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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应的痛快,秦御自然也不会拿捏着,立即命人取笔墨纸砚来,两人各自按了手印儿,然后交换了纸张。
  洛知栩小心翼翼将秦御那份收好,生怕他反悔。
  “既如此,那本少就不打扰王爷了。”
  拿到自己想要的,洛知栩就有些坐不住了,他面上带着愉悦的笑,说着就起身往墙边走,这架势分明是要接着爬墙离开。
  秦御看的发笑,出声阻止:“三少爷,你爬的内墙,不临街。”
  洛知栩准备往上冲的动作一顿,他扭头看秦御,怪不得总说此人智多近妖,只是爬墙头的动作都能看穿他心中所想。
  他不说话,秦御便又指了指另一面的墙面,笑道:“那面墙热闹,保管小少爷一跳下去,就能轰动梁京城。”
  “……多谢王爷操心。”洛知栩抿了抿唇,乖乖朝对方说的那面墙走去。
  他就是要让梁京城的人都知道。
  只是这面墙和另一侧的同高,他助跑半天也没能跳上去,洛知栩深吸一口气,不情不愿地扭头看向看他热闹的男人。
  他有些骄矜询问:“王爷府上可有梯子?”
  秦御并未回答他,而是走至他身侧,将靠着墙根的木板拿出来,然后按下机关巧扣,木板就成了木梯,刚好到墙头上。
  他轻声道:“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虽然不明白他让自己看这个做什么,但这种机关巧扣很常见,他刚才也只是没注意那块木板,自然是看得懂。
  秦御点头,没再多说什么,眼睁睁看着洛知栩安然爬上墙头才离开,重新坐回亭廊下喝茶,但视线却始终盯着这边。
  洛知栩坐在墙头上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当着百姓的面跳了下去,震的脚有些发麻,还是旁边的路过的百姓扶了他一把,也因此引得众多百姓往这边看。
  当天傍晚,洛王府小少爷爬摄政王府墙头的事,就传的沸沸扬扬。
  “你如今是愈发不听话了!那摄政王可是你我能随便招惹的?好端端的爬人墙头作甚!”
  “火烧玉春苑不算,你还准备火烧摄政王府吗?”
  “你真是撒野个没够!去!去祠堂跪着思过,好好和洛家的列祖列宗认错!”
  梁雪虞气急,摄政王哪里是他们能招惹的存在?
  她虽然是大梁公主,却已然嫁做人妇,大梁之事,若非皇兄疼爱,她是不能有只字片语的,遑论是惹怒朝中重臣?
  “娘,三弟还小不懂事,您就原谅他,何况摄政王也并未怪罪,您干嘛这般训斥他!”
  “母亲,身为家中长子,幼弟有错,长子亦有责,孩儿愿与其一同受罚。”
  两个儿子同时求情,不仅没让梁雪虞消气,反而让她怒意更甚。
  她一口气为洛王府生育三子,各个乖巧懂事,偏偏在老三这出了岔子,成日里嚣张跋扈不说,还死活要追着自己的表哥!
  脸都丢尽了,她日日都得默念数百遍“这是自己生的”消气!
  洛知栩深知他娘脾性,立刻领了责罚:“孩儿惹娘不快,为府上添乱,孩儿愿承受责罚,哥哥们无需求情。”
  他说着跪地叩首,然后起身去了后院的祠堂里。
  见他离开,洛知铭和洛知泠心急如焚,却也不得不感慨,弟弟当真是成长了许多。
  洛知铭起身安慰母亲:“母亲莫要再气,知知已然懂事,想来他也不是有意要做这些,待儿子回头问问他个中缘由。”
  “真是个祖宗。”梁雪虞嘟囔一声,挥手示意他们先离开。
  此次罚的厉害,也不知能不能长记性。
  洛珩回府就听说洛知栩被罚跪祠堂,当即就要去把人带出来,他家宝贝儿子哪里吃过那种苦头?
  “你也听听外面风言风语,各个都巴不得摄政王对洛王府不满,你还要娇纵他到什么时候?”梁雪虞被气的肝疼,在她看来,洛知栩疯成这样,都是被这个当爹的给惯的!
  “王爷怎会为难咱们,你以为玉春苑的事是谁出面说情?”洛珩安抚着,“陛下与我说,是摄政王亲口作保,才免去儿子刑罚,不过陛下也说了,知知心性高傲,让他进宫去读书。”
  梁雪虞惊讶:“真是摄政王说情的?咱们素日并无交际,他为何做到这般地步?”
