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淡淡推了推透明的金丝眼镜:“你缺了好几次课,我猜你自学的话,可能有看不懂的地方。”
陈悯之:“谢谢,我收下了。”
半分钟后,他看着门口,没有半点儿要走的意思的男人,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秦陌:“下周就是期中考。”
陈悯之:“我知道。”
所以他今晚才在这儿加班加点地复习呢。
秦陌墨色眸子看着他:“你如果需要补之前落下的课程,我可以提供帮助。”
陈悯之扒在门边,狐疑地歪着脑袋:“所以,你大半夜过来,是想给我补课?”
秦陌:“嗯。”
陈悯之:“只是补课?”
秦陌:“你还想做什么?”
想做也不是不行,秦陌在心底想。
陈悯之思索了一会儿,秦陌之前也给他补过课,上课水平他是很认可的,正好他的确是有一些怎么都看不懂的知识需要帮助,于是他打开门:“那你进来吧。”
秦陌进来后,陈悯之探出头去四下望了一眼,发现其他人都在房间里,没人注意这边,才轻声关上门。
怎么跟做贼心虚似的,陈悯之心底冒出一丝奇怪的感觉。
可这也怪不得他,是他自己白天才说了要一个人睡,晚上就让男人进屋,要是被剩下几个知道,他解都没法解释。
不过开始学习后,陈悯之很快就忘记了这一丝异样。
客观来讲,秦陌真的算得上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他不是单纯地照本宣科,而是教陈悯之怎样触类旁通,而许多知识之间都是有联系的,解决了这一个问题,其他的问题不用秦陌教,陈悯之自己也就明白了,记忆也会更深刻。
有了一对一的私教,陈悯之的学习效率大大提高,比他一个人闷头看书不知好了多少,学习的问题解决了,陈悯之的心情都好起来,至少他现在不再担心下周的期中考试了。
他合上书本,对秦陌扬起一个笑:“谢谢。”
秦陌被那笑容晃得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却不显:“就这样?”
陈悯之:“你还想要怎样?”
秦陌哑声道:“我给你讲了快两小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都得给我一点报酬吧。”
陈悯之犹豫地蜷了蜷手指头。
他不是未开情窍的傻子,自然知道男人想要的报酬是什么。
但要是补了两小时课就要把屁.股给出去,这课时费未免也太高昂了些。
不过除了屁.股,别的东西倒是可以给给。
经历过一些事情的少年,现在已经明白,在被恶犬盯上的情况下,主动总是要比被动好些的。
何况,想要恶犬听自己的话,不能光给巴掌,还得适时地给颗糖吃。
于是,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犹豫了很久的少年,终于缓缓地凑过身去,将嘴唇贴在了男人的唇上。
秦陌的瞳孔有一瞬的紧缩。
这并不是他和陈悯之的第一次接吻,却是这么久以来,陈悯之第一次主动吻他。
从前他以为,接吻都是差不多的,只要吻到就可以了。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被他强迫的吻,和少年主动献上的亲吻,滋味是完全不一样的。
温软的、含有香气的唇瓣贴着他,明明没有更深一步的动作,秦陌却感觉心口像是掉进了一颗糖,被心脏烫热的温度熨得慢慢化开,满心满眼都是甜。
几乎是本能地,他没有犹豫地扣住少年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少年有一瞬间的挣扎,但过后却好似特意顺从似的,慢慢地放松下来,没有再抵抗他侵入进去的舌.头。
甚至,会在被他勾住舌.头的时候,主动用软嫩的小舌.头去舔他,回应他的亲吻。
秦陌心口一阵阵鼓胀,只觉得恍若置身梦境中,如果这就是传说中的温柔乡,他愿永远沉溺在里面。
不同以往的霸道强势,男人亲吻的动作温柔非常,简直像是怕把这个来之不易的梦境碰碎了一般。
秦陌几乎忘情地吻着。
但忽然,他脑海中又闪过一个念头。
和他不一样,卫殊得到的一直是少年主动的吻。
也就是说,卫殊竟然一直都吃得这么好!
这条贱狗!
他恨恨地想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亲着的原本就是别人的老婆。
他心中有气,亲吻的动作便不自觉变得凶狠了些,牙齿也霸道地在少年唇上咬了一口,像是恨不得对这个人打上自己的标记似的。
“唔...”少年吃痛得闷哼一声,推开了他。
唇上温热的触感突然离开,秦陌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我...”
