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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武侠仙侠 > 弑心 > 第99章
  “我本就是魔君,嗜杀凶残,如今身上带着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不悔控制,我也能杀人,你杀一个,我就杀两个。”
  “你体内的蛊并无控制作用,只能帮你躲过不悔的怀疑。你所感受的痛只是暂时的排异,这一回过后就再也不会痛。你不会像我一样,你是干干净净的。”晏空青写道。
  楚蘅的眼泪都被气得收回,“那更好,我有意识的杀人,更是罪孽深重。什么千夫所指,千古骂名,我都担得,最后结束时,再同你一道以死谢罪。”
  “你不会这么做。”
  楚蘅平静无比,展开一个笑容,颇有暴君的潜质,“我会做的,且会做的更加过分。”
  看见这行字,晏空青瞳孔一缩,眼中通红一片。
  这样不正确、不值得的事情,楚蘅偏要做。晏空青简直拿他没有办法,只好颤抖着手抱住楚蘅,点了下头。
  楚蘅这才松了口气,眨着眼任由泪珠砸在纸上。
  直到日头大盛,两人才将所有事情说清,有关阵法,有关可以应对的计策。纸上谈兵之法谈不上什么有用,却能在这个时候给予两人一丝慰藉。
  而不悔的身份始终成谜,无从下手。他要复活的那个人的身份也无从得知。晏空青似乎想起什么,拉过楚蘅的掌心,在上面写下一个字。
  楚蘅看着这个“乌”,立即就想到一人,他睁大双眼,便看见晏空青点了点头。
  还未等再说什么,两人便被不悔召走。
  楚蘅收起所有外放的心绪,装成被控制的模样,不悔公子试着驱动蛊虫,楚蘅装着受不了疼的样子跪倒在地,不悔才满意地放他离开。
  晏空青则留在殿内,剩下的谈话楚蘅便无法听见。
  这也给了楚蘅时间,他身上的蛊聊胜于无,有晏空青从中干扰,不悔所能看见的只是楚蘅一直在殿内不曾离开,听见的也只是些传影铃中重放的声音。
  有了这样的方便,晏空青不能随意做的事情,楚蘅可以做。
  他先摸至秘境之中,在万千藏书中寻找有关“万木回春阵”的相关信息,竟然还真的找到些,上面所说的与不悔目前所做的完全一致。
  直到七处阵全部开启,所想之人,即刻现身。
  楚蘅翻过一页,上面的字更是让人胆寒:
  逆天而为,必遭天谴。阵外亡魂归来,且拿阵内所有生魂来抵。
  他匆匆关上此书,跑出秘境,四处寻找潜卫。阵法落下,阵内之人无法逃脱,潜卫必须在不悔得逞之前集合完毕,他找到依旧藏得很好的鸣羽,安排下去。
  随后楚蘅趁着别人不注意,随意地画了个符,瞬间移动到了吞心城。
  乌,又是这个乌字,乌家的乌。
  楚蘅争分夺秒地遛进乌府中的暗室,里面的东西看着像被清理过一遍,被摆得整整齐齐,唯有那张烧得发焦的画像,像团废纸样被扔在桌子底下。
  他将其捡起,又重新看了一遍,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上面三十六个人身,三十六个姓名,每个名字后都有对应的身份。譬如乌承,上面写着“乌家家主”,乌川旁则写着“乌家长子”。
  楚蘅皱着眉,并不能找出什么异样,只好将其收起,转到吞心城三长老的殿内,寻求帮助。
  许久不见,乌元倒是变了不少,面上憔悴很多,看着浑浑噩噩的样子。见到楚蘅后,他反应了好一会,刚想出声,就被楚蘅拦下。
  楚蘅指着门外,另一只手的食指放在唇上。
  两人起先用纸笔交谈,到了后来实在是觉得不便。楚蘅灵光一闪,同乌元一道,瞬间移动到了噬魂城曾设下的八卦阵内,终于能放声交谈。
  “你看见这张画像时明显诧异,身体上下出现不同幅度的颤动。此事事关重大,稍有不慎,行差踏错,整个三界就将覆灭。长老,你究竟在隐瞒些什么?”
  “我……我不知道。”乌元精神恍惚,看着手上的画像,手指不自觉地滑过那些名字,“我真的不知道,我想了很久,都想不出来一个答案。”
  “说出来,真的来不及了。阵一旦开启,便没有反悔的余地。魔界需要长老,族人们也需要你,我也是。”
  楚蘅有些着急,“不悔公子的身份至关重要,他要复活一个人,而晏空青怀疑这与乌家有关。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见到长老这个样子,本来三分的可能也变成七分。你在害怕什么?”
