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第六重天为一道铜墙铁壁,他就能暂时的在圣浮里亚高枕无忧。
至于下面的几重天,他太老了,以他这具失去了主神权力的躯体是没有可能收回的了。
一步步往下走,主神忽然皱起了眉弓。
地下室的味道向来是不好闻的,憋闷潮湿是一方面,疯了的北千里会将送来的饭菜以及他的排泄物弄的到处都是。
但是今天,在臭味之外,他闻到了一种刺鼻的铁锈味,带着温热和黏腻的质感——是血。
跨步下去推开门,主神看到了背对着他站在地下室墙边的加赫白。
脚下水渍与泥污混杂,踩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墙上生锈的管道正滴落着不明液体,凝固的血迹像苔藓一样沾满石壁。
主神的心倏然一沉。
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加赫白一点点转过身来,衣服的颜色在漆黑的地下室里看不太分明,但质感沉重,被血水完全浸透了。除了衣服,他的头发上、脸上,以及脚边全都是鲜血。
没有做错事的慌乱感,加赫白的眼中水光浮动,漂亮的眉尖蹙起,竟是一副委屈之态:“爸爸,有我一个人还不行吗,为什么要养着他?”
主神凝眸看着他,脑中一片怔然:北千里死了,他的容器没了,那他存放在容器里的权能也从他手中丢失了。
他的脚步终于有了点跌跌撞撞的狼狈之态,一脚迈出,另一只脚只能拖过,他垂头看着加赫白身旁,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北千里的一滩肉泥。
怔愣数秒,他挥手,狠狠一巴掌扇到了加赫白脸上。
承受不住这一掌的力道,加赫白当即扑身倒在了地上,口鼻中流出鲜血,发丝本就在刚才的虐杀中松散了,又被打了一掌,他此时几乎有些蓬头散发的狂乱感,加赫白从一地的血水中爬过来:“爸爸,你有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他能做的我也能为你做……”
话没说完,肚腹处又狠狠挨了一脚,加赫白当即噤声,唇瓣被他紧紧地咬在牙齿间,他侧躺在地上,微微蜷缩起身体,一言不发地专心忍痛,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到眼睛里,蛰刺的他睁不开眼睛,然而疼痛过去,他继续朝主神喊:“爸爸——”
主神不理会他,只是呆然地看着地上惨不忍睹的北千里尸体。
这个程度,哪怕是他【治愈】的权能也没办法了——有办法救,但是主神不会选择救他。
躯体寸寸被砍断,想要让北千里活过来必须重塑肉身,重塑的肉身就不会再有容器的功效了,北千里唯一的作用就是作为他的容器,做不成了,那就死吧。
脚边的加赫白又轻轻拽住了他的裤脚,主神暴怒起来,骤然将他一把拎起,重重摔在地上,拳脚如雨,几乎活活将加赫白打死。
一拳打得加赫白面颊高高隆起,主神忽然脑中一闪,想道:他不会是在和自己演戏吧?
虽然已经暗中派人查验了加赫白回归那天的行程,与加赫白向他的描述完全符合,但越是天衣无缝,就越让他不安。万一从头到尾,这一切都是一场布局缜密的欺骗呢?
他心中悚然起来,抓过加赫白的头发像拖死狗一样拖回了房间丢在地板上,主神取出一把极细极薄的小刀逼近了加赫白。
他有办法查明加赫白的记忆是不是真的被扭曲过,如果他是在骗自己……
刀锋在微弱光线下闪出冷光,贴近加赫白的眼角与额骨游移着,像一条细窄的长蛇盘旋欲噬。
主神的双眼中露出森然的冷光。
第146章
加赫白对于主神的拳脚相加只是抱紧了身体发出哀鸣, 但是睁开了肿成一线的眼睛望见主神手中闪着寒光的匕首时,加赫白恐惧起来。
面孔扭曲了,加赫白拖动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向后面闪躲, 口中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爸爸,别这样……”
主神不为所动, 他躲, 他就抓住他的脚踝往这边拖;他架起胳膊阻挡, 他就拧断他的胳膊。每一分挣扎, 都换来一分更残酷的惩罚。
终于无法反抗了, 加赫白躺在地上,眼眶通红,有晶莹的泪水流下来, 短暂地冲刷了脸上的血污, 他的声音嘶哑了,还在断断续续地发出哀求。
扯开他的上衣,用刀子在加赫白肩膀处深深划开, 此时的主神面容已经与众天使心中慈祥温和的主神毫无干系, 反而趋近于森罗恶鬼了。
白皙的皮肤被划开, 主神毫不留情地向两边扯开了这处新鲜的伤口——然后面色一点点缓和下来。
两道印记,加赫白没有骗他。
