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被问到第一时间会想到,要不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嘴巴上没说出来,可那声附和的嗯,已经足够证明。
书桌上摆着的画板上描了一半,画的就是落地窗外港城繁华街景。
也不知道是久了手生,亦或者确实没什么灵感,许岁倾越画越不满意。
最后干脆停笔,蹦着一只脚去厨房接水,试图找点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
打开冰箱才发现,里面新鲜蔬菜水果应有尽有。
也对哈,这可是半岛酒店总统套房,即便季斯晏并不会吃,管家也应当会准备齐全。
她拿了一颗雪梨,圆圆胖胖的看起来水分就超级足,很好吃的样子。
就连削皮之后切成小块的过程中,闻到散发出来的清香味,心里也是甜滋滋的。
许岁倾不由得弯了弯唇角,眼睛笑得像是月牙,自得其乐好不惬意。
可爱的女孩在切水果,右手还拿着刀子,季斯晏肯定不可能从身后靠近。
男人绕到岛台另一侧,熟悉的木质香气擦过鼻尖,许岁倾终于发觉,手中动作顿住,抬起眼睛刚好和他对视。
下意识的反应,便是咧开嘴笑起来,眼睫弯弯打招呼,“你回来了。”
季斯晏眸中掠过惊喜,压不住嘴角扬起弧度,身体自然地近了几分,顺着回应,“嗯,我回来了。”
原本还处在失而复得的愉悦中,加上许岁倾竟然主动和自己说话,似乎心情不错,更是让人情不自禁。
他见到女孩已经放下刀子,确认没有任何潜在危险的可能性,才直接过去贴着身体把人抱在怀里。
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距决定,让许岁倾刚好侧脸靠在宽阔胸膛,听见心跳砰砰砰强而有力。
光是抱着还嫌不够,手臂圈住的力道随之收紧,但掌控得恰好,不至于让她觉得闷。
这一次,许岁倾很乖。
在被猝不及防抱住那瞬间开始,就没有任何犹豫,隔着衬衫感受灼热体温。
甚至于在季斯晏始终保持不动的时候,从他身后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男人的背。
“怎么啦?”舒服地窝在怀里,发出的声音微微瓮然,带着疑问。
不过就是出了趟门,前后算起来都没超过一小时,也不知道他怎么回来就要贴贴。
季斯晏用行动代替回答,直接把人腾空抱起,放在流理台上,大手从后扣住纤细腰肢。
许岁倾本能地惊呼出声,自我保护下也回抱得更紧,额头落下男人蜻蜓点水般啄吻。
她视线和季斯晏齐平,双眸撞进深情幽潭,浓郁得化不开半分。
听见低醇嗓音,随着窗外太阳升起,却变得越发暗哑晦涩不明。
“岁岁,以后不管去哪里,都要告诉我一声,好吗?”
哪怕人就在自己眼中,面前,怀里,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可季斯晏却丝毫不敢松懈,害怕重蹈覆辙,再没有勇气承受那场不告而别的逃离。
许岁倾有些不明所以,察觉男人眸底氤氲出淡淡水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有些缺氧所以晕晕乎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只抬手摸了摸季斯晏的头,掌心感受黑发坚硬粗粝。
反正有样学样,他喜欢揉自己脑袋,那她也可以。
接着又转头看了眼旁边切好的水果,伸手拿过一块递过去,就挨在季斯晏嘴边,“尝尝这个吧,好甜的。”
结果出乎许岁倾意料,他竟然摇了摇头,没吃。
“不要。”甚至还罕见地撒起娇来,许岁倾眉头皱了皱,明显不能适应。
季斯晏微微歪了歪头,唇凑近她右手亲了一口才解释,“寓意不好,不能吃。”
“………”
哦,可怜的雪梨。
许岁倾放进自己嘴巴嚼着,突然被抱着离开厨房,稳步走到餐桌旁边坐下,才发现桌上放的是,竟然是自己在都柏林时最爱吃的甜品。
从外观看简直一模一样,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印象深刻的城市。
她闻着诱人香气,接过呈在面前精致勺子,抑制不住的兴奋劲儿,直接舀了一勺开吃。
季斯晏坐到对面,看女孩笑眼弯弯唇角扬起,比夜空朗月还要更美。
许岁倾很快吃得干干净净,放下勺子又接过纸巾擦了擦嘴。
这才想起正经事,咽了咽嗓子抬眼正视,“我想继续学画画,还有钢琴,因为这两样都是我很喜欢的东西。”
她突然开始说起自己的打算,让季斯晏原本就惊喜过剩的心情更往上攀登,简直喜不自胜。
“当然没问题,我说过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男人俊朗脸庞笑意盎然,像是温暖的风拂过,裹挟着柔情蜜意。
他略微停顿,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唇角勾起玩味,“还有呢?”
