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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都市言情 > 和离当晚我失忆了 > 第119章
  书墨:“只听说请了医官过去,并未说娘子生了什么病。”
  裴珩不悦:“你就不会去医馆问问!”
  书墨:“今日冬至,那医馆早早关门了。”
  就连岳父都未出席宴会,想来十分严重。
  身高腿长的男人在雪地里走得飞快,书墨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此刻外头大雪纷飞,冰凉的雪粉簌簌落在他头上,身上。
  出门口时,他身上已积了薄薄一层雪粉。
  他一脚跨上马车,吩咐:“快些!”
  书墨一句话不敢多说,赶紧驾车。
  因是冬至,都在家过节,宽阔的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
  马车简直在积雪深厚的道路上飞行,留下两行深深的车辙马迹。
  平日里需要半个时辰的路程,不到三刻钟就到了。
  马车还未停稳,一只绣了白鹤的黑底皂靴已经重重踏在地上厚厚的积雪上。
  上一回看公子这样着急,还是娘子磕到头那日,连带着书墨都要跟着跳起来。
  他总觉得娘子应该没什么大碍,毕竟沈夫人今日接待他时,心情像是极好。
  但这话他哪里敢说。
  只听公子神色凝重地吩咐:“去将秦院首请来!”
  书墨忙应了声“是”,又驾车疾驰而去。
  此刻,还躺在床上的纾妍被一家人围绕。
  屋子里暖意融融,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流露出关切的目光。
  尤其是沈清。
  他又激动又心疼,顺带的还讨厌上了那个还未上门提亲,就害她女儿有孕的男人。
  他见女儿又想哭,忙哄道:“妍妍莫要担心,若真不想要他,咱们就去父留子!让他哭去!”
  纾妍原本还担心爹爹会怪自己,却没想到他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暖融融一片,乖顺地“嗯”了一声。
  一家子正在猜是男是女,底下人来报:“裴阁老来了。”
  他不是该在宫中赴宴,怎来了?
  纾妍的心砰砰跳,不禁攥紧了衾被。
  沈清还未上请人,房门已经被推开,一头戴珍珠檐帽,身着墨狐大氅,高大挺拔的男人裹着一身风霜入内。
  雪下得很大,来人乌黑的头发上,狐裘上皆落了薄薄一层雪粉,就连浓密的长睫上也粘了几粒雪粒子。
  他无视所有人,直奔躺在床上的小妻子,眼中的担忧几乎溢出来:“身子哪里不适?”
  纾妍垂下眼睫:“无事。”
  她因刚哭过,眼角洇红,眼睫湿漉漉,面颊也湿润一片,怎都不像无事。
  裴珩抬手抚向她的额头,快要碰到时,又收回来,刚放进被窝里,一阵咳嗽声响起。
  裴珩抬眸,终于瞧见屋子里其他的人。
  他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向面色不大好看的沈清与宁氏见礼问好。
  沈清:“裴阁老不是赴宴,怎来了?”
  裴珩:“我听闻夫人身子不适,过来瞧瞧。”
  沈清听说他特地为女儿跑来,心里舒坦不少,但面色严肃:“我女儿待嫁之身,裴阁老这般称呼,怕是不妥。”
  裴珩郑重道:“若是沈将军同意,我即刻请媒人上门提亲。”
  沈清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我若不同意呢?”
  裴珩也看向自己的小妻子:“那裴九会一直等六姑娘回心转意。”
  纾妍低头不语。
  宁氏忙打圆场:“今日冬至,裴阁老既然来了,那就留下来用个便饭。”
  裴阁老:“辛苦岳母。”
  他这是头一回唤宁氏“岳母”。
  沈清当场瞪眼,还想要说什么,被脸都红了的宁氏拽出门去。
  沈括无视裴珩凌厉的眼神,与妹妹说了两句悄悄话,由淡烟推出门去。
  屋子里静下来。
  裴珩解下身上的大氅,随手丢到一旁的绣墩上。
  大氅太重,滑落地毯。
  纾妍抬起眼睫看他一眼。
  他又弯腰捡起来,挂在一旁的木施上,这才行到床边坐下,握住小妻子的手:“是不是来癸水了?
  纾妍小声“嗯”了一声。
  他把手放在被窝里暖热些,放在她小腹贴着。
  宝宝不过一个月而已,纾妍心中却涌起一股浓浓的热流,抬起眼睫,对上他漆黑如墨的眼眸,微微湿了眼眶。
  他蹙眉:“很疼?”
