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势浩大,落下把柄。
山火一烧,背后的交易场便露了出来。
这必定是死罪一条。
翌日的朝廷之上。
曲燃昨夜大势摇人灭火的证据被拿了出来,朝会上氛围极度低沉,曲燃几次三番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曲燃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此事与我无关,还望圣上明察,微臣居住在桃梦山中,自然要保护山中的子民,火势一起,微臣便赶忙找人灭火。微臣并不知那后山藏着那样地方,一定是有人故意要栽赃陷害微臣!”
圣上从龙椅之上,怀疑与凝视而下看着曲燃。“若不是这山火一烧,桃梦山的交易场也不会露出来。只有你居住在桃梦山里,别无他人。”
曲燃咽了咽口水,跪着的身体,与撑在地上的双手都有些颤抖。
“若朕不怀疑你,在场的所有人,定也是要怀疑你!曲燃,若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朕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但现在,你务必停职,静候审查。朕念在你多年来忠心耿耿,便不革你职。从今日开始,禁足府中,等候三法司会审。”
桃梦乡的小河边上。
“宗主,圣上的结果出来了。”
曲昭宁坐在楚词那时丢石子的地方,静静看着河水流淌着清澈的水,看着鱼儿在里面活跃的游着。“圣上定会将他停职,禁足曲家,再派人调查。若调查结果出来了,曲燃便是死罪一条,但他的手段那般毒辣,定是不会让自己轻易被拉下来的。”
手下应声。“正是,曲燃今日回到这里之后,便发了疯似的,将曲家上下都翻了一个遍,他将自己的贴身丫鬟都刺死了。”
曲昭宁心里沉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不想被这些事情牵引,曲昭宁转移了话题问手下道:“楚词还在梦花楼居吗?她之前与我说,若我再去找她,她便从梦花楼居搬走,若是搬了,也要留意她去了何处。”
曲昭宁这一前一后的言语变幻莫测,让手下一时猜不透。手下无奈的回答道:“宗主,楚词姑娘还在梦花楼,没有要搬走的迹象。”
曲昭宁听闻,眉眼一挑。“这可是真的?”
曲昭宁的表情在瞬间便欣悦了起来。
随后她起身,踮个脚的功夫,人便不知去哪儿了。
手下再抬头的时候,曲昭宁已经不见了,手下慌张着喊道。“诶——宗主!”
“你去哪儿呀宗主!?”
手下怎么唤都唤不回来。
手下看着曲昭宁消失的身影,无奈的捂着额头,摇着头。“哎——。你自己都说了,你若再去找楚词姑娘,楚词姑娘便会搬走。楚词姑娘没搬走,还不是因为你没去找她吗?你现在去了,那她不就搬走了吗。楚词姑娘把你认成杀亲的仇人,你还赶着往刀口上撞。”
手下叹气不停。“哎——今日定是又有事发生了。”
第54章 你还敢来
曲家中。
曲燃自京城回来之后,怒火四起,火焰蔓延,整个曲家蒙蔽在烟雾里,仿佛快变天了。
曲燃手中握着长剑,剑上不断滴落着鲜血。
此时曲燃面前倒着许多丫鬟,她们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现在曲燃的院子里,只剩下了咏儿一个人。
咏儿躲在墙角的角落里,身体瑟瑟发抖着。咏儿惜命,她本想离开这里,但若是她在曲燃的面前明目张胆的离开,曲燃一定会怀疑是她背叛了他。
曲燃举起长剑,愤怒咆哮。“谁!究竟是谁!”
曲燃的视线扫过了这里所有倒下的人,地上流淌着鲜血,鲜血从土地流入小池塘里,染红了本是清澈的池塘水。
曲燃的视线突然就落在了躲在墙角的咏儿身上。
当曲燃麻木和杀戮的眼神落在咏儿身上的时候,咏儿在这一刻汗毛全部立了起来,身体打颤不停。咏儿蹲在地上,眼神中满是对曲燃的恐惧。“不是我,不是我,宗主,不是我,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曲燃拖着长剑,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向咏儿。他的脸上突然露出很是扭曲与邪恶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在他沾着血的脸上挂着,将咏儿吓的魂都快没了。
“咏儿,我不能败,你最是懂我,知道我秘密最多的人。我早就不该留你了。上次你用曲昭宁逃过了一劫,但这次,不可能再是曲昭宁。她被我折磨,替我顶罪,连一句怨言都不敢有。曲昭宁根本不敢反抗我,但你....”
“未必!”
