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晚安。”
饱含深情的话语,让司清焰很难不动容。
毕竟过往收到的是文字,总感觉冷冰冰的,缺少了一丝真实感;而今天再听到他亲口告白,才发觉语调是那么缱绻热切,无论听多少次她都不嫌多。
而且他神情郑重,又藏着一丝不安,还带着点祈求,让人很难不着迷。
她再怎么装作平静,也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
“时渊洺,我想抱你。”
“清焰,我能不能抱你?”
几乎是异口同声,两人眼底皆是难以置信。
而后,不必多说什么了,他们实实在在地融进对方的身体里。
因这一夜发生的一切,都叫人容易意乱情迷。
海边、沙滩、烟花、音乐还有大雨,填满了她原本干涸的心湖。
司清焰虽庆幸没有冲动吻了他,却也知道如果再不做点什么,体内的欲|念可能会让她做出更过火的事。
需要释放,需要至少一个拥抱。
只是朋友间的拥抱而已,他们可以以此来解释,却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
满足地感受对方的体温,不舍放开已说明一切。
但最终,时渊洺还是率先松开怀抱。
好在他比她还急于做出解释,不给她有任何不安的机会。
一边梳她的墨发,一边捧她的红脸,时渊洺溃败地坦诚:
“清焰,你知道吗?”
“什么?”
“我很想吻你。”
我也是。她在心里默念。
“可我不能以现在的身份向你索吻。”
我明白。她也只能在心里如此感叹。
“但我希望你能知道我有多想吻你。”
司清焰湿着双眸,想起了他之前承诺过的:不需要她来反复确认他的爱意,因为他会不断向她证明自己的真心。
尽管他先松开怀抱,且没吻她,可他并不是不想,于是连忙说明理由叫她安心。
她甚至在想,他也许早就发现她也想吻他,但没有点破,反而将这冲动揽到自己身上,照顾她的体面。
此刻已经躺在床上的司清焰,出神地望着天花板想入非非,觉得自己能坚持到现在还没接受他的追求,简直是奇迹。
也许,她心底早已接受了吧,可又担心只是激情所致,而不是理智思考的决定。
她暗笑自己犹豫不决,转身想扯来被子时,察觉到身下有东西,原来是他送的那封信。
~
清焰,晚上好。
很感谢你能回信,也很感激你的提问。
在回答之前,我希望你知道:我喜欢你对我毫无顾忌,你想问什么都可以,请不用担心这问题会为难我。
现在向你坦白,我原本打算等你到二十五岁才告白的。
不过这是我十八岁时的想法,当时的我以为,完美的感情应该等到理性成熟后再谈。
我以为当时的我能等,可他高估了自己。
他怎么可能等得了呢?他阻止过你一次后,就没再拒绝你的告白了。
我不想苛责他定力不够,因他是我的一部分,而一味苛责过去的自己,只会是自我伤害,没有太大意义。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换作现在的我来思考这个问题,我依旧会坚持等你到了合适的年龄才跟你谈恋爱。
又或者说,等你到了能够理性决策的年龄,再看你是否还会想要我。
据说这个年龄至少是二十五岁,但也有慢一点的要等到三十岁。然而说实话,我再怎么隐忍克制,也很难等那么久的时间,前者是我的极限了。何况你又是那么聪明,一直都比同龄人更清醒、思想更成熟。
可我的确担心过,年纪太小的你,对我的感情或许是冲动。
请相信我不是在质疑你的爱,只是年少的爱可能更多是出于激情。激情本身并没有错,只是它太容易让人做出仓促的决定。尤其是在还没有充分认识自己、了解彼此的时候,这些决定可能只是出于取悦、依赖、或是想要证明自己被爱的缘故而做出,因而伤害到自己的身体还不自知。
还记得我们讨论过性同意这个话题吗?
你说的很对,我们的性教育极其缺乏,可受到的性压力却异常沉重。一旦到了所谓的适婚年龄,单身就会被视为异常,会被催促着去恋爱、结婚、生子!