  纾妍:“有一些。”
  他空出一只手,将她拥入怀中,亲亲她的面颊:“都怪我不好,我没想到这个月迟了这样久。”
  他到底是孩子的父亲。
  纾妍鼻子愈发酸,把脸埋进他温热的颈窝:“大人真吃药了?不哄我?”
  他“嗯”了一声:“秦院首开的方子。待会儿再让他替你好好瞧瞧。”
  纾妍:“已经找人瞧过,无事。”
  裴珩:“外头的那些庸医怎行。”
  话音刚落,外头有人来报:秦院首来了。
  裴珩:“请进来。”
  纾妍惊慌:“我现在不疼了!”
  裴珩哄道:“那也瞧瞧。”
  她搂住他的脖颈,撒娇:“裴叔叔,我不要。”
  他轻轻拍拍她的背:“听话。”
  她见他说不通,一把推开他,把自己埋进被窝里:“你走,我不瞧!”
  裴珩哄了好一会儿,她都不肯从被窝里出来,只好作罢,起身出门。
  秦院首正在廊庑下候着,沈清夫妇也在,三个人正说话。
  秦院首向他见了一礼,问:“听沈夫人说娘子已无大碍。”
  裴珩颔首:“有劳秦院首,我送秦院首出去。”
  秦院首受宠若惊,连忙推却,裴阁老却执意要送。
  秦院首猜测他有话不好当着沈清夫妇的面说,忙随他一起出去。
  果然,两人一出后院,裴阁老就将妻子来癸水后腹痛难忍一事说与他听。
  秦院首:“娘子上个月来时已无大碍,怎这个月竟还疼这样要紧?”
  裴珩蹙眉:“会不会因为我的缘故?”
  秦院首几乎立刻明白这是房事过多的意思。
  这两人和离了,居然还有房事。
  他心中惊讶,但面上不显,迟疑:“一个月几回?”
  裴珩沉默片刻:“昨夜三回,其他不大算过。”
  秦院首轻咳一声:“确实频繁了些……”
  裴珩:“方才沈夫人是怎么同院首说的?”
  说起这个,秦院首倒觉得奇怪:“沈夫人好像并不知娘子来癸水,她只询问了一些安胎的方子。”
  裴珩微怔:“安胎?”
  秦院首:“她未明说,但她问的那些药全都是安胎良药。”
  裴珩按耐住心中的激动:“秦院首先前给我的方子确有避孕的效用?”
  秦院首:“自然。不过这男子吃的避子药不比女子的效用佳。”
  裴珩:“那以我妻子现在的身子状况,有无可能怀上?”
  秦院首愣了一下,随即道:“老夫上回替娘子诊脉时,以娘子现在的身子状况,若无避孕,怀上也是有的。”
  裴珩:“若真有了,会不会伤她的身子?”
  寻常男子,若是当妻子的有孕,一般都会关心是男是女,这样只在意妻子身子的还是头一回。
  秦院首:“要仔细诊断方知。”
  裴珩又问了几句保养身子的方子,让人将他好好送出去。
  秦院首前脚刚走,裴珩立刻吩咐书墨:“即刻将今日替她看诊的大夫寻出来,问清楚她究竟生了什么病。”
  *
  “妍妍打算一直这样瞒着他?”
  宁氏有些担忧,“我看他真的很担心你的身子。”
  纾妍心里乱得很:“万一他知晓,更不会让我走。”
  宁氏摸摸她的头,“妍妍既喜欢他,为何不肯给他一个机会?”
  有些话,纾妍实在难以启齿:“我就是不想同他过了。”
  宁氏见她不肯说,也不勉强:“那咱们去用饭。”
  因为纾妍闻不得羊肉膻味,原本准备的羊肉锅子换成别的菜式。
  纾妍到花厅时,爹爹与前夫等人也都已经坐下。
  宁氏将纾妍安排在裴珩身旁坐下,又让人将单独为她准备的汤放到她面前。
  纾妍胃口不好,吃了两口就怎么都不肯吃。
  裴珩端过那盅汤,吹凉后亲自喂到她嘴边。
  当着家人的面,纾妍脸都红了,只要乖乖地张开嘴巴,将一盅汤吃得干净。
  宁氏眼里皆是笑意,沈清瞅了他好几眼。
  饭后,一家子围在火炉旁说话。
  沈年想要纾妍抱。
  纾妍刚伸出手,前夫已经伸手将沈年抱坐在腿上,顺手摘下腰间挂的玉佩拿给他玩。
  原本还要闹的沈年立刻老实地坐在他怀里。
  他总是如此,只要沈年一闹,他就将随身携带的物件拿来沈年玩。
  那些东西,贵的要上千两银子,宁氏让纾妍还给他,他却不肯收,说给沈年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