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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这无情道你不修了 > 第222章
  沈灵知道他想问什么,干脆利落地答道:“和你一样,残存着些许神力,变朵花,捉条鱼什么的无碍,但再多的,就困难了。”
  接着,沈灵看着应听声满脸“我还有问题”的表情,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用那么担心,清休澜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是脆弱的花瓶——他应该是插在花瓶中的那朵,可以把人的头一口咬掉的食人花。”
  应听声:“……”非得这么比喻吗?
  说完,沈灵自己都笑了起来,视线从应听声身上移开,滑到清休澜的脸上,清休澜依旧微微睁着眼,对面前两个吵闹的人嘀嘀咕咕说的话没什么反应。
  “休澜?听到了么。”沈灵回头看向清休澜,轻声问了一句。
  清休澜听到声音,反应两息之后终于意识到沈灵在喊他,于是微微偏了偏头,微微涣散的视线落在沈灵身上。
  在清休澜的视角中,沈灵就是一团光晕,别说脸,能看清是个人形就不错了,沈灵的语速略快,离他又有些远,清休澜其实没太听清,也没太在意沈灵说的话。
  在沈灵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后,清休澜只觉身边站了只聒噪的鸟。
  在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并不是他期待那人的后,清休澜像突然失去了兴趣一般,恹恹偏过头,带着一丝厌烦低声说道:“你好吵。”
  沈灵:“……”
  应听声:“……”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沉默下来,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应听声的视线都落在了清休澜身上。
  沈灵默默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把清休澜身边的位置再次让给应听声,意味明确。
  “看来他还需要一些时间缓缓神。”
  沈灵面上倒看不出任何情绪,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样子,他伸出左手拍了拍应听声的肩,转身往门口走去。
  “既然他醒了,那你就多陪陪他吧,等他彻底清醒之后再喊我过来。”
  说完后,沈灵直接闪身消失在原地,将空间留给了应听声与清休澜。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应听声看着面前闭着眼的清休澜,居然生出了一丝近似于近乡情怯的情绪来,站在原地,有些踟蹰。
  但清休澜不愧是清休澜,在察觉到屋内少了个人,气息也重新变回他所熟悉的后,直接睁开了眼。
  他睡了太久,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股慵懒平和的气息,他偏过头,轻易捕捉到了站在一旁的应听声。
  现在清休澜不只能听到声音,还能看到应听声的脸,心情肉眼可见的愉快起来。
  他朝应听声招了招手,在应听声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后,猝不及防地撑起身,在应听声下意识伸手过来扶他时顺理成章地扑进了应听声的怀中。
  在失去那些或许沉重的记忆之后,清休澜整个人显得轻松灵动很多,整个人轻盈而富有生气。
  他抬起手,拇指蹭过应听声微微湿润的眼角,嘴角漫上了一丝笑意,懒声问道:“你是谁?”
  说完,清休澜也不要应听声回答,自顾自地接了下去。
  “你长的真好看,少年,要不要做我道侣?”
  第174章
  清休澜一句话把应听声说蒙了, 看他的神情胸有成竹,但说出的话又那么陌生,连应听声都一时都分不清清休澜是记忆有损, 还是在跟他玩什么……情趣。
  但应听声不论如何都不会扫了清休澜的兴, 于是他的思绪停滞两秒, 笑着将话接了下去:“好啊。我愿意。”
  听到这话,清休澜似乎有些意外, 眼角笑意未散,微微撑起身, 做出一副“你怎么这样”的神情来, 说道:“这般不矜持, 情调这种东西要你来我往几个回合才有趣呢。”
  “情调?”应听声失笑, 摇了摇头, 扶着清休澜的背将他带着坐了起来, 确认他自己坐稳后走到一旁,端起茶壶,倒出一杯白水来,递到清休澜面前,说道:“休澜何时也知道何为情调了, 不如说来我听听。”
  清休澜没有抬手去接这杯水,只是带着笑意看应听声,应听声等了两秒,有些疑惑地“嗯”了一声,端着散发着白色蒸汽的茶盏坐到清休澜床边, 偏头问道:“怎么了?不渴吗?”
