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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那女帝给你了什么好处让你出卖亲夫?”
  刘邦气急败坏,一边骂,一边抓着吕雉的头不断撞,把兵败逃亡的所有憋屈愤怒都发泄到吕雉身上。
  “我没有,女帝许诺让我做沛县县令,可我拒绝了啊,女人如何能做官?我宁死不会辱没刘家门风的。”
  吕雉哭着辩解,但却换来刘邦滔天的怒火。
  “好啊,原来是许诺你当县令了,怪不得你不顾性命也要帮那女帝把我抓回去!”
  刘邦这会儿已经完全不讲理了,眼看追兵马上就追上来,他越来越暴躁,根本听不进吕雉的辩解。
  “给我滚!”刘邦再次狠狠踹向吕雉,“滚去找你的女帝,当你的县令!我刘家要不起你这狠心卖夫的妇人!”
  刘邦用了全力,吕雉心灰意冷之下,没再抵抗,被刘邦连着几脚生生踹下了疾驰的马车。
  “爹,你别打娘呜呜我怕呜呜……”刘盈吓得小脸惨白,慌忙爬到车门边,对着外面哭喊,“娘,娘你在哪儿?”
  “你们也滚去找她!”
  刘邦一狠心,又一脚踹在刘盈身上,把儿子踹下马车。
  随后,又抓起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女儿,狠心也给扔下了马车。
  少了三个人,狭小的车厢里顿时宽松了很多,刘邦感觉马车明显速度快多了。
  “快逃,他们要追上来了!”刘邦急声吩咐驾车的夏侯婴。
  夏侯婴挥鞭子抽在马背上,慌忙中回头看了眼,车厢里已经只剩下刘邦一人。
  他犹豫着想停车,等一下吕雉和两个孩子,却听刘邦在身后说:“别管她了,死不了。”
  夏侯婴想想也是,那女帝想杀吕雉早杀了,根本不会放她和孩子们回来找刘邦,于是一狠心继续赶车。
  旁边的樊哙亲眼目睹刘邦抛妻弃子,阴沉沉的眼底闪过意味不明的冷笑,继续寸步不离的跟着刘邦。
  刘邦越发觉得樊哙古怪了,他虽然还是樊哙,却好像不是樊哙了。
  按说,樊哙是吕雉的妹夫,这时候就算不回头救人,也会打抱不平斥责他几句,可他却一言不发,只用瘆人的眼神瞅着自己。
  这樊哙,不对劲。
  刘邦莫名心里犯怵,打算等甩掉追兵,先把樊哙解决了。
  大概是马车负重减轻了很多,车速有了明显提高,后面的追兵渐渐看不见踪影了。
  一路狂奔了不知道了多久,终于甩掉追兵后,马儿累的口吐白沫倒在路边,天也黑了,眼前是陌生的荒野。
  刘邦筋疲力尽的从马车里爬出来,前面驾车的夏侯婴也累瘫了,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就在两人庆幸终于摆脱追兵时,一把剑突然劈在刘邦的背上。
  猝不及防的剧痛让刘邦惨叫一声,回头却见劈他的人是一直紧追不舍的樊哙。
  “你干什么?”刘邦怒吼一声,不顾后背剧痛,奋力起身拔剑去刺樊哙,“别想拿老子人头换前程。”
  “活剐了你这个毁了大秦几百年基业的畜生!”樊哙阴恻恻笑着,轻松避开刘邦刺过来的剑,举剑朝着刘邦脖子划去。
  胡亥等了一路,终于等到合适的机会,在刘邦最松懈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他就是故意挑这个时候,让刘邦以为自己死里逃生了,狂喜的时候再让他绝望。
  樊哙人高马大,体力本来就比刘邦好得多,又一直是骑着马保存体力,这会儿对上刘邦轻轻松松。
  胡亥自幼在始皇帝的教导下,师从名师,勤练武艺,剑术和刘邦这个乡野莽夫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他没立即就杀死刘邦,而是像猫戏老鼠般一点点折磨他,每次下手都只给刘邦留下一道血口子,却都不致命。
  他打算一剑剑把这个下贱的村夫给凌迟了。
  叶卓透过胡亥视野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刘邦浑身血的在地上打滚,胡亥优哉游哉的拿着剑,在他身上不断增加新的血口子。
  旁边的夏侯婴想上前阻止,却被胡亥一剑斩断手臂,正躺着打滚哀嚎惨叫。
  第44章 胡亥之死笑意凝固在唇角,渐渐变成了……
  叶卓吃了一惊,没想到胡亥竟然没死,还追上了刘邦,正在折磨刘邦。
  她不知道胡亥重生成了谁,但不想他就这么杀了刘邦。
  叶卓不喜欢刘邦,但也不想刘邦就这么死了。
  作为汉族人,对汉民族的这位创始人还是有点民族情怀的。
  所以,在胡亥又一次举剑准备削掉刘邦的鼻子时,她及时出声喝止他。
  “住手,不要伤害他。”
  叶卓突然说话,胡亥吃惊之下,举着剑的手一顿,立即反问:“什么人?为何能在我脑海中说话?”
