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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一本狗血虐男文 > 一本狗血虐男文 第59节
  这个世界上怕是没有几个男人能做到如此地步。
  她自觉亏欠了他。
  在药房处理好伤口,天色已经渐晚,苏韵问秦璋:“那哪天搬过来呢?”
  “今天。”
  “今天?可是小淮他好像还在闹脾气,会不会——”
  “他闹脾气不就是因为你要搬出去吗?”秦璋道:“你不搬走,他就不会闹了。”
  也是这么个道理。
  苏韵和他一起去酒店退了房,带着他那些简便的行李回家时,天已彻底抹黑。
  她瞟了一眼放在门口的垃圾袋,把它拎到了门外,然后合上门。
  孟清淮的卧室房门闭着,苏韵一想到他下午的那些所作所为就有些来气。
  但气归气,他毕竟还是个大病初愈的病号,她不能真上纲上线地和他计较。
  从吵架到现在,几个小时都过去了,她猜想他应该已经冷静了下来,于是,把秦璋的东西安置好,又催秦璋去卫生间洗澡后,她悄无声息地推开了孟清淮的卧室门。
  她按开卧室里的灯,看见了靠在床头的人。
  他没什么反应,像是睡沉了,手腕搭在床沿,呼吸浅而均匀。
  苏韵看着他那光秃秃的床,又看了看靠在那里的他,有些疑惑。
  “搞什么呢?换个床单还能睡过去。”
  她走过去,坐到了他旁边,唤了他一声。
  没醒,确实是睡沉了。
  今天两人吵了架,还动了手,苏韵猜他肯定没吃晚饭,她伸出手,去摸他的肚子,想探一下有没有痉挛和发冷,但她的手刚一触上去,他就醒了。
  腹部的伤口被她轻轻一碰就疼得钻心,他被疼醒,喉间溢出不易察觉的哼咛,但在看清眼前的人时,硬生生断掉。
  苏韵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醒了,她蓦地直起身,撤回了一次关心:“和你说个事情。”
  孟清淮还没反应过来今夕何夕。
  不知道是不是维持一个姿势坐了太久的原因,他浑身的骨头都很疼,疼得他使不上力,手背和脖颈一阵一阵地发麻,嘴巴里,有一点血腥味,却不是从喉咙里冒出来的,而是牙齿。
  最近,牙龈好像总是出血,早上刷牙的时候,牙刷都会被刷成粉红色的。
  苏韵瞧他一动不动,猜他还在置气,也不和他兜圈子:“行了你也别这副样子了,我已经决定不搬出去了。”
  孟清淮抬眼去看她。
  苏韵重新坐回他旁边:“不过……秦璋要搬进来和我们一起住。”
  她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拒绝无效。”
  孟清淮钝钝地看着她说话,唯一的反应只有眼瞳的滑动。
  秦璋要搬进来住吗?
  他似乎应该站起来,借题发挥和小韵闹一场的。
  这个样子,小韵就会更加讨厌他。
  可是身体,好像连惹人厌的力气也没有了。
  他没有说话,像是突然变回了那个听话的孟清淮,和下午那无理取闹的样子截然不同,苏韵歪过头:“这回不闹了?”
  孟清淮垂眸,浅浅地嗯了一声,算是给予回应。
  苏韵松一口气。
  好吧,看来秦璋说得一点没错,孟清淮下午闹,单纯地就是不想让她搬出去而已。
  这性子。
  苏韵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但这至少比之前好多了,她宁愿他这样和她闹,也不想看见他之前那样死气沉沉的样子。
  当然,天天这样闹可不行,她吃不消。
  苏韵直起身:“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俩好好相处,你别再针对秦璋了,听见没?”
  他此时没有心力和她吵和闹,她说什么,他都应下。
  他乖起来也是真乖。
  苏韵不再和他计较他下午的所作所为,指了指他的床:“那你自己把床铺好,我去给你煮粥,等会出来吃饭。”
  她出了卧室门,给孟清淮熬粥。
  秦璋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瞧见在厨房忙活的她:“给小淮做的?”
  “嗯,他不是有胃病吗?不能不吃饭,我随便给他弄点。”
  秦璋凑过去,站到了她身后:“没我的份儿?”
  “我们不是已经在外面吃了吗?”
