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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都市言情 > 高校教师生存日记 > 第47章
  孟初皱起眉:“骂你?”
  这明显不是件愉快的事,所以魏谦只是含混地说:“总之,他用五分钟论证了我是个天上有地下无的混蛋,然后他就跑了。”
  孟初望着他精彩纷呈的脸色,想起那一天之后,他再也没来找过自己,也许并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了,而是因为看见自己,就会想起这个同样尴尬的场景——被喜欢的人一顿痛骂。
  魏谦调整了一下墨镜,望了孟初一眼:“嗯……你弟弟他现在好吗?”
  “他工作很忙,”孟初警惕地望着他,这人该不会余情未了吧,“我很久没联系上他了。”
  “这样啊,如果见到他,替我向他问好。”魏谦说了这一句,就匆匆回到了缆车上,看起来只是客套话。
  世上有些事很奇怪,好像有无形的丝线,冥冥之中牵起因果。刚刚结束这段对话,孟初的手机就震了一下。
  他拿出来,看到一条新消息:
  好久不见,哥,我来林城了。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会开始副cp线,它对主cp感情线没什么影响,但是对主剧情线有影响。
  以及弟弟是受啦(攻还没出场)。
  所以之后副cp视角为主的章节我会直接用“附录”做开头,大家想跳可以跳。
  ps:大家不要担心,作者不会因为任何说“弃文”或者“不喜欢”就受伤的(也不会因为任何意见就改文)。既然文章发出来了,那就默认需要接受所有人的评论,作者是有心理准备的。我更担心的是,有人说不喜欢之后,喜欢的读者会抱不平,然后开始吵架——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很正常,大家就专注自己喜欢的部分,和和气气地看文,不同意见就当没看到好啦。
  第38章 附录一
  齐椋走进“铁锈”酒吧时,刚好是晚上九点。
  今天黄历上大概写着不宜出行,拖车的单子一个接着一个,他刚刚把一辆撞瘪了车前盖的宝马拖到修理厂,回去看了眼床上的父亲,就匆匆赶来上晚班。
  连续出车的疲惫,让他总有种往下坠落的感觉。他望向酒吧的小舞台,那台子是半圆形的,"love"的霓虹灯管只剩前三个字母苟延残喘,店主却迟迟不换。每次吧台无人点单,齐椋想放空的时候,就会盯着那个黑暗的e。
  那是他漫长的一天里,难得的休憩。
  另一个侍应生把酒送去卡座后,端着盘子,靠在吧台上,神神秘秘地叫他:“齐哥。”
  其实他年纪最小,可是因为块头大、不苟言笑,其他侍应生不敢喊他“小齐”,谨慎地加了尊称。
  大部分时候,他并非故意冷漠,只是太困倦而已。
  比他大的弟弟进一步靠近:“听说今晚要来新的驻唱诶。”
  齐椋沉闷地“嗯”了一声。
  上个歌手走了快一个月,店主才补上,大概是终于决定振兴这不景气的生意。
  他冷淡的反应,并没有减损侍应生的兴致。“他来面试的时候我见过,长得……诶,他来了。”
  齐椋无意配合这莫名其妙的激动,可对方死拽着他的胳膊,他只得抬起眼,望向走进门的人,一看就愣住了。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裁剪得非常合身,勾勒出引人遐思的腰线。琥珀色的光点从他脸上一晃而过,随即,那侧脸又隐没在昏暗的光线中,只剩一个剪影。
  他的脸的确引人注目,可是,齐椋盯着他,并非出于这个原因。
  齐椋之前见过这个人。
  那次见面时,对方可不像现在这么人模狗样的。他趴在一条绿化带上,头埋在草丛里,浑身散发着浓重的酒气,旁边还堆积着一摊呕吐物。
  当时是一大早,再加上那一摊污秽实在不堪入目,无人上前帮忙。那人就孤零零地倒在那,如同每一个无家可归的醉鬼。
  齐椋驱车路过,再三犹豫,还是停下车,把人送去了医院。当时他正急着处理一个拖车的单子,把醉鬼交到医生手里就跑了。
  这只是他晕头转向的生活中的小插曲,没想到能再见到那个人。
  对方坐在舞台的高凳上,身后映着破损的霓虹灯光,跟那时完全不一样了。
  齐椋望着他拿出吉他,弹出第一个和弦。
  齐椋从小喜欢听歌,原先是爱好,后来是避难所。白天,奔波在路上时,音箱里流淌出的曲调,是他唯一的慰藉。他自认遍览中外歌坛,但这首曲子完全不熟悉,大概是那人原创的。
  歌词半中半英,歌手的嗓音温柔而清澈,词句也很好辨认。
  童年的幻想地图早已失落,(the map to wonderland's in a forgotten tongue)
