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条斯理，没有丝毫匆忙的样子。
他永远都是这样……
蒋凌霄怀疑过很多次陆时川，可是都不敢相信这样的人会喜欢上方秋杲。
他认识陆时川很多很多年了，他从小都是别人家的孩子，所有人都夸奖他。
而他却总像是一个无情的工作机器。
除了工作就是救助野生动物，好像对谁都是一样的……
但是他喜欢上了方秋杲，方秋杲也喜欢上了他。
谁会不喜欢陆时川呢？
“你先吃点东西。”陆时川递了一双筷子过来，迎着蒋凌霄的目光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白酒辛辣的气味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陆时川。”蒋凌霄拿起筷子，囫囵塞了几口饭菜，想要说什么狠话，却发现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陆时川看了蒋凌霄一眼，慢慢端起酒杯，杯中的白酒被一饮而尽。
蒋凌霄愣了一下，倒是没有想到陆时川真的会喝。
陆时川在他诧异的目光中，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陆时川说。
蒋凌霄冷笑一声放下筷子，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谁不是呢？亏我还那么信任你？”想到这里蒋凌霄就更气了，他明明和陆时川说过，他喜欢小草包。
想到这里蒋凌霄端起酒杯就猛灌一口，随后火焰般炽热的感觉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到心脏，喉咙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刃划过。
又烫又疼。
蒋凌霄不受控制咳了两声，辛辣的酒气熏红了他的双眼。
陆时川看了一眼蒋凌霄，又垂眸看着手中的酒杯。
他知道蒋凌霄一向要面子，最不希望让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只能又抿了一口酒。
“别以为你赢了，陆时川！”蒋凌霄端起杯子又猛灌一口，“你这么无聊，没准哪天秋杲就会甩了你！”
“不会。”陆时川抬眼看向蒋凌霄，眼神认真而坚定。
他不会让方呆呆离开的。
“呵。”蒋凌霄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
“我谁也不是。”陆时川低声叹了口气。
“他的世界会有很多优秀的人，而我的世界太枯燥无味……但是我会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他。”
所有……
蒋凌霄怔了一下，他好像从来没有想过。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陆时川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助理的电话。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陆时川起身想要走到一边，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晃动了一下，干脆又重新坐下直接按下接听键。
蒋凌霄忍不住嗤笑一声。
“陆总，方家那边还要继续吗？”
陆时川助理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中格外清晰，蒋凌霄忍不住抬眼看去。
“嗯，继续。”陆时川说。
“需要和方亦辰那边说一声吗？”助理问。
“不用，都是一些蛀虫。”陆时川说，“记得报警，该抓就抓，别用什么过激手段。”
“明白，那我这边让催收先过去。”
陆时川“嗯”了一声，将电话挂断。
“你……去找方家的人了？”蒋凌霄立刻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嗯，介意？”陆时川看了一眼蒋凌霄，酒精已经熏红了他的脸颊。
这个人好像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陆总。
原来爱情真的会让人跌入人间。
“我介意什么？” 蒋凌霄扯了扯唇角，终于端起酒杯敬陆时川一杯，“我还在让人查，没想到你都动手了，欺负过秋杲的人，我巴不得让他们全部进局子。”
蒋凌霄端起酒杯和陆时川碰了一下。
“方博寅那边不太干净。”陆时川喝了一口接着说，“方亦辰和你说过吗？”
蒋凌霄摇了摇头。
“那你就别管了，我来处理就好。”陆时川话音刚落，蒋凌霄又给陆时川倒满了酒。