  秦璋刚洗了澡,发丝间还有些
  水汽,靠近时,苏韵能够感受到一丝凉意。
  他接过她搅拌锅底的汤勺:“你去洗澡,我来熬。”
  下午忙着找孟清淮,奔波了好几个小时,苏韵确实也该去洗澡,她于是把熬粥的工作交给了秦璋:“那我去洗,你给他熬烂一点,等会叫他出来吃饭就行了。”
  “行,放心,去吧去吧。”
  秦璋目送苏韵离开,她一走,他盯着锅里的粥,眼神暗了下去。
  他当然没有嘴上说的那么大度,但不管大不大度,他现在都搬进来了,还在这里给他的情敌熬粥。
  秦璋觉得自己是真窝囊,但他哪怕气得牙痒,又不能拿孟清淮怎么办,只能任劳任怨地熬好粥,去敲孟清淮的门。
  顶多阴阳怪气他两句。
  “少爷,吃饭了。”
  孟清淮打开门,两人相顾无言,秦璋瞧见他都倒胃口,把他叫出门就算完成任务,走到了客厅去。
  孟清淮坐到餐桌旁边,看了一眼碗里熬得软烂的粥,他捏紧瓷勺,目光不自觉扫向远处的秦璋。
  小小声地对着面前的碗说了一声谢谢。
  他一直都知道,秦璋是好人。
  大家都是好人。
  对他,也都仁至义尽。
  他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胃里缠绵了一整天的痛楚似乎被稍稍抚平,但他的身体,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的原因,哪怕胃里不疼了,他还是觉得不得劲。
  力气,像是被丝丝缕缕地从骨头缝里抽干,脊柱酸软无力,不止无力,还很疼,连带着骨盆都是疼的。
  下午和小韵争执时在门口摔了一跤,他刚才才注意到手臂上红了很大一片,不是摩擦蹭出的那种红,而是一块淤血。
  有一些难看和吓人。
  他撩起裤腿,膝盖上也有一片。
  孟清淮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只觉得自己过分地娇气和无用。
  吃完粥,他自己把锅碗刷干净,然后回自己的房间。
  对于家里突然出现的秦璋,他没有过激的言行举止,这一点令苏韵感到放心。
  后面几天相处下来,孟清淮和秦璋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孟清淮每天在公共区域活动的时间很少,除了吃饭上厕所喝水,他几乎都待在自己的小卧室里。
  苏韵当然知道自己有些忽略了他,不过秦璋只待几天,很快就会离开江城,她陪秦璋也是理所应当。
  反正,等秦璋离开之后,她有的是时间去陪孟清淮。
  ——
  回到江城的第五天,秦璋接到一通电话。
  因为这通电话,他的一周假期提前结束,说是必须立马回学校。
  他匆忙收拾行李,上午接的电话,下午便要离开,苏韵说要送他去机场,但他死活不要她送,苏韵也没有勉强他,目送他上了出租车之后,她便回了家。
  她回家时,孟清淮还在睡午觉。
  他最近睡午觉的时间明显延长,从以往的一个小时延伸到了两个小时。
  甚至,前天的时候,他直接睡过去了一个下午,要不是苏韵晚饭点去叫他,他可能还能一直睡下去。
  苏韵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下午三点,他也该起床了,她准备去叫他起床,但走至房门口,她余光一瞥,忽而转身走去了阳台。
  阳台上,一株扦插的山茶竟然结出了花苞。
  刚刚搬进来的时候,她和孟清淮一起在阳台种了一点花花草草,她不是一个有闲情逸致侍弄花草的人,因此这么一段时间,她基本没有管过它们,只有孟清淮拎着花洒在给它们浇水,还准备了小铲子,偶尔给挖挖土,扔一点有机肥。
  苏韵倒是没有想过,真的能开花。
  她看着那株体型不大的山茶,上面的花还没有盛开,花苞尚显稚嫩,花瓣是纯白色的,一尘不染。
  哪怕只是单一的白,也白得十分生意盎然。
  苏韵弯下腰,凑近了那朵花苞,嗅到了一股淡雅的清香,心情仿若也随之舒畅,她伸手去拿搁置在窗台上的花洒,却和一只温度稍低的手挨在了一块儿。
  孟清淮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到她身后的,苏韵被吓了一跳,触电似的收回手:“你干什么呢?走路都没声。”
  碰过他手背的掌心有些发麻。
  她下意识想朝客厅张望,但又忽地想到秦璋不在,不知不觉松了口气。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这种心态有多像偷情。
  孟清淮应该是午睡刚睡醒,头发还有点乱,小声和苏韵说了句抱歉。
  他拎着水壶准备去浇花,苏韵顺手去理他头顶翘起来的呆毛:“对了小淮,昨晚你房间还有蚊子吗?”
  “……好像还是有。”孟清淮道:“又被咬了几个包。”
  他抬起手,似乎是要给她看手腕上被咬的包,但苏韵并没有看,她的手机在响铃,她掏出来,林夕和另外几个同门在约她去喝酒,她一边回消息一边和孟清淮说话:“那应该是我昨天买的蚊香不管用,我今天正好要出去,等回来的时候重新给你带。”
  孟清淮听她这么说,又重新把手垂了回去,袖子滑落,掩住了手臂上那密集的红点,他点头说好,走去盆栽旁边浇花:“小韵,今天天气预报说会下雨,出门去的话,记得带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