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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睡吗?”他嗓音沙哑,低低地问道。
  睡前刻在脑中的疑问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小说家伸出指尖抹了下他的眼尾,监察官没有避开,冰霜凝结似的眼睫却颤了颤,轻扫过她的指腹。
  谎言探测器被触发意味着,恋人的胞弟又一次肆无忌惮地将恶意和怒火发泄在他的身上。
  而当亚德里安的样貌发生畸变,共同的双亲,公开宣布不再搜救他的双亲,将新继承人养得骄纵不可一世的双亲,又会如何迁怒他们眼中已经失去全部价值的恋人?
  楚轻舟缓慢地眨了眨眼,悔意和歉意同时涌上心头,她暗恼自己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做得太过明显,以至于成了伤害恋人的推手。
  她环住监察官的腰腹,将头埋在监察官的胸口,低落地道歉:“对不起,害得你这么累。”
  监察官是此次清剿行动的负责人,代表着他必须要把控项目的每个细节,要分析涉案人员的全部行动和心理,要——
  一次次重温自己被亲人利用憎恶的事实。
  父母、胞亲、族人,以血脉为纽带、代表着温馨和支持的词汇,却扭曲成了刺伤恋人的利刃。
  她从未有过血亲,所以不能体会被亲人伤害的痛楚,只能无限地放大心中的酸涩,以想象恋人被家人放弃伤害的难过。
  箍在腰间的手臂逐渐收紧,监察官摇了摇头,她的脖颈处顿时像被一根质量良好的羽毛笔蹭过。
  “我很开心。”他直白地袒露,“请不要否认您对我的感情。”
  “我没有,只是——”楚轻舟闷闷地说,“我可以做得更好更隐蔽一些。”
  她顿了顿,没有说出心中的猜测,而是说,“这样就不会打乱你们的布局。”
  推脱亚德里安的样子不是她造成的只是一个一吹就破的谎言,她不想也没有心情继续编织国王的新衣。
  “您一定是误会了什么。”监察官侧头轻琢了一下恋人鼓起的侧脸,“您帮了我们大忙,如果不是唯一的继承人遇险,布兰奇·卡特和埃米利奥·卡特不会失了分寸,直接暴露底牌。”
  脸颊处传来的柔软转瞬即逝,沉浸在忧伤却被恋人偷袭的小说家用手挡住布满红晕的脸,等心绪平复后毫不犹豫地挑衅道,“既然我帮了你大忙,你的报恩就只有这么点吗?”
  “你心不诚。”她断言,接着反客为主地吻了上去。
  激烈的情感在唇瓣间迸发,甘甜的泉水自温暖潮湿中断断续续地涌出。
  沉浸于恋人的抚慰之际,楚轻舟却忽地脚下一空,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
  强硬地拉回只会让她受伤,监察官将手垫在小说家的脑后,与她一齐坠落在宽大松软的床铺中央,细小的绒羽在空中飞舞。
  透过监察官撑起的间隙,小说家晕晕乎乎地朝那儿看去,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绊了自己一跤。
  却见地上,原本披在恋人身上的制服外套已经皱成一团,深深浅浅的全是印子。
  “外、套,唔——”
  覆上来的冰凉再次夺走了她口腔中的空气。
  理论经验丰富的引导者在最开始占尽上风,现在却展露颓势,因学生毫不留情的进犯而节节退败,只艰难维系着自己作为师长和理论专家的尊严。
  缺氧和高温像催熟果子一样催熟着她,面带潮红的小说家一把推开面色比自己更红但看起来远没有到达极限的恋人,大喘了几口气,碍于强烈的胜负欲又半撑起身子,拽住眼前黑色的领带,开始了新一轮的战争。
  ……
  事实证明,与武力值开挂的监察官比拼肺活量就是自作自受!
  第63章 063
  比起往常纯洁的唇瓣相贴,昨晚实在……太超出界限了。
  但当理论王者小说家准备更进一步时,似乎觉醒了皮肤饥渴症的恋人却触电一般身体僵硬,四处乱亲的动作停止了,面上的潮红也霎时褪去。
  她伸进监察官衬衫内并有向下延伸趋势的手被抽出,伯希瓦尔眼中还残存着未消的情欲,但很快被一层薄薄的冰层掩去。
  这层易碎的外壳在触及平躺在床上,尽力平复呼吸的小说家时却即刻消融。
  监察官捞起床沿边摇摇欲坠的被子,娴熟地将小说家裹成一个厚厚的蚕蛹。
  正在兴头还没玩够的小说家奋力蛄蛹了下,但实在挣不开牢固的束缚,疲惫地侧倒在床上,瞪大眼睛控诉爽完就跑的监察官。
  为什么……会这么熟练?
