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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连开门的侍从都还没反应过来,曲泠就如飓风般吹走了。
  隔壁的阿飞又短促的惊了一句,光听就能知道沈浪的头疼。
  苏梦枕本该头疼,或者不管,但他闲靠着椅背,窗外吹来一阵清风,来自清澈的天泉池和远处的京城。
  他忽然心情大好。
  这亲事不管如何,定下来也就是一两个月内的事,他要送什么贺礼呢……。
  曲泠如狂风暴雨一般回到了她的房间。
  她一头把自己埋进被窝里试图把自己蒙昏过去,刚毕业就结婚吗,两个证一起拿?这不好吧?
  但是,要说不好其实也……
  哎呀,不想想这件事——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头发都乱了。
  最后脸的温度好不容易才降下来,坐在桌前翻出信纸要给曲颂写信。
  可是这事又该怎么写,好像由她来写只会更给阿飞拉仇恨,不然还是让沈浪来吧?
  不对不对,我不要想这个,脑子要熟掉了!
  曲泠呜咽了一声,再回到了被子里。
  系统出来了:【宿主,其实结婚也好,我给你读研加学分呀。】
  曲泠:【你还没放弃让我读研的计划吗?】
  少女的红温是最无声的告白,她的脸红一下就失去了害羞的性质。
  系统:【但是读研不好吗,我还是很有用的吧宿主,我还打折卖给了你需要的药材呢。】
  它说的是决战结束的那天,曲泠拿到了一大把积分,然后找它通融买下了她母亲最需要的药材,找人给曲颂送了过去。
  这件事上曲泠欠了个大人情,哦不统情,所以她端正了态度:【让我好好想一想。怎么我还没毕业你就给我说这个?】
  系统:【因为——】
  它被一个东西塞到了曲泠背包里,翻开。
  上面写着,江湖医学系毕业证书,学生曲泠。
  曲泠猫猫震惊:【
  唉——为什么就给我了?】
  【因为我检测到苏楼主的进度条已经到了百分之九十,已经是个很高的数字了,可以发毕业证了。】
  【这样吗……】
  曲泠把毕业证拿到手里,拿到期盼了这么久的东西,未免有些飘飘然。
  再然后经历过的所有事都开始倒带,她微微发愣。
  系统喊她:【所以宿主,毕业快乐!要不要读研?】
  【不要在毕业后跟一句这么让人养胃的话啊!】
  可是喊完,她又在想,要读研吗?也许是她有特殊倾向吧,明明被毕业折磨了一番,郑重的想起读研时却没有特别多的抗拒。
  说到底,她的确还能被系统从雪地里救起来的那天一样,对医术仍有所求。
  虽然有时候被坑的很惨,但是想起来李寻欢,花满楼,仁慈,无情,苏梦枕……她这一路也很感激。
  【我是不是还没对你说过谢谢。】曲泠翻身坐起。
  系统凝出了实型,是一只狸花猫猫,它趴在她的床上:【要感谢我吗。为什么?我也只是在回应你呀。嗯,要谢谢我的话问卷调查里给我打个好评吧!】
  曲泠摸着系统的脑袋,它可爱的脸就贴在她手上:【好,就算是很离谱的好评我也打给你。】
  她打开系统空间的调查问卷,给上面的每一项都打了五星好评。
  【这个绑错宿主是什么?】
  【就是有个我的同事叫花瓶系统的,把隔壁谋士系统的宿主绑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那你已经很靠谱了。】
  曲泠给系统打完好评,把它抱在怀里:【好啦,你是闪亮出炉的五星好评系统。】
  系统软绵绵地蹭她:【要读吗要读吗,我们还可以合作哦。】
  曲泠:【我要想一想。】
  这时王怜花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在里面吗?怎么回来动静这么大?”
  “……在,在收拾东西!”曲泠手忙脚乱地把系统塞回空间。
  “你最好是在收拾东西。”王怜花笑了,“有封你的信,我数三声还不来拿就扔掉了。”
  导师果然是最能治大学生的,曲泠马上起来扒住门框探出头:“给我给我,是谁来的?”
  王怜花揉她脑袋:“是你父亲的,你要双喜临门了,也许是三喜。”
  这个人也在拿阿飞编排她!
  曲泠接过信,王怜花下手没轻没重的,她头发更乱了,边拆边问:“喜是什么?”