“不要过来,不是我!”咏儿跪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头,不论怎么祈求,怎么呐喊,都不会有人来拯救她。
直到曲燃的剑毫不留情的刺穿了她的胸口。
那一瞬间,咏儿的眼泪从眼眶里大颗掉出。
她的眼眸震惊的颤抖着,颤抖的双手握着刺穿自己身体的剑,她痛得连连掉下眼泪。
“是我输了。”
咏儿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话的声音里带着痛苦的挣扎,她的气息就快断了,她的口中浸满血,血染红了牙齿。“跟了你,是我输了。”
咏儿哭声凄惨。
“我从十岁便跟了你,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心意。我以为我助你坐上你要的位置,你便会收起杀戮,你便会善待我,怜惜我。”
“是我错了,是我跟错人了。”
咏儿捂着胸口里不断溢出来的血,脸色苍白,唇中无血。“若我从一开始便帮曲昭宁,凭曲箫的基因,凭曲昭宁的才学,你早就输了。”
咏儿用尽最后的力气瞪着他。“若我想让你死,我只需要告诉曲昭宁,她的亲生父母,是你杀的,我何故借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若曲昭宁知道你杀了她的父母,你根本活不过....”
咏儿的话还没说完,曲燃便把剑从她的身上抽了出来。
一瞬间,咏儿便倒在了地上。
曲燃收起自己的剑,用拇指抹开脸上沾着的血迹。“即便少了你,我也不会败。即便多一个曲昭宁,我亦是不会败,我随意找个顶罪的,我便依然可以安然无恙。”
此时的桃梦乡里,天刚黑了下来。
梦花楼开门了,宾客争前恐后纷纷涌入。
楚词在梦花楼里跳了舞,结束了之后便回了梦花楼居,没有在梦花楼里多待片刻。
楚词今夜的舞,曲昭宁看了。
但曲昭宁一直躲在暗处,故意不让楚词知晓。直到楚词回了梦花楼居,在不久之后,曲昭宁便也跟着来了。
曲昭宁并没有打扰楚词,而是站在楚词的窗户之外,安静的犹如屋外的桃树般,安稳的扎根在这里。
曲昭宁曾经也时常站在这个地方,远远的观望着楚词,但却从不打扰。
现在的曲昭宁,就犹如一年前,楚词刚来桃梦山那时候一般。那时的她,便只是默默站在这里看她,不敢打扰她的安宁。
今时虽然不同往日了,但曲昭宁的心里还是有所顾虑。
曲昭宁害怕自己的出现,会让楚词的心里再次回忆楚颜的死,再次掀起仇恨。
此时楚词正在点着屋里的油灯。
直到屋里的灯亮起,屋里渐渐充满了温暖的颜色。
楚词将灯放在桌上,她拿起纸笔,沾着墨水,落笔写信。
‘我已整理好心情,曲昭宁逍遥的日子也够久了,既然我无法将楚颜带回花谷,我便替她报了仇再归乡。我三人联手,设下陷阱,定能将她杀了。’
楚词卷起信,走到窗台边上,上面停着两只鸽子,楚词把信塞进其中一只鸽子的脚上,随后摸了摸鸽子的羽毛,便放它飞去了。
曲昭宁便站在窗边上,楚词并未发觉到曲昭宁的存在。
楚词抚摸着另一个鸽子的背,自言自语道:“我在这里,始终深陷她的情爱陷阱里,所以才被迷惑了眼睛,看不清真正的现实。现在我看透了她的谎言,看透了她的虚假,我总算明白了,这世间的情情爱爱真是一个笑话。”
“即便她的谎言和虚假像真正的爱般,曾经在我的生活里真切存在,但这些也都无法掩盖楚颜的惨死。她总要付出代价,不然我的良心如何能安心,楚颜在天之灵又如何能安息。”
楚词给鸽子喂食,此时又从树上飞来了三只鸟儿,楚词伸出手掌,把鸟食放在手上。鸟儿们都围着楚词的手,争抢着吃。
“先前是我心里还留存着对她的眷顾和心软,才让我一次又一次错失了替楚颜报仇的机会。若再有机会,我不会再放她走了,她欠我的东西,欠楚颜的东西,都该还了。”
楚词不知,她现在说的所有的话,都在寂静的黑夜里,被无限放大了。曲昭宁听清了她的每一句话。
楚词想杀了她。
很想。
她的心里不再像刚知道曲昭宁的身份时那么矛盾和犹豫了,现在的楚词好似很坚定,要为楚颜报仇。
曲昭宁在这一刻看穿了她的所有的心思,识破了她接下来想做的所有事情。却还想放任着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