  最终,他也没有问出这个会破坏氛围的问题,只是大步上前,在恋人的头顶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今天已经足够了,很晚了,早点休息。”
  楚轻舟正想反驳,但视线掠过地面,被她扯掉的扣子从门口一直蜿蜒到了床沿。
  又看了眼恋人猫耳处明显的咬痕,和从脖颈处蔓延到腹部的暧昧痕迹,无由来的心虚促使她点了点头。
  白色的蚕蛹乖巧地翻了个身,安详地闭上眼。
  原本是装睡,她还准备等监察官离开后再码字,但或许是真累了,迷糊间失去了意识。
  昏暗的灯光下,楚轻舟半张脸埋在被子里,为数不多露出的肌肤似是顶级羊脂玉,细腻莹润,几绺鸦羽色的黑发黏在她的脸颊,安静乖巧的像一只不谙世事的羔羊。
  伯希瓦尔浅浅笑了下,探手想摸一摸恋人毛茸茸的脑袋,但在真正快要触碰到时却收回了手*,只是安静地站了许久。
  隐藏踪迹是每名监察官的入门课程,日常就是出入陷境执行各类高难任务的他对此自然不会陌生,再加上隔音防震的羊毛地毯铺满了地板,无声离开这间房的难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即使如此,监察官仍用了全部的心神,唯恐发出一点儿声响,惊扰了熟睡的恋人。
  弯腰捡起地上的外套和散落的纽扣,伯希瓦尔悄然离去,合上的房门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
  —
  与监察官同居的日子平平无奇。
  毕竟一人是正当红的小说家,一猫是公务繁忙的决策官,能空闲下来的时候实在不多,遇上都有空的契机更是少的可怜。
  在这时,限制自由的监管反而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借口。
  当发现监察官开始在大厅中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公事后,楚轻舟也抱着自己的键盘坐下了。
  鲜有交谈,但静谧之中,某种温情旖旎的物质缓缓流淌,如同温热宜人的温泉,连蒸腾的水雾都化为无形的牢笼。
  于是,平平无奇的日常中又混杂着一些人吸猫、猫吸人的纯洁贴贴。
  那次激烈的触碰打破了什么界限似的,克制守礼的社交距离被抛之脑后。
  篮球场大小的客厅明明有数十张坐具,小说家非要挤到恋人身旁的座位,将双人沙发的另一个空缺填上。
  对于258“这么多位子为什么挤在这?”的单身统疑问,小说家耐心分析道:【你想想看,伯希把物品放在左手边的沙发上,没放在前方的玻璃桌上,也没放在右利手更习惯的右侧,没察觉什么不对吗?】
  258静默数秒,小说家还没挂起孺子可教的微笑,新人系统就自信说出了运行了上万次的结论:【他是为了锻炼不利手吧,毕竟是这么明显的弱点。】
  楚轻舟:【回家吧回家吧,孩子。】*
  为了保护脆弱的腰部,职业作家将自己随身不离的靠垫也塞了进来,将本就不富裕的空间占得挤挤挨挨,之后就顺理成章地越过了分界线,理直气壮地入侵恋人的空间。
  先是将肘部挨着监察官的手臂,被端坐着的缅因默许后,蹬鼻子上脸地干脆整个人窝进了恋人的怀中,坐累了就自动享受膝枕模式,写作效率大大提高。
  要知道原本楚轻舟就是能日万还不水文的优秀码字机,现下更是文思泉涌,将坑底嗷嗷待哺的读者塞得撑肠拄腹,幸福地连连发评打赏,大呼让麻辣咕咕继续保持下去。
  平静的日子这么过了三日,第四天清晨,天微亮,地平线边界明亮的金红逐渐晕开,依稀还能见到月亮淡淡的残影。
  小说家被透过窗帘缝隙的亮光叫醒了,睁开眼才发现,前一晚陪她熬夜看片的监察官已经不见踪迹。
  墙上,猫咪刑侦电影的投影还暂停在她睡前的片段,定格在美短侦探和布偶警长刚刚找到关键证据的那刻。
  看得上头的猫片失去了观众的喜爱,楚轻舟现在一门心思只想找到自家的猫咪恋人。
  将掉在地上的绒毯捞起来拍了拍,小说家趿着拖鞋,在第六感的驱使下走到了阳台。
  伯希瓦尔靠着石砌的围墙,静默地望着天际,单薄的衬衫被凛冽的风吹得鼓起,整个人像是要随着天空中的暗色一起溃散。
  穿着毛绒睡袍的小说家看着便打了个哆嗦,背对她的恋人却神奇地发现了,推着她走进了温暖的室内,又将她叠好的毯子重新摊开,严实地将她裹成厚厚的一圈。
  没等她询问,监察官平静地开口:“一切都结束了,行动很顺利,涉案的核心罪犯均会被执以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