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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校园言情 > 病名为爱 > 第103章
  李乐诗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对他们说:“圣诞节还没到呢,哪儿有那么快过年啊。”
  “你一说圣诞节,我想起来了。”姜玲玲一拍大腿,“我给亭深织的围巾还差一点就织完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那天送出去……你努努力啊,赶紧让亭深回家,别像个没家人的野孩子似的到处乱跑了。”
  “就是,这么大了还让我们操着心。”李勋补充说。
  挂断电话,房间安静。
  李乐诗歪头看他:“你亲耳听见了?”
  温亭深没有说话,看上去毫无反应。
  但在那平静的湖面下方,内心的风暴呼啸已久。
  多年对这家人积攒的情感,如一桶打翻了的油,洒满一地,一丁点火星就能亮起炙热明亮的光。
  于是在漆黑的风雪夜燃起了熊熊大火,迷途已久的他,终于靠着这团火找准了方向。
  被神宽恕,大抵如此。
  李乐诗感觉温亭深的情绪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波动——双手攥紧成拳头,脖颈处的青筋清晰地凸起来,板正衣服包裹的胸肌剧烈地起伏着。
  看上去他快要被这份汹涌的情绪给吞噬了。
  “你该不会要感动得哭了吧?”她想起来某人泪失禁的左眼,歪着头打趣。
  然而还没捕捉到那双眼睛,她就一把被扯到怀抱里。
  力道很重,相当于直接撞在了他的胸膛。
  紧接着,两条手臂像藤蔓一样缠上她的腰肢和脊背,肌肉激动得发热发硬。
  李乐诗享受了一会儿这具有强烈情感的拥抱,就有点受不了了,拍了怕他的背:“松一点,你抱得太紧了……”
  温亭深没有说话,将她的脑袋按在胸口,不允许偏移。
  头顶传来的呼吸打着颤。
  李乐诗怀疑他在落泪,所以不允许她看。
  从来没有听见这么杂乱的心跳和呼吸,如沙漠里卷起了狂风,砂砾猛烈撞击着岩石峭壁。
  他的心里也许正在下一场瓢泼大雨。
  安静拥抱了一会儿,李乐诗总觉得这次久别重逢不太满足,于是用指尖探寻着那双神秘的手套,找准时机往里面钻——
  温亭深迅速躲开。
  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此刻的样子,关上了灯。
  所以李乐诗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眼前就黑了。
  “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们骗我回去离婚的陷阱?”他突然后退了一步。
  李乐诗:“……”
  要是这句冷漠的话没有带有哭腔,她也许还会信他完全无动于衷。
  “你可以不信啊,但我已经忍不住想和我的老公亲近一下了。”
  她迎着他上前一步,先摸到了他材质很好的黑风衣,然后沿着胳膊缓缓向下,指尖抵达他的裸露的手腕。
  丝滑地钻了进去。
  温亭深又按住了她,声音很冷:“……别摸那里,很丑。”
  就算是他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但要他怎么把破破烂烂的自己交给她。
  她会讨厌这些难看的疤痕的。
  说不定还会作呕。
  他想拼命藏住这些丑陋:“再给我一些时间吧,我会想办法把这些疤痕消下去的。”
  “才不要。”她贴着他身体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这些都是你爱我的证明,不准弄掉。”
  他没有反应。
  李乐诗有点疑惑,又亲亲他的耳朵,温声说:“听见了吗?我很喜欢这些疤痕。”
  温亭深耳根烫起来。
  但还是没有说话。
  黑暗隐藏了他此刻的眼神——欣喜又痛苦。
  他不知道该怎么在如此幸福的时刻,说出那句“我这只耳朵听不见”,总觉得有些煞风景。
  他想了想,自动俯下身,将能听见的左耳递给她:“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李乐诗以为他在故意逗她,没再说话,用行动来诠释。
  在他分神间,她的手指已经钻进他的皮手套里,
  贴得严丝合缝,汗液交融。
  莫名其妙的行为往往是癖好的证明。
  就好比现在,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这么做,不过是将手指探进他的手套里,喉咙就有点发干。
  尤其是想象两个人的掌心湿淋淋黏在一起的画面……
  温亭深本能抵触了一下,就妥协地随她去了。
  李乐诗一点点挑开,摘下手套,滑下去,与他十指相扣。
  他的皮肤略显粗粝,疤痕磨着她的掌心,存在感很强。
  下一刻,她拉起他的手,吻了一下上面的伤疤。
  ——她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才能表达心疼,唯有亲吻。
  同样的方式,她摘掉了他的另一只手套,亲吻着那些疤痕。
  被他讳莫如深许久的这双手,如今被她亲自摘下手套,露出修长骨感的手指……整个过程莫名带有浓重的欲/色。
  李乐诗又亲吻了他额头上的伤。
  这一次,他主动配合。
  几乎就是水到渠成,两个人开始接吻,仿佛跳着一曲重逢的华尔兹,直接滚到了床上,除尽了身上一切的遮挡物。
  她完全是被他剥离出来的,等他伸手想要帮他脱时,他却说:“我自己来。”
  “为什么?在害羞吗?”
