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大妈下一句话直击她天灵盖:“我要将她抓回去和卡塔库栗结婚,他们的孩子一定会是全大海最完美的后代。”
成希:?
谢邀,婉拒了哈。
成希不解,成希疑惑,成希莫名其妙。
如果她的记忆里没出错,好像自己前任未婚夫是叫克力架吧?
这么快就换人了……?
玲玲你能不能稍微征求一下当事人同意啊。
反正我不同意。
大妈可不管别人的意愿如何,作为托特兰王国唯一的女王,她要求子女们绝对服从自己的命令,不能有丝毫违抗。
在她看来,卡塔库栗实力强大无比,是自己的最高杰作。至于成希,同样实力强大,具有神奇的能力,又是稀有种族,他们两个如果结婚,简直是再般配不过了。
光是想想,她就有些迫不及待了,已经开始期待卡塔库栗的婚礼蛋糕。
cake~cake~,美味的wedding cake!
大妈对着旁边喝酒喝得正入迷的凯多说道:“喂,我说凯多,如果是你抓住了那个丫头,就把她交给我吧。”
“……”凯多虽然喝醉了,但还没到醉得离谱的地步,余光瞄了一眼下边的烬,敷衍道:“那丫头古灵精怪的,等抓到她再说吧。”
别人不知道,但他可知道,阿贝尔暗恋成希好多年了。
关键是,这件事情只有凯多一个人知道。
他好歹也是四皇之一的大海贼,总不能四处传扬手下的感情之事吧?可如果不说,这种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又不能和别人讨论,只能憋在心里的感觉也不太好受。
偶尔凯多喝完酒问烬那小子这件事的时候,他总是会不动声色地将话题转移到其它方面上。
就这样,四皇凯多,独自在心里憋了个感情八卦将近三十年没和别人分享。
六弦和琴与三味线的音调声响起,美貌动人的艺伎们开始了他们的舞蹈,华服艳丽,发髻如云,随着优雅舞步,珠花钗环相互撞击发出冰凉清脆的声音。
成希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
置屋里的姐妹们都说她脾气不好,音乐不好,跳舞不好,除了一张美丽的脸蛋之外,其它一无是处。
但她不这么认为。
成希承认,自己是弹三味线不太行,但她精通吉他,三弦儿和二胡啊,尤其是二胡,一手《二泉映月》,那种悲呛苍凉的调子拉哭了不少人呢!
跳舞对于她更是小菜一碟,她从小训练,无论是从体力,身体的柔韧度,还是反应能力来看,都不在话下,记忆力也好。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了呢?
成希想了半天,在看到旁边小姐姐优雅妩媚的舞姿和风情万种的勾人眼神后,她终于悟了。
风情,对,就是风情。
旁边小姐姐怯生生地对烬抛了个极尽风流的媚眼,风姿绰约。
成希也有样学样,学着小姐姐的样子,一边跳舞,一边朝烬……
翻了个白眼儿。
成希:……
这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她连忙低下头,渴望无人注意到自己的出丑。
现在成希终于认识到自己的短处,并接受事实。
接下来地舞蹈中成希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按照心里记下的舞步,一板一眼地跳着。
好在也没几个人注意她们,大妈眼中只有年糕小豆汤,凯多一直在喝酒,其他海贼们都各怀心思,就连唯一会对美女感兴趣的奎因也只是看了开头的一点儿,随后便眼泪汪汪地沉浸在对已经死去的和之国花魁小紫的怀念中无法自拔,成希这才有惊无险地跳完整场舞蹈。
宴会结束后,艺伎们回到房间,气氛才松散下来,私下里纷纷拍着胸口讨论刚才看到的大人们强大的气势和雄壮的身姿之类的,这也是她们枯燥练舞生涯中唯一的一点乐趣。
成希坐在镜子前,很没有耐心地摘掉头发上一堆沉得要死的花钗,将身体趴在矮桌上。外人看来她这是在闭目养神,缓解奔波一天后身体的疲惫劳累,但其实她这是在偷偷探查鬼岛内部的情况。
脑海中偶然闪过刚才的尴尬,成希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下次再有这种潜藏的活动,她可不自己亲自上了,高低忽悠萨博扮上一把女装。
这个幻想消耗掉她太多注意力,所以成希根本没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艺伎们的窃窃私语声已经停了,房间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等她意识到这件事时,立刻睁开眼睛,瞬间意识清醒,手掌下意识地要去拿藏起来的两把剑,又很快缩了回来。
转头发现将自己包裹严实的高大男人站成希面前,面具下露出的一双眼睛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烬冲其他人挥了挥手,那些很会察言观色的艺伎们便都纷纷离开,成希揣着明白当糊涂,想要浑水摸鱼和她们一起出去。
可惜男人早就看穿她的小心思,站在门口,用自己的身体拦住了她。
成希低头,佯扮害怕道:“烬大人,您找妾身是有什么吩咐吗?”
