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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姐,缺狗吗 > 第274章
  可是那一切都在那个晚上毁掉了。
  但幸好,现在似乎还有补救的可能。
  从那天在病房外重逢,把过去的黑暗揭露给司明裕时,司润诺曾偷偷观察过妹妹的表情。
  一瞬间的惊讶厌恶与错愕,却又有几分说不出的别样情愫。
  这几天的相处司润诺敏锐地感知到了司明裕对司听白的情感已经严重超出了姐妹间的情谊,也读懂了那天没读出来的别样情愫。
  想来这个从小得过司雪关照和司雨青眼的小孩早已经被扭曲的家训侵蚀,亲自经历过母亲与小姨那场血腥的司润诺决不允许悲剧再一次发生。
  万幸是司明裕比司雨要强,不论是生意场的手段还是面对自己情感的控制。
  但毕竟是从小被灌溉的潜移默化,想要彻底劝动并非一朝一夕。
  所以此刻的司明裕面对司听白时仍旧有着强烈的占有欲,但司润诺有信心能扼杀这欲念。
  “阿裕,”司润诺很轻地唤了声,耐心道:“年岁未必是阻碍,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更重要的该是真心和良心才对,我们作为家人,需要筛选掉的是不怀好意的人,而不是用以为念念好的名义,阻止她的幸福。”
  “你觉得呢?”
  被这番话给架起来的司明裕有些语塞,她视线落在司听白身上,不自觉想起了母亲和小姨。
  轻叹了声气,司明裕点点头:“我没有要阻碍她幸福,但我……”
  “对呀,”司润诺没给司明裕但是的机会,轻声道:“家人应该是底气,而不是成为对立面的死敌。”
  “你觉得呢?”
  一连两个你觉得呢,程舒逸看向司润诺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意外和惊讶。
  在经历那麽糟糕的事情后果断斩开一切选择重生,拼命逃离后现在却又能为了妹妹留下来。
  让她厌恶逃离的是家人,让她牵挂不舍的还是家人。
  被彻底劝没声了的司明裕终于松口,但看向程舒逸的眼神仍旧充满敌意:“我告诉你,江城的分部很快开业,我以后去江城的次数也会很多。”
  “欢迎啊。”程舒逸体面地勾唇,指节轻轻掐把玩着司听白的耳垂:“我跟念念,随时都欢迎二姐你的到来。”
  “!!!”
  被比自己还要大三岁的人叫了姐,司明裕刚刚平复下去的理智再次暴走,咬牙切齿恨恨道:“程舒逸,我跟你势不两立。”
  眼看着刚安抚好的人又失控,司润诺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明明都是三十和奔三的年纪了,这俩明争暗斗互相较劲的人,看起来还没有被摸摸头的司听白沉稳。
  司润诺轻叹了声气,眉眼间满是宠溺的笑意。
  “随你的便。”
  率先站起身的程舒逸轻拍了把司听白的脸颊,柔声道:“走啦小狗,我们回家。”
  她的动作潇洒又干脆,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司明裕。
  转身跟两个姐姐挥挥手算作别,司听白欢快地小跑追上去:“回家咯!”
  刚刚还欢快的氛围随着俩人的远去,登时变得冷清。
  司明裕有些痛苦地叹了声气,一直垂在身侧的掌心才终于慢慢展开。
  “姐。”司明裕很低地唤了声,语气里凝结着说不出的难过:“我刚刚是不是,差点又失态了……”
  自从听着司润诺讲完母亲和小姨的事情,司明裕就再没有睡过一次好觉。
  她的脑海里总是不自觉会浮现出很多东西,以至于梦境总千奇百怪。
  可那些奇怪的梦却总是重复上演着。
  一瞬是孩提时期,夏日温暖的午后,司雨温柔地对小小的司明裕说,以后司念念的一切都属于司明裕,司明裕可以掌控司念念的一切,妹妹生来属于姐姐,这是家族里默认的规则。
  一瞬却又变成黑夜,司明裕看着满手鲜血的自己和奄奄一息的司听白,想要做点什麽时,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司听白已经没有了意识。
  数不清被这来回交织的梦境吓醒了多少次,独自清醒在深夜的司明裕再无睡意。
  “没有。”司润诺看着妹妹泛白的面颊,轻叹了声气:“慢慢来,不要对自己太苛刻,这不是你的错。”
  完全陷在情绪里的司明裕渗出满头细汗,再讲不出话来。
  安静下去的病房让人窒息,司润诺轻叹了声气刚预仔细劝时,病房门被轻轻敲响。
  “请问。”
  盛南辞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可以进来吗?”
