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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言曦瞥了眼那人的脸,脸还很稚嫩,看着比他们年纪小。
  她和沈余年都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按部就班地去挖矿。
  这一次,安静的矿洞多了些八卦声。
  “这对父母真不是人!那么小的小孩居然让他出来自生自灭!小孩子怎么可能完成得了任务,怕是要被大队长打死了!”
  “就是说,养不起别生啊!”
  “石头真可怜!”
  苏言曦帮着沉余年捡矿,百无聊赖听了一耳朵,抓住关键词“石头”。
  她心下一惊。
  难道那就是沉石?
  苏言曦看了看沉余年,对于石头,他没有别的情绪。
  按理说,石头应该不会死,他会被好心人救。
  苏言曦观望了两天,石头也醒了过来,病殃殃靠着墙,奄奄一息地缩在墙角。
  没有人愿意救他的样子。
  苏言曦猜,以前大概是沉余年救了石头。
  可关键是现在,沉余年从石头身边经过,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好像不太可能会救他。
  要是在记忆中沉余年失去了他唯一的朋友,他还能被唤醒吗?
  苏言曦不知道,但是最好还是不要让这种变数发生。
  在某一次路过石头,苏言曦不受控制再一次多看了几眼之后,石头忽然伸手,拉住了沉余年的脚脖。
  “救救我。”
  可怜而卑微的呼唤。
  苏言曦趁机提议:“要不然,我们救救他吧。”
  苏言曦当然知道她提出来的要求有多无理取闹。沉石很明显挖不了矿,要救沉石,不仅要给他提供一个养伤的住处,还得多挖一份矿。
  关键是,因为多了苏言曦,沉余年已经是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儿,如果再加一个沉石,沉余年要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儿。
  金刚不坏之身也禁不起这种造作啊!
  可是要是因为她的变故导致沉石死掉,她感觉自己太没人性。
  “好。”
  破天荒的,沉余年没有拒绝。
  苏言曦心里很不是滋味。
  有时候她不禁想,自己到底是来唤醒沉余年的还是来给他添乱的。
  把沉石带回洞窟,沉余年把他扔在地板上,自生自灭。
  从现在开始,沉余年每天起早贪黑,早上完成自己的任务,下午完成苏言曦的任务,晚上完成沉石的任务,片刻不得歇。
  沉石也没闲着,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没日没夜地磨面粉。
  三个人里最闲的反而是苏言曦。
  好在沈余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块帘子把床隔开,苏言曦躺在帘子里呼呼大睡的形象,面子才得以保留。
  吃食上,苏言曦把自己的面糊分给沉石,而沉余年不够的部分由葡萄补上。
  水果饱腹感不强,况且葡萄偏酸,还饿得快。苏言曦想,她急需一口锅烙饼。
  和谁换锅,她很快有了人选,就是小海。
  只是现在他们都是小屁孩,大人会给小海提供那么大大权限吗?
  事实证明,苏言曦的担心是多余的。
  小海此刻不仅年纪小,爸妈宠,而且还人傻钱多,苏言曦只换一口锅,小海还添了无数瓶瓶罐罐的生活用品当添头,并嘱咐她有好吃的再送过来。
  苏言曦笑笑不说话。
  东西换到了,她肯定懒得再拿吃的过来换别的,可她没想到,小海练就了一身山不就我我去就山的本事,屁颠屁颠找到苏言曦的洞窟里来蹭饭。
  沉余年一回来,就发现了一个陌生人。
  “他是谁?”沉余年沉着脸。
  “年哥,我和曦姐是朋友。”
  小海自来熟道。
  他嘴甜,矿区好多人都喜欢他,可以说他是个矿区万人迷。
  不过,沉余年显然不喜欢他,还在他打了招呼之后,脸色更铁青了。
  “朋友?”沉余年重复,盯着小海看了一会儿,仿佛要把他看穿。
  小海心中坦荡,“是啊,曦姐烙饼太好吃了!”
  苏言曦解释:“他就是给我换锅的那个人。”
  “嗯。”沉余年坐在自己的老位置上,紧绷着脸吃饼。
  苏言曦对此在心里评价道:i人,实锤。
  小海吃得满嘴流油,为了下次好意思来蹭饭,一张嘴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说,把苏言曦说得心花怒放。
  她知道有夸张的成分,但好话谁不爱听呢!
  几人吃饱喝足,小海扶着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离开,临走前还不忘道:“曦姐,缺什么调料跟我说,我找人弄来!”
