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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口齿含糊不清地说道:才不会呢,以前我也吃那么多啊。
  那会儿你好像才十七岁?
  现在也差不多。
  北信介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没有继续劝我,而是就着我的手咬掉了第二颗丸子,然后才去厨房里洗碗。
  奶奶有好久没见到我了,拉着我的手说了好一会儿话,都是问我在东京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和的。
  我哪里敢说碰到忙的时候我连饭都吃不上,都是挑好的说,我还给奶奶看了一些在国外看见的比较漂亮的景色,这些我当时就分享给了阿北,现在刚好也能给奶奶看看。
  十点一过,奶奶要去睡觉了。
  我和北信介也回到房间里,一开灯,我第一眼就看到了整整齐齐折叠在榻榻米上的一套白色衣服。
  这是什么?
  我拎起白底红边的上衣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套巫女服。
  北信介换好睡衣,一边从壁橱里拿出被褥铺好,一边解释道:今年收成很不错,三天后稻荷崎神社打算举办秋收祭,不仅是为了感谢神明的恩赐,分享丰收的喜悦,还为了祈愿来年风调雨顺。
  他拍了拍软乎乎的被褥,回头看向我,笑道:你上次不是很想体验体验巫女的工作吗?刚好神社的打工巫女被学业困住,这次的秋收祭没办法回来帮忙,神官问我有没有好的人选,我就帮你要了一套衣服。
  我的眼前登时一亮:你居然记得!谢谢阿北!那天我要作为巫女出席吗?我需要干什么?我可以干什么??
  可能会有一些祈福的仪式。北信介抵着下巴想了想,不过我和神官说,祈福舞就算了
  我斜眼看过去:阿北,你对我的舞技有什么不满地地方吗?
  不,当然没有,我只是不想看见你为难自己而已。他说完这句话,忍不住上翘了嘴角,又道:这几天我会比较忙,你明天可以去神社看看,神官会给你分配最合适的工作。
  真的?神官又不知道去帮忙的是谁,我去了,不会被赶出来?
  神官知道你。
  他怎么知道我?我问
  北信介直起身子,过来抓住我的手腕,用微凉的鼻尖蹭了蹭我的脸颊:就是知道。
  好了,明天还要早起,快来睡觉。
  我被他拉进被窝里。
  紧接着,腰间环上看起来纤细,却格外有力的胳膊,我的眼前就是青年微微敞开的单衣领口,露出他白皙的颈脖,精致的锁骨,和半片结实的胸口。
  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我一般很快就能睡着。
  不过今天
  我闭上眼睛躺了一会儿,好久才说:阿北,肚子胀胀的。
  我说过不管的。
  阿北。
  声音委屈的很。
  阿北带着笑意叹了口气,给我翻了个身,掌心刚好放在我的腹部,帮我轻轻地揉着。
  这样会不会好点?如果还难受,我给你找点助消化的药。
  我抱着他的胳膊,往他怀里缩了缩:这样就好啦,谢谢阿北。
  北信介给我揉了很久,抱着我的力道好像也在逐渐加重,但最后阿北什么都没做,他在我睡意朦胧之际收回了自己的手,脑袋凑在我的后颈附近,柔顺的短发有几缕扎在我的脖子和肩膀上,有点痒。
  第二天,阿北很早就去了菜地里,奶奶也并不在家。
  我吃完了阿北给我做的早餐,启程去了神社。
  那里的神官果然认识我,对我态度还挺好,脸上带着笑容,看上去和蔼可亲的。
  他拿着册子给我讲了一遍祭典流程,问我对什么环节较为感兴趣。我知道他是想问我能在什么环节帮上忙,但我确实是在跳舞祭祀和祈福上并不在行,唱歌也很差劲,于是我在深思熟虑之后,我和神官说,我有射过箭,如果能练习几天的话,准头应该会不错。
  闻言,神官眼前一亮。
  好哇,他现在就是缺个会武的。
  于是三天后,秋收祭当天。
  我在神社巫女的帮助下换上了白衣绯袴的巫女服,并且,我的头发并不是像她们一样低低地束着,而是用檀纸绑了个高马尾,配合手上拿着的桃木弓,倒是显得格外英姿飒爽。
  和我负责一个区域的巫女叫凌月。
  她是个性格很外向的可爱少女,原本在祭典上负责射箭的人是她。但很不凑巧的,在学校里上体育课的时候她搬东西扭伤了手,现在弓箭拿不稳,自然也射不了箭。