因为小草包现在是属于他吗？
蒋凌霄气的咬了咬后槽牙，却根本没办法说什么，谁让他总是慢陆狗一步？
追人慢，处理问题也慢。
呸！好气！
“喝！”蒋凌霄端起酒杯猛灌一口，随后抬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这一拍，力量十足，桌子被震得摇晃了几下。
“陆狗！”蒋凌霄突然大喊。
陆时川抬眼淡淡的看了蒋凌霄一眼。
蒋凌霄说：“要不是因为我蠢……”
陆时川附和着点头：“对！”
“啊啊啊啊啊！陆时川，你是不是人啊！你让我把话说完啊！”蒋凌霄快被气疯了，站起身对着陆时川大吼，“你抢走我的小草包，还要说我蠢，明明是你……是你不讲武德啊！”
“嗯，你说得对。”陆时川继续点头。
蒋凌霄本来就喝得不少了，突然情绪上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干脆絮絮叨叨开始控诉陆时川。
小到高中时候因为陆时川太优秀，导致自己被爸妈责备，大到陆时川的公司实力太强，导致自己压力很大……
“喂喂喂！陆狗，你听见了吗？”蒋凌霄说得口干舌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总算感觉好像没那么生气了。
陆时川：“……”不想听见。
“算了，你肯定听见了。”蒋凌霄双手撑着桌子，努力让自己挺直身板，用义正言辞的表情望着陆时川说，“你给我记住！要是你敢对小草包……不，方秋杲不好，我一定立刻把他抢走！”
“不可能。”陆时川低声说，只是不等他说下一句就听见“噗通”一声。
蒋凌霄已经醉倒，整个人狼狈的扑倒在桌子上。
“哎……”陆时川叹了口气，火发出来了就好。
陆时川恍惚了片刻，终于拿起手机给助理拨了个电话。
第203章
等方秋杲拍摄结束的时候是午夜时分。
好累。
方秋杲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六点钟的时候陆时川发了一条短信，说是和蒋凌霄喝酒去了。
又喝酒……
明明两个人的酒量都不好。
方秋杲想要给陆时川打电话，又怕时间太晚了，只能发了一个表情包过去。
“怎么了？”高景一抬头就感觉到了方秋杲的情绪。
方秋杲摇头，懒得说。
好累。
方秋杲靠在座椅上继续拿着手机发呆，可是往日总是一片空白的大脑，此时却都是陆时川。
高景又看了一眼方秋杲，只以为是他太累了，就不再说什么，直到将人送回房间才叮嘱了几句明天拍摄需要注意的事情。
“那你早点休息，我们走了。”
房间门被关上，方秋杲又看了一眼手机，还是没有回复。
不回复也行吧。
方秋杲愣愣的看着手机几秒，终于还是选择放下手机去洗澡。
热水冲在身上暖呼呼的，和陆时川的温度差不多。
方秋杲有些茫然的看着花洒许久。
他又想到陆时川了……
那要不还是去看看？
方秋杲关上花洒，边发呆边吹头发，走到床边又看了一眼手机。
陆时川还是没有回复。
去看看好了。
方秋杲抿了抿唇终于还是决定去看一看，拿着房卡就走到陆时川的门口敲门。
只是屋内始终没有反应，就在方秋杲就要放弃的时候，大门终于被拉开。
一张满脸醉意的脸出现在眼前，就连眼神都是空洞的。
真的醉了？
方秋杲学着陆时川的样子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别晃，晕。”陆时川靠着墙壁好不容易才认出来站在门口的人，声音哑的厉害，身体也摇摇晃晃的，眼看就要撞向墙壁的瞬间，方秋杲立刻伸出手扶住他。
隔着睡衣都能感觉到他滚烫的体温。
“抱……抱歉。”陆时川尝试着想要站直，却发现根本无法实现，只能靠在方秋杲的肩膀。
“我扶你进去。”方秋杲让陆时川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头，慢慢的将人扶到床上。
“你……回来了。”陆时川双眼茫然的看着坐在床边的人。
“嗯。”方秋杲低头看着陆时川，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通红的脸颊。
果然很烫。
“别闹……”陆时川伸手抓住那只作乱的手，“我头晕……”
“那就快睡。”方秋杲抽了抽自己的手，发现男人力道大的惊人，干脆直接摆烂一般趴在床边，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眸望着床上的人。
陆时川也侧头看着床边的人。
很乖很听话，看得他心都软了。
真的好喜欢……
酒精泡软了他的心，麻痹了他的理智。
“方秋杲……”陆时川松开了手说，“可以，陪我一起睡觉吗？”
方秋杲眨了眨眼睛，愣愣的看着床上的人。
陆时川莫名有些心酸，他知道不该说这样的话，可是他想要离方秋杲近一点、在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