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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来说,就是两位年轻艺术家找到了灵魂伴侣,然后相伴着游览世界的故事。
  从爱情的角度很是感人,但从道德人伦的角度来说,是两位有些冷漠得不行的疯子。
  林楚易父母的生活里只有艺术与自己的爱人,对于家人这一观念淡泊得很。林楚易的母亲是孤儿,但他的父亲却是在找到了所谓的“灵魂伴侣”后,选择跟林老爷子切断了父子关系的。
  至于林楚易,对于这两位来说,不过是生活里的意外,又或者说是他们爱情里的阻碍罢了。
  他们对于自己儿子唯一的怜悯,便是把他送给了林老爷子家里来,而不是随意抛弃在哪个国家的哪个角落里。
  总而言之,林楚易的生活里其实没有父母这一角色的陪伴,联络方式也没有。
  但牧熠作为曾经最亲近陪伴在林楚易身边的人,知道他对于自己的父母有着隐秘的渴求,大概是幼年时期遗留至今的一些执念。
  牧熠也曾经暗暗托人去打探过林楚易父母的消息,确实找到了人,但在旁敲侧击下却得出的结论是,两人对于“自己儿子”的态度薄凉得可怕,甚至有些厌恶。
  怕让林楚易失望,牧熠压下了这消息,再也没有关注过这一对夫妻。
  那边林老爷子的话又继续了,他这次的话犹如平地惊雷一般:
  “去年年初的时候,警方来了消息,说林楚易的母亲在欧洲某个城市车祸身亡,他父亲在当天晚上也义无反顾地选择自杀殉情。”
  “什么?”
  牧熠瞳孔大震,他对于这件事完全不知晓。
  “对,接到警察电话的时候,林楚易正好在我身边,瞒都没瞒得住。”老人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第48章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林老爷子没有管牧熠的震惊, 又继续说了下 去:
  “他当时在我面前还装得挺好的,跟个没事人一样,还在安慰我。但是怎么可能会不在意呢?
  那么决绝地就跟着自杀了, 丝毫没有考虑过我们做父母的,也完全没有考虑过林楚易这个孩子。”
  “再加上你那会儿……”
  老爷子捏了捏眉心,这段回忆让他有些疲乏。
  早在一开始说到林楚易父母双亡的时候, 牧熠便在疯狂回想自己那会儿的日程安排, 到底把精力放在了哪里, 才以至于自己最亲近的人发生的这么大的事情, 都没有察觉到。
  去年年初,牧熠心脏抽痛了一下,他想起来了。
  那正是公司董事会动荡期间, 几家野心勃勃的旁系勾搭起来, 狼狈为奸,合并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想趁着牧熠还掌权不过数年时间,扎根未稳之时将他赶下台去, 自己做上主位。
  虽然牧熠早就知道这几家的小动作,并且提前做好了准备, 但要在这么大的集团内部重新洗牌, 总归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一步走错便满盘皆输。
  于是他的工作时间异常变多, 明争暗斗是那段时间的家常便饭。
  而后的某个月, 局势进行到了异常紧张的阶段, 对方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全用上了, 颇有些鱼死网破之感, 无视法律的存在, 与黑势力勾搭在一块儿,近乎到了杀人放火的程度。
  即使牧熠的计划已经算得上万全,但由于有过于在乎的人,他心里总是安定不下来。
  自己身边肯定算不上多安全了,思来想去,牧熠还是将林楚易送至了林老爷子处才安心。
  老爷子虽然住在市郊,可这院子来头不小,由于林奶奶家里背景不浅,再加上老爷子“活国宝”一般的身份存在,上头早就派人带着家伙围守在这里。
  放眼全国,也几乎找不出几个比这儿更为安全隐秘的住处了。
  辉牧集团正在经历一些过分肮脏的事情,这一点牧熠没有瞒着林楚易,却也没有细说,因为不愿让人太过操心。
  瞧着牧熠不愿意说出更多,林楚易叹了口气,识趣不再询问,收拾好行李便住进了爷爷奶奶家。
  听上去可能有些不可思议,这确实是两人正式确认关系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分居,不是没有过两人各自长期出差的情况,但这一次总感觉来的有点太不一样。
  这段时间里,牧熠跟林楚易的接触直线下降,可能是因为两人没住在一块儿,而牧熠又太忙,又或者更是因为一些旁的什么。
  便也是这个时候开始,牧熠发现自己好像丧失了曾经年少时那股子求爱的劲儿,不尽的思念与爱意堆积在了一起,只能挤出几句屏幕上冷冰冰的:
  “今天在干什么?”