  清休澜还是不说话,像找到什么很有意思的游戏一样,就这样静静看着应听声, 期待他接下来会有何动作。
  而应听声看清休澜不说话,果真往前靠了靠,几乎快隔着一盏茶贴上清休澜的面颊。
  在两人越靠越近,只靠那薄薄一层聊胜于无的热气遮挡时,清休澜终于破了功,摆了摆手,笑道:“白日宣淫可要不得啊。”
  听到这话,应听声反而挑起了眉,微微偏过头,打了个响指,原本关上的窗户再次被推开,露出了外面半阴不阴,半晴不晴的天色来。
  “阴阳司中可没有白天黑夜,你说现在是白昼也行,说是深夜也行。”这么说着,应听声又转过头,继续往前凑,清休澜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很快背部就抵上了冰凉的墙面。
  应听声依旧没有停下动作,两人对视一眼,清休澜似乎明白了对方想要做什么,在退无可退后便缓缓闭上了眼。
  ——但他没能等来想象之中的柔软,嘴唇反而贴上一个略微冰凉的光滑物体。
  清休澜猛地睁开眼,就见应听声面色不变,将那微烫的茶杯抵到他唇前,微微抬高茶杯。
  清休澜就这样被应听声强行喂完了一杯略微烫嘴,却又在人忍受范围之内的纯净白水。
  说实话,应听声抬高茶杯的速度并不快,只不过清休澜的视线并未落在茶杯上,而是停留在面前人的脸上,分了神,因此有几滴顽皮的水珠从清休澜的嘴角淌了下来,沾湿了他胸前的白衣。
  在一盏茶喂完后,应听声才拿开了茶盏,用自己衣袖随手帮清休澜擦干净了嘴角,起身离开了。
  居然就……起身离开了?
  清休澜难以置信。
  虽然不知道清休澜在想些什么,但应听声放回茶盏后转回头就对上了清休澜不知是失望还是意外的表情,或许都有。
  应听声似有不解,微微向左偏过了头,问道:“没喝饱?”
  清休澜:“……”
  清休澜面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我喝饱了。”
  应听声很轻易地接受了清休澜的回答,又将其余的窗子一一推开,微风便淌进了屋内,将沉闷一扫而空,只余下轻快的凉爽。
  应听声看着窗外的小院,头也没回,对清休澜说道:“你刚醒,多在床上躺一会儿再下床吧。”
  “嗯?”清休澜忽略了应听声的话,悄无声息地下了床,背着手凑到他的背后,点了点脚,将头搭在应听声的肩颈处,把应听声吓了一跳。
  怕摔着身后没轻没重的人,应听声只轻轻回过了头,并没有移动身形。
  而清休澜的视线并未落到应听声身上,而是看向了应听声方才看的窗外院落。
  正如应听声所说,窗外春意盎然——不过窗外种的并不是清休澜印象中的桂花,白玉兰,柳树之类,而是一株株鲜红的曼珠沙华。
  再结合应听声方才说的那个清休澜略有陌生却又耳熟的地名,他便知道,这里应该不是寻常世间。
  他醒来至今半个时辰不到,已经有些零零碎碎的记忆像小溪一样流进了的脑海中。
  他依稀记得,自己窗外应该不是这样的景象才对。
  他的窗外应该有一颗高大而茂盛的……花树?
  清休澜这么想着,微微蹙起了眉,偏头问应听声:“是在别人家吗?”
  在应听声听完愣住的那一秒,清休澜又接着说道:“这里很好,但我比较想回自己家。”
  看清休澜的表情认真,似乎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应听声这才肯定——清休澜绝对失去了一些记忆。
  就在应听声惊疑不定之时,清休澜的下一句话又让他舒了口气。
  只见清休澜指了指窗外的院落,又在高空比划了一下,说道:“我……们家的应该有一棵很高的花树,对不对?”
  说着,清休澜似乎有些苦恼,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究竟是什么品种的花树,最终他决定放过自己,将视线投向应听声。
  看来也没全忘。
  “对,有一棵花树,白玉兰花树。”笑意重新浸染应听声的嘴角,他看着清休澜,心中庆幸。
  如果清休澜能够将后面发生的事情忘记,其实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什么背叛,决裂。什么天道——还有那些刻骨铭心的痛,以及对未来的惶恐,和对过去的执念,清休澜全都忘掉才好。
  应听声看着面前金眸中情绪轻盈,整个人好像年轻了几百岁一样的清休澜,接着想道。
  清休澜只需要记得在人间度过的所有快乐时光,比如春天和他一起酿酒,一起逛庙会,夏日夜晚和三两好友聚在一起喝酒聊天之类的。
  清休澜只需要记得那几个好友——以及他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