  胡亥惊讶之下,直接问出口。
  他这一问,地上疼的不断哀嚎的刘邦和夏侯婴都吃惊看向他。
  两人这会儿早明白眼前的樊哙不是樊哙,而是不知被哪里来的野鬼占据了躯壳。
  刘邦忍着剧痛勉强爬起来喝问:“你是哪儿的野鬼,为何要占据樊哙的身体?樊哙呢?是不是被你杀了?”
  胡亥却没理他,他正跟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女子声音对话。
  “你是让我起死回生的人?”胡亥这次没说出口,在脑海里用意识问道。
  “对,我就是让你重生的人,你不能杀了刘邦,让他们走。”叶卓这才知道,胡亥竟然重生了樊哙。
  “为什么?是他毁了大秦几百年的基业,是他买通赵高逼朕自杀,是他让朕没脸见列祖列宗,朕绝不会放过他,一定要亲手把他凌迟处死!”
  胡亥气愤骂道。
  “胡亥,到现在你都没觉得自己有错吗?”叶卓冷笑一声,“你懦弱的连自己的错都不敢面对吗?”
  “为什么不敢大大方方的承认大秦几百年的基业就是毁在你手中?”
  “只有懦弱卑劣的人,才不敢面对自己犯下的错,拼命找一切理由把错怪在别人身上。”
  “错了就是错了,大秦江山也不全是毁在你手中,始皇帝和扶苏也确实有错。”
  始皇帝错在不爱惜身体,命太短,把一个看起来强大无比实际上危如累卵的帝国交给了两个利欲熏心的近臣。
  始皇帝死时,大秦才刚刚统一六国没几年,各方势力只是暂时蛰伏下来,并没有彻底被肃清。
  六国百姓都还念着旧国,并不是真心归顺大秦。
  所以陈胜一造反,六国旧民都跟着反了。
  如果始皇帝能多活二十年,安排好下一任继承人,只需要再等五六十年,老一辈的人全都死的差不多了,新一代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旧国,一出生就是秦人,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煽动造反。
  胡亥说始皇帝的一句话没错,李斯和赵高跟着始皇帝几十年,始皇帝都没看穿他们的本质,又怎么能指望胡亥一个生在深宫养在深宫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皇子驾驭两个老狐狸。
  扶苏也有错,不该轻易自杀。
  他不死的话,大秦绝不会二世而亡,他在民间贤名威信都很高的。
  高到陈胜造反都要打着他的旗号。
  “你觉得我没错吗?”胡亥仿佛呓语般喃喃问道,“你也觉得父皇和大哥做的不对吗?”
  这是胡亥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大秦亡国不是他的错,最起码不全是他的错。
  “你当然有很大责任,你又蠢又懒还没自知之明,贪图享受又天真愚蠢残暴无能。”
  叶卓放下个人主观喜好,客观分析胡亥的心理。
  “不过这些也不能都怪你,是始皇帝给你选错了老师,从小就把你带歪了。”
  如果胡亥的老师不是赵高的话,胡亥应该也不是现在的样子。
  “我有罪,我本该在一开始发现赵高不对劲时就杀了他。”胡亥喃喃道。
  多年无法得到理解的痛苦被叶卓一句话化解,他眼眶湿润了。
  这么多年,胡亥真的很想有个人能明白他的苦,可所有人只会指责他的错。
  “从他教唆我杀哥哥姐姐们时,我就应该杀了他,可我害怕他死了,就没人保护我了。”
  胡亥回想当时二十多个兄长和十几个姐姐们把他堵在太庙里逼问大哥死因时,他们的神情好可怕。
  他们再也不是哥哥姐姐,他们从来都不是哥哥姐姐,他们只想把他拉下皇位,然后自己坐上去。
  他们分成好几帮,借着为大哥讨公道的借口逼宫,却没有人是真的为大哥讨公道,只想让他死。
  叶卓沉默了,胡亥说的是事实。
  皇家没亲情,为了皇位,夫妻反目,手足相残,父子成仇,胡亥自幼长在深宫,恐惧不是没道理。
  “可你最大的错,不是杀了所有手足,而是坐稳皇位后,没有励精图治,只顾贪图享受,荒废了朝政,把国家交给了一个居心叵测的宦官。”
  “你识人不明,任人唯亲,纵容赵高祸害李斯,亲手把大秦最后的支柱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