  这个环节以前是放在祈福仪式途中,意为为大家驱邪消灾,净化邪祟污秽。
  不过今年是升级版。
  凌月把绑着白色符纸的箭放在箭筒里,对我说:一共二十箭,理想的情况是你能射中我丢出的木牌,破除灾祸。不过,其实射不中也没关系,反正一切发生的那么快,没几个人能看清。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一切准备妥当,晚上的祭典也要开始了。
  我和凌月处于靠神社鸟居的位置,所以能够看到络绎不绝的人穿越朱红的鸟居走上来,摩肩擦踵,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此时从神社响起撞钟声,寓意着祈福仪式正式开始。
  我在神社练习射箭的那天见过巫女姐姐跳祈福舞。
  即使是没有正式的着装,但动作更为清晰,巫女姐姐的身姿优美,目光纯净,仿佛真正在用舞蹈与神明交流,我很想看她穿着巫女服跳舞,只是很可惜,在工作就要坚守岗位。
  等到主殿前的音乐停止,人群开始朝别的方向移动。
  凌月赶忙拍了拍我,说:要开始了,准备好了吗?
  我应了一声,抬起桃木弓,搭上一箭。
  凌月去了离我远一些的位置,把手里的木牌往上一抛。
  有灯火在风中摇曳一瞬,我看准位置,松了箭尾,绑着符纸的箭迅速往所指的方向窜去,伴随着啪地一声,木牌不仅被射中,还被穿,瞬间四分五裂。
  哇!
  凌月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千夏!你好厉害!今天的准头又比昨天更好一点!
  我咧嘴笑了笑。
  在运动上我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天赋。
  原本跟着神官和巫女们往外走的游客看到这里的动静,纷纷凑了过来。
  凌月趁热打铁,丢了第二个木牌。
  我早就已经把箭搭好,瞄准后射出去周围的人还没怎么看清楚,木牌就爆裂开来,箭也射在了围墙边呢树干上。
  哦!
  周围响起了惊叹和掌声。
  箭筒里一共二十支箭,我也不是每个都能射中,二十支我只射中了十五个牌子,剩下的都掉在地上,蒙混了过去。
  而最后一只箭,按照神官的要求,我没有再继续射木牌,而是弓弦拉满,面向没有人烟的方向,往深蓝色的天幕上射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感觉这支箭在射出去时似乎真的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晕,还有些美丽的白色拖尾。
  也可能是箭飞的太快,白色符纸留下的残影。
  射完箭,我放下桃木弓,突然福至心灵,我回头看向人群中。
  走在队伍末尾清秀少年身穿白色的袍子,头戴黑色的发冠,目光柔和。见我回头,北信介嘴角微微上翘,在熙攘的人群中,和漫天的灯火下,对我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一瞬间,我恍若看见了偷偷溜来人间游玩的神明。
  我们目光交错只有短暂的几秒,紧接着,他跟着其他人离开,我也被凌月拉走,去了神社下热闹的集市。
  直至深夜,祭典带来的热度才逐渐冷却。
  我在还亮着灯的街道上和凌月分别,没走多久,我便在一盏浅黄色的灯笼下看到了身穿一身白色的北信介。
  灯火随着清风摇曳,将北信介的面部轮廓照的更为柔和,他就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就连周遭说笑着赶回家的人群都无法打破这种平和。
  我几步跑到他身边,假装抱怨几句:阿北,你居然也被拐来帮忙了,怎么不和我说?我都没看到你祈福。
  如果我告诉你的话,你肯定会为了看我推掉巫女的工作。不知道下一次祭典是什么时候,难得有实现愿望的机会,我想帮你完成。
  北信介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而且我是昨天才被请去帮忙的,在此之前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变故。
  他见我依旧有些不满,笑了一声,伸手牵住我,一边带我回家,一边说:不用遗憾,我看到文旅那边好像有人拍视频了,肯定能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