  不等王怜花回答,她就已经看到了信上的内容。
  曲泠惊呼了一声,她立刻就忘掉了刚才还在害羞的事,眼前因为水雾一片模糊。
  滚烫的眼泪掉在了手臂上,她却还是笑着的,记忆里已经模糊的身影又要再次清晰起来,曲泠转眼就忘记了害羞的事,转身就去找阿飞。
  王怜花被她甩在身后,笑了笑。
  烂熟于心的金风细雨楼找起路来都不需要思考,她就像回到了恢复记忆的梦里,过去又在她大脑里流转,可是所有经历过的喜悦都又回来了。
  萦绕了许多年的一场雪,彻底停下。
  【所以读研的事……】
  【有大喜事的时候不要出来扫别人兴嘛!读不读研的——】
  她绕过某堵墙,揉着通红耳垂的阿飞出现在某个拐角,一眼看到她,睁圆了眼睛。
  曲泠扑进阿飞的怀里,抱住了他的脖颈:“我有一件超级大好事!”
  【明天我再告诉你。】
  明天又明天,她还有很多个明天。
  花灯节那天讨来的纸条还在身上,上面写终得美满,后福无量。
  而她也真的还会有很多个美满的明天。。
  ——正文完——
  第118章
  母亲的病,似乎越来越厉害了。
  五岁的阿飞模糊察觉到了这件事。
  先是从白飞飞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开始的,他见过尸体,对生离死别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也因此在这一年就感到说不出来也理不清楚的惶恐。
  他惶恐有一天,他的母亲也会闭上眼睛,就只留下他一个人。
  但阿飞说不出来,只有五岁的孩子无法清晰表达他的害怕,他依旧寡言少语。
  还好悲剧没有发生,在他六岁的生日那天,他们家旁边搬来了一户邻居。
  这似乎是白飞飞过去的熟人。。
  曲泠很喜欢隔壁住的大姐姐。
  虽然大姐姐已经有了孩子,按理来说应该要叫姨,但是她爹说人家和她平辈,叫她不要把她爹妈的辈分喊小了,所以她还是叫大姐姐。
  她喜欢大姐姐,因为姓白的这个大姐姐长得很漂亮,刚搬来的第一天她娘带她去跟邻居打招呼,漂亮的白飞飞就让她眼晴一亮。
  曲泠一点也不害羞,她把自己藏的糖块翻出来,送给白飞飞。
  当时的曲泠完全没意识到,她爹和白飞飞之间从一见面起就很焦灼的气氛,她只是一只希望看到白飞飞笑容的小猫。
  是她表现的太单纯了,白飞飞愣了一下,随即似乎是嘲笑了她父亲一片漆黑还要养个单纯的女儿,结果刚说完,在屋里刷碗的阿飞打碎了一盆的碗,无措的出来寻求白飞飞的帮助。
  曲泠的父亲忽然笑了,呵,半斤八两。
  接下来似乎就不是那么友善的时间,大人在唇枪舌剑,呆呆的曲泠没有送出去糖,迷茫地对上了阿飞的视线。
  她没有不高兴也没有丧气,跑过去把糖再塞给阿飞:“你好,我是你的新朋友,你要吃糖吗?”
  阿飞第一次见她,小男孩也很呆,还处于打碎碗的不安中:“……我娘说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
  “但我不是陌生人,我是你的新朋友呀。”
  好有道理。
  于是大人还在分个胜负,小孩子们就已经吃起了糖,互换了姓名。
  等到回去的时候,曲泠拉着白飞飞的袖子:“我明天还可以来找阿飞玩吗?”
  她的眼睛澄澈得藏不住任何东西,白飞飞蹲下来揉揉她的脸。
  “可以。”最后白飞飞说。
  曲泠就笑了,然后亲了白飞飞一口,害羞地跑了。
  从此她几乎就天天来找阿飞,阿飞比她要羞涩一点,好在曲泠话多又活泼,经常是她主动带着阿飞说话或者玩。
  差不多是饭点一过,她就会敲响白飞飞的家门,小脑袋抬起来看着白飞飞,说:“姐姐好,我来找阿飞了!”
  为什么要叫白飞飞姐姐,曲泠的小脑袋还弄不清,阿飞是不是年纪比她大辈分比她小,她也弄不清。
  就像六岁的曲泠只知道,她爹以前过年拿五个铜板换她的四两银子原来是错的,其实四两银子更值钱,他是个大坏蛋;把这个事情说给阿飞,阿飞会问那四两银子值多少个铜板,她也不知道,和阿飞拿了钱去换被骗了最后被白飞飞安慰……
  意思就是,和阿飞玩的很开心就可以啦。
  看到曲泠来,白飞飞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就像只报时间的小鸟,每天都准时准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