场面尴尬到成希开始脚趾抓地,恨不得再抠出两个和之国,随后又发现了一件更令她尴尬的事情,那就是……
她穿的是木屐啊啊啊啊!
脚趾抓地这个动作就这么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气中。
沉默,沉默,沉默是今晚的鬼岛。
“成希。”
烬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但成希不确定这是不是在诈她,于是脸上装出疑惑的表情,依旧低头不语。
烬的语气十分确信:“成希,好久不见,你果然来这里了。”
“成希是谁……?妾身不认识她,大人您是认错人了吗?”
烬:“不要再伪装了,我很确信你就是成希。”
“其实,刚刚在宴会上我就认出了你。”
成希不解,认出什么?难道仅凭一个白眼你就认出我来了?
那你可真是个天才。
她准备继续装傻充愣,没想到男人下一句话直接令她无话可说。
“我注意到,你的眼睛很熟悉,很积极很正气,一点儿都不像是在跳舞。”
就这样被拆穿身份,成希干脆也不装了,解除果实能力,拿出剑抱在怀里,心里警惕,嘴上打趣道:“那你眼神还挺厉害,我这么厉害的伪装都能被你拆穿。”
夸他的时候随便把自己也给夸了。
烬将手臂伸在成希面前,摊开手掌,展现出他刚刚攥在手里的几颗梅子糖。
“你吃糖吗?”
成希将视线望向烬的手掌,上面的几颗梅子糖她很熟悉,棕色外皮,包装普通,价格便宜,一百贝利一大包,里面有二十颗。
糖球是透明的,舔舐掉甜腻的糖壳,里面会包裹半颗去核的话梅,整体味道酸酸甜甜的,是她小时候经常吃的那种糖。
不过长大后就不怎么吃了。
成希没有拿糖果,而是抬头看向烬。
烬也同样在看成希,昏暗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明灭朦胧,为她增上一层摇曳的光晕。
四目相对,视线对视的一霎那,透过无穷的时间长河,思绪停留在彼此初见的那一刻,回忆虽然遥远,她的眉睫和笑容却仍清晰可见。
三十一年前,烬十六岁,那时候他已经被当做试验品关在贝加庞克的实验室里好几年了。
露娜莉亚一族世代居住在红土大陆上,因为身体素质强硬,能适应各种恶劣的生存环境,被称之为神的天敌,世界政府害怕这一种族威胁自己的统治,于是将其全部消灭。
而烬正是露娜莉亚一族仅存的血脉。
世界政府虽然害怕,却又觊觎他们种族天生强大的生存能力,因此没有直接杀掉烬,而是将其关在实验室里,日日夜夜地抽取他的血液进行研究。
被关在房间里,不分昼夜,没有时间观念,望眼所见,皆是雪白的墙壁和来来往往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
烬已经不记得到底过了多少个这样痛苦又麻木地日子了。
直到有一天,又一次抽血完毕,当科学人员们全部离开后,一个小小的身影偷偷潜进了他的房间。
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应该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眼睛亮晶晶的,很漂亮,穿了一件亮黄色的运动外套,是他漫长白色岁月里为数不多的亮色。
烬:“今天已经抽完血了。”
成希解释:“我不是来抽你血的讨厌科学家。”
“那你是谁?”
“嗯……”成希想了一下,然后告诉将自己的身份告诉给对面男孩:“我是海军家属,跟着鹤阿姨的军舰上岛之后,在岛上迷路了,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
烬没有说话,看她的眼神带有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