这些听似关心实则规训的催促,明明都是与性相关的事,却少有人严肃认真地去讨论、探索以及了解性。
对性都不了解,何谈对性有自主意愿呢?也许大多数的性同意不是真正的性同意。
有很多人迷茫地把自己交出去,却根本不理解这意味着什么;所以还没准备好就已经受了伤,被迫承担不堪重负的后果。
我不希望你也曾在那样的压力下把自己交给我,也担心你过早地把自己交给我,而我可能笨拙地伤害了你。
我真心希望没有。但不可否认,如果我们的初夜发生在你更理智的年龄,也许会让你拥有更美好的体验。
因此在看到你问的这个问题时,我是感到羞愧的。
我虽然打算等你到二十五岁才向你告白,可无论是你十八岁主动告白,还是二十一岁主动要我,我都不可能拒绝你,不可能想要停下来。
我并没有你想得那么成熟、理性、有定力,所以你可以把我的回答当作一个不自量力的男人说的废话。
不过好在我们都到了真正合适的年龄,那很多事我们可以再理性地讨论了。
另外,不知你是否喜欢今晚的烟花?
自从你跟我提过想看烟花后,我就一直想找机会带你去看,而今天因为你的许可,我终于得偿所愿。
希望你也喜欢。
想你的
时渊洺
第44章 燥热今夜总得发生点什么,才能让这暴……
外面难道不止是在下暴雨还打雷了吗?还是说暴雨在剧烈撞击门窗?惹得司清焰忍不住想要尖叫出声,但其实是她看完信后心跳得更猛烈罢了。
本来是想读读信冷静一下的,结果起了反效果。因她太喜欢他的坦诚和矛盾了。
她只是在回信里随口一问,好奇假如自己没先告白,那他会在什么时候向她告白。
从未想过他会用整整一封信向她说明,而且给完答案后又自我否定了。
她当然记得被他阻止过的那一次,那时离十八岁生日还有一周,想告白却被阻止也是理所当然,可她不太情愿要等过几个生日后的要求,还对他生气了好久好久。
现在才知,原来他居然打算等她到二十五岁!这也太久了吧,她看到这里时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可无论是十八岁还是现在的时渊洺,都认定自己不可能按照理性思考的结果去控制自我的情感。
就像他说的,他根本等不了那么久,他实际上比她还要着急。
实在太可爱啦!这样自我辩驳的文字,引得她的眼睛跟海绵似的再次吸收、再次细细品味。
他提到年龄、提到性同意、提到初夜,天啊!他到现在还很担忧初夜让她的体验不好。
也许不止第一次,可能每一次他都担忧。这从过往的性|爱中能感受到,因他时时刻刻都那么谨慎对待。
许是想到了什么,司清焰全身涨得通红,热得有点受不住。更何况,她所处的主卧里满满都是时渊洺的气息,这简直叫她难以忍受。
怎么下了暴雨还更闷了呢?雨势这么大,根本没法儿开窗,难道要她打开房门出去喘口气吗?
猛地坐直了身子,她越发确信一个拥抱根本不能压抑她的情潮,因她此刻有一股想要冲出房门的冲动。
时渊洺就在隔壁,她怕冲出房门是为了去找他!
那当然不行,不能冲动,不能这么做!
可不做点什么,她怕是会失控。
只好又看了一遍信件,目光停留在最后几段话,突然想起还没感激他给的奖励呢!
于是神不知鬼不觉,她拿出手机给他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起,话筒里传来时渊洺焦急的声音,门外同时传来飞奔似的脚步声。
“清焰,怎么了?”
他不理解她为何突然打电话,担心她在卧室里出了什么事。
司清焰连忙解释:“我,我没事,你不用过来。”
时渊洺要是来敲门,她真怕自己会迫不及待地邀请他进来。
而听到女孩的请求后,时渊洺立马停下脚步,等她往下讲。
“我刚看完信,想,嗯,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
电话那边似是传来欢快的笑声,时渊洺放下心来:“好,你说,我在听。”
“唔,你可不可以先回次卧?”司清焰知道他还在外面。
“抱歉,我现在回去。”
听他缓慢走开到没声后,司清焰意识到自己越发容易害羞了。
真没用啊,怎么突然难为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