他想道歉,想要陈悯之继续亲他,可少年已经与他分开到原来的距离,红着脸说:“好了,这是给你的奖励,只有这一点,不许再多要了。”
头一次尝到甜头的男人,终于也懂了想要吃到更多,就不能把小兔子给逼急了的道理,喉结滚了滚:“好。”
陈悯之:“嗯,那你...出去吧。”
秦陌:“...嗯,晚安。”
但就在他起身准备开门的时候,外面忽然又传来敲门声。
“哥哥,你睡了吗?”
第67章
陈悯之的大脑空白了几秒钟。
他看着停下脚步, 同样静止在原地的秦陌,反应过来什么,上前把原本要出去的男人往里面推, 一边推一边小声说:“你去躲起来, 快点。”
秦陌眉头蹙了蹙,没动, 也没说话,只是用一双墨色眸子看着他,那目光像是在说为什么要躲。
来的是陆承轩,又不是卫殊,大家都是小三,平起平坐,有什么好躲的。
况且他跟陈悯之明明也没做什么, 就是在一起学习而已, 顺便亲了个嘴儿。
陈悯之见他不动,有些急了,额上都开始冒汗。
陆承轩要是知道秦陌在他房间里, 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毕竟是他自己白天才说了要一个人睡, 晚上房间里就偷偷装了个男人。
一碗水端不平,往往就是平衡被打破的开始。
他现在好不容易把这几天疯狗控制住, 让他们稍微变得听话一些了, 要是让其中一个知道有人在偷吃, 剩下的肯定会一拥而上, 像凶恶的豺狼一样你一口我一口地把他瓜分干净。
但显然,刚刚尝到甜头、还沉浸在美梦中的男人,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虽然身份是小三没错,但秦陌并不想真的像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一有人来就躲到阴沟里去。
他总还是有自尊的。
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哥哥,你在里面吗?”
下一刻,急得像小兔子一样团团打转的少年,忽然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陈悯之无声地对他做了个口型:“躲起来,求你。”
然后便转身走向了卧室门口。
秦陌摸了摸唇上残留的柔软触感,将视线投向房间里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床下。
他钻了进去。
几乎在床罩放下的同一瞬间,卧室门打开了。
陈悯之把门打开一条小缝,用身体挡着卧室内的场景,警惕地看向外面的男人:“什么事?”
陆承轩笑眯眯地把手里端着的托盘递过去:“哥哥要来点夜宵吗?我做了你喜欢吃的小蛋糕。”
陈悯之低头一瞧,木质托盘里放着两块金黄色的芝士蛋糕,表皮上嵌着蔓越莓果干,色泽诱人,香气四溢。
他现在不是很饿,但他怕自己要是不收下,刚好给了陆承轩赖在这里不走的理由,于是只能把托盘接过来:“给我吧,我一会儿吃。”
但他收下后,门口的男人仍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陈悯之警觉地抵住门板:“你怎么还不走?”
陆承轩露出一副有些受伤的表情:“我给哥哥做了小蛋糕,哥哥都不邀请我到屋里去坐坐吗?”
陈悯之睁着一双圆眼睛看他:“你自己有房间,又不是没地方坐。”
说着就要关门,却被男人用一只手掌轻轻松松地抵住。
“我又没说要对哥哥做什么,只是想进屋坐一会儿,哥哥怎么连这都不允许,好坏哦。”陆承轩眼底暗光一闪而过,幽幽道,“还是说,哥哥屋子里藏了男人,怕被我看见,所以才不让我进去?”
被戳中心思的陈悯之心脏骤然一停,红着脸反驳:“你胡说什么!”
搞得他像是什么欲求不满,偷偷往屋里藏男人的变态一样。
陆承轩:“是不是胡说,哥哥让我进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为了自证清白,陈悯之只好把他放进来。
陆承轩一进屋就跟鬼子进村一样,飞快地把整个屋子从浴室到阳台都扫荡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员,这才站定,对陈悯之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好啦,哥哥别生气,我也是担心你的安全嘛,毕竟这幢房子里的坏狗太多了,万一偷偷跑出来一条,把哥哥吃掉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