  如此,苏言曦对他来蹭饭就更没什么不适了。
  沉石吃完后,也回到了自己的洞窟,他的伤好得差不多,最近都可以跟着沉余年去挖矿了。
  但是,沉余年有点奇怪,晚上睡觉的时候紧紧地搂着苏言曦。
  紧到她喘不过气来。
  “沉余年,你松一点,太紧了。”
  在她这么说之后,铁环一样的臂膀仍然固执地圈住她,她忍不住拍了两下。
  “我不冷,你松开。”
  沉余年仍然无动于衷。
  苏言曦挣扎无果,摆烂了。
  不知道沉余年在想些什么,在她睡得迷迷瞪瞪的时候,忽然道:“每次都是需要的时候就唤过来,不需要就踢开是吗?”
  这种黑暗发言一下子把苏言曦的瞌睡赶得无影无踪。
  虽然,她确实因为冷,没有拒绝沉余年抱她,后面沉余年天天抱着她,她想着反正都是小孩子,没好意思拒绝,只是今天借着机会试探了一小下,也没有很强烈地让他不要抱,这也能被打上“用完就踹”的标签?
  这种阴暗极端的想法绝对不是小沈余年该有的,绝对是真正的沉余年。
  所以他苏醒了?
  苏言曦不确定喊道:“沉余年,是你吗?”
  “嗯。”
  他没说多余的话,苏言曦感觉,要是真正的沉余年,大概已经很自觉松开她了吧。
  所以这到底是哪个沉余年?还是他刚刚苏醒了一小下?
  苏言曦不想管了,现在重要的是人沉余年改掉一直要抱着人睡的坏习惯!
  “沉余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男女授受不亲?”
  “没有。”
  沉余年很果断地用两个字堵住苏言曦的嘴。
  不过,她势必要解释清楚这个道理。
  “就是说,男生和女生一般不能亲密接触,除非他们是夫妻,你明白吗?”
  “好困,睡觉。”
  沉余年的下巴抵住苏言曦的头,闷声闷气道。
  然后,不管苏言曦怎么叫他,他都不说话了。
  这种油盐不进的状态让苏言曦头疼不已。
  他肯定懂,就是装不懂。
  一定要占她便宜吗?沉余年年纪小小就不学好,难怪长大之后那么坏!
  要不是看在他是小孩子的份上,她现在已经用拳头教他做人了!
  然而,第二天,她在床上发现了成人版沉余年。
  当你醒来,床上躺着一个男孩和和一个男人的冲击力是不一样的。
  前者还能心无杂念,后者就像一头猛兽入侵领地,存在感太强,一点也忽视不了。
  沉余年长大了,他的兽耳也愈发明显,从头发里冒出来。
  苏言曦忍住薅他头发的冲动,叫醒沉余年。
  “发生什么了?沉余年,为什么我们忽然长大了?”苏言曦问。
  沉余年似乎比她更懵,把半坐的她按回床上,搂进怀里,亲昵道:“曦曦,你在说什么?做噩梦了吗?”
  自然到苏言曦晃晃神就能以为他们本该如此。
  可是,上一个这么叫苏言曦的还是那个便宜未婚夫。
  沉余年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她,他好像经常叫她大小姐。
  现在叫她曦曦,让她鸡皮疙瘩掉落一地。
  “沉余年,等等!你不觉得,我们这样不合适吗?”
  沉余年掀开眼皮,慵懒地看着苏言曦,“有什么不合适?”
  “太亲近了呀!而且,大清早你不去挖矿吗?”
  “可是,我们是夫妻,更亲近的事情我们都做过了,只是抱一下而已。”
  苏言曦大脑宕机,不知道自己该先反应前半句“我们是夫妻”还是后半句“更亲近的事情我们都做过”。
  她不理解,为什么沉余年会在记忆里给她增添这种奇奇怪怪的设定?
  “你什么时候去挖矿?”苏言曦转移话题。
  她得梳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以及好好想想该怎么样唤醒沉余年。
  在这样下去,这个世界就要变得面目全非。
  可能因着心里装着事,在树林里探索的时候,她一个不小心划破了裤子,装备受损,她只能结束今天的行程,无功而返。
  好在回到家里,她把裤子脱下来,看看怎么弥补。沉余年的衣服够长,她不用担心走光。
  盯着裤子看了半天,她不得不接受一个悲伤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