  指南针的终点只余生存。(and compass needles all point "survive")
  齐椋忽然心里一震。他望向那人低垂的脸,然而,沉浸在音乐中的歌手,只能让人看到睫毛洒下的阴影。
  吧台响起粗粝的声音:“来杯哈啤。”
  齐椋猛然回神,眼前是顾客不耐烦的脸。霓虹灯光晕的残影褪去,酒杯在吧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回到自己的生活。
  酒吧生意萧条,观众也寥寥无几,不过坐在场内的,几乎都把目光放在那位歌手身上,包括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
  演出结束,歌手向台下鞠躬,把吉他放回包里。
  此时将近一点,齐椋以为他会立刻回家,没想到他盯着吧台看了一会儿,忽然直直地走过来。
  “这边度数最高的酒是哪种?”他问。
  齐椋给了他一杯,手才刚松开杯子,他就拿起来一饮而尽。
  “再来。”他说。
  “你慢点喝,”齐椋说,“这酒后劲很大。”
  “是吗?”他举起杯子,隔着玻璃,对齐椋笑了笑,“那我今晚可以睡着了。”
  听了这话,齐椋注入酒液的手顿了顿,但最终还是保持沉默。
  对方望着他,不满地眯起眼睛,也许是酒精的缘故,眼神带着点迷离:“这时候,酒保不是要安慰客人的吗?你的人生哲理呢?”
  齐椋低头洗着杯子,没有看他:“你电影看多了。”
  “好吧,”他又一口灌下,“那我还是用酒精自欺欺人吧。”
  这似乎就是他的极限了,第二杯结束,他就转身离开。走下吧台的座椅时,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齐椋赶紧去扶他,洗到一半的杯子哗啦啦翻倒在水槽里。可他没等齐椋伸出手,就撑着椅子站起来,继续往前走,走得歪歪扭扭的。
  看着歌手醉醺醺的背影,刚刚窃窃私语的两个混混站起来,跟了上去。
  不关我的事。齐椋想着,看了眼时间,他的班次已经结束了。
  不关我的事。
  他复述了三遍,闭了闭眼,把制服一脱,交给身边的侍应生,匆匆跑出门。
  背着吉他的人影已经不见了,以醉鬼的速度,不该走那么快才对。
  他跑到附近的小巷,果然看到几个纠缠的人影。
  混混正拽着吉他的背带,眼看着就抢过来了,歌手恼怒地挥拳,想打退对方,可毫无效果,只能徒劳地挣扎:“不行,不行,我现在只有它了。”
  齐椋咬了咬牙,上前揪住男人的衣领,往后一摔。他之前在农贸市场做货物分练,有些水产箱有100公斤,这人就像死去的石斑鱼一样被他丢了出去。男人跌倒在地,起身回击,又被他兜脸给了一拳。
  歌手望向倒地的人,显然是震惊到了。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睁大眼睛望着齐椋:“我还以为你要继续装作不认识我呢。”
  齐椋皱了皱眉。他以为对方全程都晕着,原来记得医院的事?
  “谢谢,”歌手说,“两次都是。”他整理好吉他的背带,往前走了两步,又踉跄了一下。
  齐椋痛恨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然后问:“你住在哪?”
  歌手歪着头,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意图。“永安街。”他说。
  齐椋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他们顺路。“走吧,”他说,“一起回去。”
  歌手似乎对这个安排没有异议,跟在他身旁,背上的吉他时不时发出颠簸声。
  醉意没有减弱歌手聊天的兴致,每走过一个街灯,他就会想出一个新问题。
  “你在那工作多久了?”
  “三个月。”
  “每天都是晚班?”
  “嗯。”
  “老板为什么招你呢?肯定不是因为口才,”歌手忽然绕到他前面,仰起脸,仔细观察他,“因为你长得帅?”
  齐椋低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绕开继续往前走:“我记账不出错。”
  “哦,”歌手转过身,跟了上来,“那你很擅长记数字了?”
  “还行。”
  对方想了想,说:“212738467593。”
  齐椋皱了皱眉。
  “证明给我看嘛。”
  齐椋不喜欢这种出题式的对话,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脑中复诵了一遍,把数字报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