  “身上……也有一些疤。”
  李乐诗一听他这弱弱的语气,大概能猜到那些伤是怎么来的了——纯自己作的。
  估计是害怕被她训,他连灯都没开。
  男人紧实且带有热意的胸膛伏在身上时,她对两人的体型差又有了深切的认知。
  温亭深在这种事情上似乎很有耐心,不着寸缕的肌肤相贴,也只是将脑袋搁置在她心口,无比怀念般深吸一口气。
  “你在干什么?”她揉了揉他散开的黑发。
  “听你的心跳。”
  李乐诗有点摸不透他的性/癖,这有什么好听的。
  “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就是爱人的心跳。”他用手指了指她的心口,轻声说。
  右耳受损之后,温亭深的世界就好像缺失了一半的声音,成了半个聋子的状态。
  好不容易找回了她,他就好想报复性“消费”,将缺失且渴望的部分全部聆听完整。
  所以,他在她的心口停了很久很久。
  什么都没做,只是听着。
  突然,他动作调整了一下,左耳贴到她的小腹。
  李乐诗红了脸,笑着打趣:“那里又没有宝宝,你听什么呢?”
  “……”他没说话。
  出于某种直觉,她又问了一遍,温亭深还是没有回应。
  “温亭深?”她将身体缩下去,捧起他的脸,“你的耳朵怎么了?”
  第63章 回家“不急,它也想你了。”……
  温亭深回避她的视线,脸颊蹭了蹭她的掌心。
  “右耳暂时出了些问题,听不见。”他轻声说,“不过已经看过医生了,说可能是精神压力导致的,让我保持好心情,说不定哪一天就能听见了。”
  黑暗中,他慢慢将身体挪下去,说话的气息浇打在小腹位置,酥麻的痒意直接轰炸至她的神经。
  李乐诗回想起那次在古镇,心兀地一沉:“……那个时候你的右耳就听不见了是不是?”
  温亭深不能骗她,点了点头,安抚性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左耳听得很清楚。”
  “为什么要瞒着我?”她心底酸涩难忍,“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以半个聋子的样子吗?”他轻呵一声,“我不想用这副残缺的样子面对你。”
  “那你就不该受伤。”
  温亭深没说话了,低下头,呼吸如轻盈的羽毛般扫着她平坦的小腹,又像温热的蛇,残留微弱的潮湿。
  略显粗粝的指腹勾勒她熊前的圆润,他亲吻着她,皮肤在口腔里浓缩成爆珠,一次次轻吮,发出清脆而黏腻的动静。
  李乐诗从这个举动中看出了些讨好的味道。
  温亭深在恐惧,因为这具受伤的身体再一次被抛弃,于是在急切地用这种事来示好。
  她的心像被柔软的东西撞了一下,轻撩开他浓密微长的黑发,稍稍撑起上半身,一字一顿说:“这些疤痕是你爱我的证明,我很喜欢的。”
  她感觉他的动作顿了下,下巴抵在肚子,应是抬起了那双桃花眼,在认真捕捉她的表情。
  他的夜视能力很好,李乐诗有点紧张,尽可能将自己最大的真诚显露出来,抓起他玩弄她的红樱桃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亲。
  越想越不放心,她还是决定带温亭深去一趟医院,抬手捞过手机。
  屏幕光亮起来的刹那,温亭深骨节分明的大手迅速盖了上来,冷声问:“你要干什么?趁我没穿衣服,叫人来把我绑到民政局吗?”
  他的眼眸莹亮湿润,像被抛弃过流浪已久的小动物,哪怕露出柔软的肚皮仍保持着一丝警觉。
  “我还不是也没穿,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叫人来。”她拍拍他的手,“我是想打电话预约明天的体检,带你好好去检查一下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