  三长老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捂着脸,“奈何桥上,我曾见过一人,无脸无名,可他侧颈上那颗红痣,我却记得很清楚。在小川身上同样的位置也有一枚。”
  他举着手上的画像,颤抖不已,“这上面没有我的名字,实属正常。可乌家除去我上下三十五口人,我绝对不可能漏了谁,怎么会变成三十六个。”
  楚蘅心底激动不已,隐约觉得真相就在自己面前,“多了谁?”
  “乌山。”
  一个猜测瞬间击破楚蘅脑中的迷障,“这又有何不对?”
  “巫蛊世家,最忌讳双生,此为不详之兆。”乌元指着残存的两个离得很近的身体。
  楚蘅凑近看去,果然在上面看见些东西。原以为那是火烧留下的灰渍,可带着答案去看,他才明白,那原来是两颗相同的痣。
  山与川本为一体,乌山与乌川实为双生。
  【作者有话说】
  指路47和77章,and完结倒计时。
  第91章 不悔伤重夜中刺杀
  “你是说小川很可能就是不悔?”
  “对。”
  “开阵是为了复活乌山?”
  “很有可能。”
  乌元并不完全相信,可事实摆在面前,他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反驳。
  双生子的出现,对于当时声名显赫的乌家来说无异于一种灾厄。一向在乎名声的乌承自然不会让这个消息传出府外,这也证实了为何在外的乌元从始至终只知道乌川,而并未听说过什么乌山。
  可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为何如今真的只剩下乌川一人?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或许只有乌川才知晓。
  得到这个消息后,楚蘅与乌元匆匆告别,立马赶回血月宫,幸好并未引起任何怀疑。
  他独自坐在书案上拿着毛笔圈圈画画,久久未能平静。楚蘅死死盯着纸上的两个名字,重重地将笔尖按在“不悔”上,墨汁在纸上晕开,连带着波及到旁边的乌川。
  可他们若是同一个人,那过去多少次危机时刻的出手与指点,又是为了什么?从前很多次,楚蘅他们几乎将命门坦露在外,又为何不除之以后快?
  怎么会,楚蘅理不清思绪,不想承认,一个人怎么会有截然不同的两副面孔?
  楚蘅叹了口气,扔下毛笔,捂着脑袋,越想越烦。
  鸣羽不知道怎么躲开蛊兵,楚蘅刚抬起头,就看见鸣羽翻窗而进。
  “不是让你小心行事,没什么事不要露面吗?”楚蘅皱着眉。
  鸣羽神色郑重,带着些窃喜,“君上,我与潜卫探查时正巧撞上蛊兵往不悔所住殿内大量运送药材,且近日经常有蛊兵无故失踪,我怀疑不悔伤势尚未痊愈,是个好时机。”
  楚蘅就着这些讯息沉思片刻,“这么说,倒是对我们有利。我知道了,你安排好潜卫,顺便告知三位长老,若是有什么变故,见机行事。”
  “属下遵命。”未免引起注意,鸣羽按楚蘅的命令从暗道离开,他走后没多久,晏空青便推开了殿门。
  楚蘅盘算着什么,等到晏空青在身旁坐下后,他才回过神来。
  或许是两个人相处久了,如今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他们都能摸清彼此的想法。两人视线相对的那一瞬间,许多话都不用开口便心知肚明。
  楚蘅既期待着真相又恐惧于真相揭晓的那个过程,在看见晏空青毫不迟疑地点着头时,悬着的心还是被扎了小口。
  难怪乌川目前行踪不明,打着四处行医的名号远离,就连最混乱的时刻,他也不曾被人碰见。原来不是找不到,他自始至终都在,以另一种身份。
  可细细想来,两人曾同时出现在吞心城护心河底,若这是故意为之,借此一回洗消楚蘅对于乌川身份的怀疑,让乌川以一个合理的身份死里逃生,也同时将乌川这个名字与不悔摘开、对立,那不悔确实做到了。
  楚蘅没想到,甚至乌川这个名字在那段日子的洗刷之下都变得有些黯淡,更别谈将两个毫不沾边的人合为一人。
  他闭了闭眼,想问晏空青是如何得知,刚拿起纸笔,就看见晏空青手中施法。
  一团法力越膨越大,最后将两人罩在一起。一种奇妙的感觉自心底升起,像水中之人被套上一层护水咒,耳边所能听到的噪音瞬间变少,楚蘅伸出指尖点了点那灵力罩。
  晏空青开口,“我动了些手脚,在此法阵内可以暂时阻断子母蛊之间的联系,传不出声音,不过至多坚持一刻钟时间,否则不悔可能会察觉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