,不自觉地屏息静气,心狂烈地跳动着。
  第61章 你同情她?
  深沉的暗夜,春芜苑的檐下只有一盏灯笼,灯影惨淡。
  死寂里,陆湛静静地站在西窗下。
  窗扇打开了一点,他透过这狭窄的缝隙看见黑黢黢的寝房,隐约看见那张床榻。
  虽然很黑,但他的眼眸夜视不俗,好似看见了她纤薄、孤寂、苍凉的身影。
  稀薄的月光落在他的脸庞,描摹出棱角分明的下颌折角,映出他深邃炽热的目光。
  白日,陆湛猜到大爷会折磨、欺辱她,但他狠心地离去了。
  他悔恨、心痛,他痛恨自己的无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大爷拽走,什么都做不了。
  刹那间,他的眼里布满了猩红的泪水。
  沈昭宁,对不起。
  请你等我一些时日,好不好?
  吱呀。
  窗扇移动的轻音。
  沈昭宁的心差点跳出嗓子眼,僵硬的身躯更加紧绷,手心里全是汗。
  死寂的午夜,鬼魅潜行,格外的难熬。
  只是,再无半点声响。
  过了很久痕迹,她确定了窗外那人应该走了,慢慢地放松下来。
  这才惊觉,全身冷汗。
  此番受了惊吓,沈昭宁再也睡不着。
  不由得想起在庄子的日日夜夜,很少有睡得安稳的夜晚。
  不是病了,整夜整夜地咳。
  就是提防着那些仆人的欺负。
  只有累极的时候,才会一觉睡到天亮,但也是极少的。
  每当快要熬不下去的时候,她总是轻轻地告诉自己:
  没事的,咬着牙再坚持一下,就过去了。
  如今想起在庄子的那些噩梦般的日子,她依然后怕,依然身骨皆痛。
  却也不可思议,她究竟如何熬过来的?
  也许,凭借的不过是对这条小命的珍惜罢了。
  ……
  翌日,陆正涵散衙后,拎着两壶酒特意去找陆湛。
  隔壁这座老破小宅院,他已有三年没来过。
  看着熟悉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看着熟悉的堂屋后院、长廊石径,他好似看见了那些不太久远的一幕幕。
  他和薇儿坐在树下读书,落英缤纷,唯美得如诗如画。
  他看见薇儿和二妹在院子里踢毽子,嬉笑玩耍,提笔画下她们明媚灿烂的笑容。
  他们几个孩子围着母亲,一方拼命地跑,一方凶狠地追,即便摔倒了依然笑嘻嘻。
  什么时候开始,这些美好温馨有爱的情景,消失了呢?
  陆湛提议:“大爷有此雅兴,不如到凉亭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