“还有什么?”许岁倾眨了眨眼睛,里面蕴着浩瀚星海,闪烁无边美景。
季斯晏强忍住笑,眉毛微挑反问,“除了这两样,就没有别的喜欢的东西?”
女孩眉头皱了下,努力思索也没能领会其中奥义。
他手指戳了戳自己方向提示,谁知道许岁倾貌似懂了,恍然地脱口而出一声,“你又不是东西。”
说完又马上反应过来这话属实有歧义,明明顺着回答,怎么就感觉像在骂人?
季斯晏这下是彻底笑开了,得逞几秒后穷追不舍,“那岁岁就是承认,我也在你喜欢的范围内咯?”
许岁倾又气又羞,粉嫩双颊爬上通透红晕,生动得像是苹果熟透。
她撇开脸装作不想搭理的样子,惹得男人抬手轻轻捏了捏她脸蛋,又切换态度温柔地哄道,“好啦,不逗你了。”
一整天相安无事,吃饭画画睡觉看电视。
后面也没说什么话,因为季斯帆连着开了好几个视讯会,加上倒时差休息得不算好,许岁倾就想着尽量不去打扰。
彻底忙完已经是夜深,窗外明亮夜景蒙上黑布,其间布满耀眼灯火点缀。
在房间里待了一天一夜,想说不闷都没人信。
所以当季斯晏提议要不要出门,反正她腿恢复了好多,单脚没什么问题。
许岁倾马上答应,披上男人搭在自己肩膀的外套,跟着往酒店外面去。
刚走出大厅,眼前突然闪过一道人影,速度太快吓得许岁倾习惯性后退。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看见许平昌面对面站着,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第83章
猝不及防的跪下来得太突然,许岁倾毫无准备,身体跟随本能反应地往后退。
她属实被吓得不轻,却忘了自己脚刚崴没两天,还伤着最好不要用力。
原本习惯了只用左脚支撑,这会儿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就两只脚踩地。
好在季斯晏眼疾手快,这么多年在都柏林也算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场面,迅速抬脚冲到许岁倾身后,手掌扶住后腰给她稳稳的支撑。
并且同时间,又把许岁倾身体稍微往左边倾斜,生怕她右脚使了力,再被伤到。
背贴着男人宽阔温暖胸膛,头顶上方就是他灼热呼吸,心跳听着平稳铿锵。
他始终冷静,放在腰后的大手顺势往上,轻轻拍了拍许岁倾的肩膀,示意她根本无需惊慌。
甚至还俯下身去,唇刚刚好贴在耳畔,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
当然,就凭许平昌这点小儿科的可笑手段,怎么可能瞒得过心思缜密的季斯晏?
男人晦暗深邃眼神朝着某个方向点了点,两名身着黑色西服戴墨镜的保镖随即现身,快步上前走到身边。
接着一左一右,夹着许平昌两条老胳膊,直接把人架了起来。
在都柏林还好,毕竟是自己的地界。
前次熬不住思念,独自偷偷飞来港城,就为了见许岁倾一面,看她过得好不好。
可真的见到了,那种心境又和来时在飞机上,给自己做的建设完全不一样。
女孩那张熟悉到刻进骨子里的脸,偶尔会有很浅淡的笑容浮现,梨涡隐约间都带着诱人的甜。
季斯晏不愿意再把视线挪开,像是被牢牢粘住,连脚步也没办法挪动半分。
她似乎过得很好。
可为什么,自己的心里会涌出一股酸楚呢?
明明应该开心的。
只要许岁倾能过得幸福,哪怕离开自己,也可以啊。
终究是逃不掉缠绕的纠结挣扎,无数次告诉自己只是远远看着就好,可想要的却逐渐堆积如山,奢望苛求越来越多。
而这次再回来,很明显有更周全的准备。
经过专业训练精挑细选,带了数名身形高大动作敏捷的保镖,每次季斯晏出行都会在暗处跟随。
所以在接收到眼神命令时,第一时间便冲了出来。
半岛酒店大门口,周围来往的人虽说不多,可毕竟架势骇人,又听许平昌胡言乱语大吼大叫,引起纷纷驻足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