  “吃饭了吗?吃了什么?”
  收到林楚易一板一眼的回复之后,却因为不知道能继续聊些啥话题而没了下文。
  对方也不常给自己主动发消息,牧熠心里愈发的没底:是不是阿易其实并不需要这么一个,只会干巴巴地重复问候的机器?
  又或许,
  是不是阿易他其实……并不需要自己呢?
  越想越不敢细想,牧熠把脸埋进手掌里,私人手机被锁屏丢在了一旁,那消息列表总出现不了自己期待的那个红点。
  他兀自清醒了会儿,站在自己的办公室向下望去。
  辉牧集团的大楼高耸入云,算得上当地的地标建筑之一。而牧熠所在的总裁办公室也如同许多电影与小说里描绘的一般,坐落在极高的楼层,宽敞明亮,却又冰冷严凉。
  办公室的一面打通成了落地窗,从这儿俯瞰向下,轻轻松松就能把整座城市踩在脚下,设计的初心就是体现出它权势与地位的象征。
  也是那几个牧家的旁支苦苦挣扎想要换取来的位置。
  窗外已经是傍晚,正到了晚高峰的时刻,地面上的车水马龙组建成交织的灯带,各自赶在回家的路上。
  牧熠看得并不真切,或者是有些迷茫,他现在就算放弃加班,而转头加入这群车流间,好似也无处可去。
  良久,有人敲了敲他办公室的大门,站在窗前那位身材高大的男人才回过神来,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又一头扎进工作里。
  再过一段时间,牧熠手里的事情按照计划的那般推进,他大刀阔斧地铲除了集团内部有异心的家伙,成为了绝对的掌权者。
  工作上是毫无疑问的成功,生活上,或者说是爱情上却留下了些心结。
  冥冥之中的一些不太好的预感让牧熠乱了阵脚,明明前段时间,在清理集团内部异己时他都不曾如此慌乱过。
  于是牧熠直接把原本不在这年计划中的求婚提上了日程。
  对于结婚这件事,两人曾经的一致意见是“顺其自然”,反正二人都没有想过,在“结婚”这件事上还能有其他人选,左不过到了合适的时机便去民政局把东西给领了。
  可是那会儿的牧熠急于抓住什么似的,大概是有些不安,需要一个二人关系印证,比如一张具有法律效应的结婚证将他们绑定在一起,“顺其自然”在他这儿已经推行不了。
  于是求婚的时间被敲在了两人在一起的五周年纪念日。
  报有些卑劣的心思,牧熠还请了一些朋友作为见证,怕的是被当场拒绝。
  所以林楚易对于一切并不知情,只是在许多双的眼睛下,他选择了接过那戒指,随后便是众人的欢呼声。
  但当时举着戒指盒,单膝跪下的牧熠心里却异常的平静,他知道,自己跟林楚易的关系大概要走到尽头了。
  因为牧熠清楚地看到,林楚易的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收下戒指大概确实只是不想在外人面前拂了牧熠的面子。
  后面便是前文提到过的,牧熠收到了来自林楚易的“我们还是分开,各自冷静一段时间为好”这样的提议。
  棋盘对面的林老爷子咳嗽一声,将牧熠从不太光明的回忆中唤了回来,牧熠端起面前的茶杯浅酌一口,掩饰自己的失态。
  现在想想,林楚易当时确实有些反常,甚少主动发消息,回信息时也没有太多关于自己心情状态的描述,就连后续的拒绝求婚,其实也是反常的。
  只是那会儿的牧熠陷入了可能“他俩感情不再”的思维怪圈里,无法跳脱出来看到这一层。
  那么,算算时间,是因为父母去世的打击吗?
  “唉,你也别怨我家小孩儿,要怨就怨我吧,你们分手是我的要求。”
  林老爷子又用平淡的语气说出了惊人的话。
  “?”
  听了这话,牧熠差点没从蒲团上摔下去,他扶稳身形,干笑两声,声音里带上了些幽怨:“哈哈,您这话什么意思。”
  小老头吹吹胡子,棋盘上他的这一方局势并不乐观,看得他眉头紧皱,林老爷子偷偷悔了一步棋,这才回答道:“字面意思呗。”
  牧熠装作没看到对方的小动作,落子的手偏了偏,给对方让出生路。
  就听林老爷子满意了,继续说道:
  “林楚易到现在都没给你说他父母的事情,自然更加不会跟你说他后来那段时间的状态,那就我这个糟老头子来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