发动扭曲的权能时会在对方体内留下绝对无法祛除的印记,既然有两道印记,就说明加赫白的确进行了记忆扭曲。
那么加赫白杀掉北千里也没有什么多余的阴谋, 只是因为爱他。
这样的爱意在此时此刻于主神而言有些太过沉重了, 却也正为合适,主神看着被折磨得一塌糊涂的加赫白,又生起了爱惜之情。
把加赫白抱起搂入怀里,他轻轻抚摸了加赫白失神的双眼和汗湿的长发:“我错怪你了, 但是你不该杀掉北千里的。”
加赫白不说话——也说不出话来了,他动了动头,将脸埋在了主神颈边。
这次的闹剧就算到此为止了,主神脱掉加赫白脏污得不能入眼的衣衫,动用自己【治愈】的权能治好了加赫白——身体治好了,不再流血也没有伤口了,但是还是疼。
加赫白依靠在他身前哽咽着诉说自己对于主神的爱意,主神默默听了,心里却想起了另一件事。
虽然北千里的死让他在权能上损失惨重,不过还可以接受,反正一些古怪的、或者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权能他也是用不上的。而最为关键的,能在最后时刻保住他性命的【治愈】还在他的手上。
【治愈】在他的手上……主神在心里如捋着丝线般顺着这千思万绪,所谓医者不能自医,他虽然能在眨眼间治好加赫白身上致命的创伤,甚至能让人起死回生,但是他是救不了自己的。
这当然是不符合主神期盼的,或者说恰恰相反,别人的痛苦或者死亡他可以置之不理,但是唯独他自己,是绝对不能死的。
暗自盘算着,主神阴沉沉的眸子移向了怀里的加赫白。
既然已经确定加赫白是完全可信的,并且极大地爱慕着自己,不如就将治愈的权能转到加赫白的身上。
主神如此想着,也就如此做了。
不过转移的过程并不顺利。
加赫白的身体素质太差劲了,承载一个【净化】的权能已经是这具躯体的极限了,就像一只早已膨胀到透明的水球,被强行灌入更多的冰水,每一寸表皮都在尖叫着龟裂,仿佛在下一秒就会撕开血肉般的崩裂开来。
在加赫白的挣扎忽然停止的那一刻,‘可能会死’,主神这样想到,但是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指尖继续深深按压在加赫白潮湿的脊背上,像是要将力量生生碾压进他破碎的灵魂里。
加赫白的身体痉挛了一下,像风中残破的羽毛一样抖动着,口中溢出破碎的呜咽声,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消耗殆尽了。
他瘦弱的躯体开始微微泛光,那是权能注入过度的迹象,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碎裂的光流在挣扎冲突,拉扯着这副躯体要将它撕碎成两半。
主神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眉梢微蹙,仿佛在评估一件濒临报废的器物是否还有继续使用的价值。
终于,在加赫白濒死的一刻,转移完成了。
权能稳稳地落入了加赫白的体内,加赫白仿佛一具破碎的人偶般软倒在主神怀中,气息微弱得像风中即将熄灭的烛火。
主神抱着他,低头在他耳边温柔地呢喃:“我可爱的神之子。”
仿佛之前所有的折磨、撕裂、破碎不过是一场温柔的试炼。
加赫白无声地抽搐着,却已经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了,只是本能地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抱住了主神的脖子,像一只奄奄一息的小兽,渴求着仅剩的温暖。
因为着权能的转移和对加赫白完全的信任,主神暂时地安心了下来,也就重新的对加赫白年轻而富有活力的身体产生了兴趣。
而加赫白好似对白天差点被打死的殴打毫不在意,对于主神的邀请,他露出了热切而饱含爱慕的神色,面对着主神将衣衫滑落脚边,他跪坐在地上撒娇似的钻入了主神的怀抱之中。
主神笑着搂过这具甜美冰凉的躯体,知道加赫白的冰凉和自己是不一样的,自己的身体表面燥热如火,内里却是一块无论如何也捂不热的冰块,而加赫白只是天生的体温偏低,而这偏低的体温会让他有着觅求温暖的痴态,而至情浓之时,他的身体又会潮红一片,引人遐思。
加赫白年轻健康,是天生的床上尤物。
自己老了,主神再一次生出这样的叹息,手虚虚盖在加赫白的光滑脊背上,手指间无意识地绕起一缕金色绸缎般的长发。
加赫白的舌头末端尖而粉红,软中带硬,伴随着热烫的呼吸舔咬上来时很有一番挑逗煽情的意味,可惜技巧不够纯熟,除了透明的涎水外只留下了丝丝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