  洛珩见她气消,忙牵着她的手坐下,温声笑:“你我又怎知他心思,只是这个好,咱们无论如何都得接了,进宫读书也不是坏事。”
  “这倒也是。”
  摄政王秦御此人,在朝中风评并不好,无非都是对其性格做出评价,但能力和见识却是无人能敌,否则也不会被评“智多近妖”。
  只是这样是人和洛王府素日并无交集,却能这般为他们说话,于情于理都该上门拜访,还得带上洛知栩。
  洛知栩还在祠堂跪着,闻此消息却是眉心一跳:“当真是王爷求情?何时?”
  “自是他出宫前,你快些去梳洗,咱们得去摄政王府。”洛珩说。
  “不去,你们也无需去,王爷可看不上这些谢礼,他觊觎咱们府上的宝贝,说让我回头给他。”洛知栩闭着眼睛,莫名带点虔诚,像模像样的说着。
  洛珩被他逗笑,笑骂道:“臭小子,咱们家能有什么宝贝,你就是咱们家的宝贝,爹还能把你送给他不成?”
  前世种种都是他错误站队,今生总要更改,不仅要改,他还得借力让梁琮付出代价。
  如果都能成,把他送给秦御也不是不行,洛知栩想。
  第4章 尊卑贵贱
  前世今生,洛知栩对秦御的印象都很深刻,他深知此人深沉,却也不得不与虎谋皮,且也不知是不是前世牢狱那番话,他总觉得对方不会迫害自己。
  这不,连火烧玉春苑都被对方轻易化解,甚至堵住了朝廷那些老匹夫的嘴,他倒是想去道谢,可人也瞧不上,只惦记着他们洛王府的宝贝呢。
  他自己不去,也拦着洛珩不许去,否则若是再和秦御达成某些协议,洛王府哪有那么多宝贝送?
  洛珩倒也是真疼他,见他跪的端正虔诚,便安抚道:“一会我就去找你娘,祠堂常年蔽日不见,你身子娇弱,害了病她又要急的哭。”
  “爹爹,我会在这里跪够三日的,身为洛家儿郎丢了脸,总要认错的。”洛知栩说着虔诚叩首。
  也是让洛家先祖做见证,他要做真的纨袴了。
  “听起来倒真是像长大了。”洛珩哈哈笑,学着他的样子虔诚叩了叩便离开了。
  洛家的儿郎,各有各的活法,但个顶个都是有担当的。
  洛知栩神情坚定,按照他对梁琮的了解,对方肯定已经知道了他要去宫里的事,估计也会想办法和他撇清关系,不过这样也好,他也能告诉所有人,洛王府不准备掺和这场夺位之争。
  在祠堂面壁的日子有些难过,但洛知栩并没有像前世那样闹性子,该是他的,就得受着。
  因为态度很端正,母亲梁雪虞在第四天的清晨把他叫了起来,从穿衣洗漱到走出王府,没有一件是他自己做的,直到坐上马车,他才突然清醒过来。
  “这是要带我去哪?”他含糊问着,竟然连小厮都只让他带了一个。
  冬树将早就准备好的点心拿出来,摆在他面前,说道:“是您去上书房的日子。”
  是了,这是他火烧玉春苑后最轻的惩罚了,当然这自是算不上什么惩罚,反而给他提供了天然便利。
  前世梁琮登基,今生可不能如了他的愿。
  他没再多问,吃了几块点心垫肚子,没多久就靠着马车沉沉睡去,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在牢狱里,不是听别人的惨叫,就是听自己的……
  被冬树叫醒时已经到了宫门口,大梁有国法,进宫需下马,洛知栩自然也不能幸免,他掀起帘,外面已经等着不少公子小姐了。
  “这是怎么回事?”洛知栩撩起眼皮,昳丽的脸上带着慵懒,睡得勉强不错。
  “都是皇后娘娘选的皇子公主陪读,要和您一同进宫学习,您没有陪读。”冬树说。
  大户人家有陪读不是什么稀罕事,陪读要做的其实和小厮差不多,但陪读可以一同在书院听课,小厮只能在外面等着。
  他没有陪读,就意味着凡是在书院的事,都只能自己完成,对他这个纨裤子弟来说,也算是惩罚了。
  就是不多。
  “我要下去。”洛知栩看向冬树。
  这几乎就是个信号,冬树立刻匆匆下马,而后跪在马车边做他的脚凳。
  洛知栩动了动喉咙,故作从容地踩着他下马车,冬树起身后还不忘给他拍拍衣角处并不存在的灰尘。
  他幼时进府,就是和冬字辈的其他人一样伺候洛知栩,这是他的使命。
  “跋扈!”
  人群中不知是哪家公子斥了一声,洛知栩并未理会,他只抬眸扫了一眼人群,将所有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这才要笑不笑地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