  没费多大力气,司润诺认出了眼前人,点头客气道:“当然,不知道盛二小姐来做什麽的?”
  司听白住院和出院的信息都锁的很死,外界几乎听不到一点风声。
  但这个时候盛家的人是来干什麽的?
  司润诺没猜出个所以然,视线落在了已经走进来的人身上。
  “我来找人。”
  盛南辞目光灼灼,从进门后眼神就再没从司明裕身上挪开:“找一个躲我很久的胆小鬼。”
  她一字一句讲的坚定,脚步也落得急切。
  刚刚浮现在司润诺心里的那丁点子困惑也消散了,旋即轻笑起来。
  幸好,一切都不晚。
  ……
  ……
  日子一入秋,就过得格外快。
  转眼翻篇到了十月,江城的风中有了第一波烤栗子的甜香气。
  被程舒逸带回江城的司听白仍旧没法子复工,她的身体尚在恢复期,医生说万事都要多注意。
  所以四舍五入,司听白只是换了个地方住院。
  但是住在江城的司听白明显要比在京城时候快乐了。
  比如程舒逸的工作尽量都安排在江城,她们每天都可以见面,每晚都可以睡在一起。
  短短两个月,司听白觉得自己就像患上了严重的肌肤饥渴症,她迫切地需要那抹鸢尾香来缓解心中的焦躁和欲念。
  可偏偏江城医院的医生看不懂司听白这个年纪的活力,再三叮嘱程舒逸,情况没有正式稳定前,尽量减少亲密行为。
  那句尽量减少在程舒逸耳朵里就是一刀切。
  所以不论司听白怎麽讨好耍赖,撒娇求饶都没用。
  抱着睡,搂着睡,亲亲贴贴都可以。
  但是总是在进行到更深入的时候,被程舒逸拒绝参与,眼睁睁看着程舒逸亲自解决。
  作为病号的司听白只能忍受着老婆睡在身边自读,却一点忙都帮不上的无助感。
  司听白切实体会到了报应这两个字。
  过去在那间小黑屋里对程舒逸做的限制口口行为变成回旋镖,扎在了司听白身上。
  除了这方面外,司听白在别的地方还是很开心的。
  比如孟宁九经常会在工作结束后来看司听白,带来一些江城娱乐的八卦和圈子里发生的趣事儿。
  不属同个公司的江雪宁行程满满。
  但只要闲下来就会在小群里面打语音打视频,分享生活,调侃司听白只能呆在病房里。
  不知道是从谁那边传出去的司听白生病,在乌镇拍戏的江雪宁得到了消息,还特意抽空来了次江城医院。
  有了朋友们的调剂,司听白的生活终于不再只剩下枯燥和无聊。
  今年是司听白来江城的第二年,上一个秋被无尽的工作给淹没,而这一个,她终于有了时间和闲心静下来好好体会。
  江城其实是座极具有烟火气的城市。
  在这个高速发展的时代,江城抬头四面皆是耸立的信息大楼,可垂眸,却能在小巷长街中找寻到几分家的归属感。
  每每趁着程舒逸忙工作时。
  闲下来的司听白就会独自一人戴着口罩帽子的遮挡溜去江边,有时是在老街里徘徊,或者独自漫步在布满霞光的环道。
  她试图从脚下走过的每一步路里去感知过去程舒逸成长的路径。
  偶尔路过学校门口,司听白会忍不住慢下脚步。
  那些从校园里涌出来活鱼似的少年人们身上自带着光芒万丈,她们鲜活又生动,踏着放学铃声在话语欢笑间跑远。
  原地停脚的司听白会忍不住在人群中脑补出程舒逸小时候的样子。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司听白还是有几分嫉妒。
  当司听白才刚睁开眼感知这个世界的第一缕光芒时,小小的程舒逸已经见识过山河百川的辽阔了。
  年长者永远要快一步,被时间拽开的差距是不论年下者怎麽追逐都无法填补的。
  而司听白能做的,只有故地重游。
  走过幼时程舒逸走过的路,见一见那自己未曾参与过的少女时代。
  在到达江城的第一个周末。
  程舒逸有了短暂的休息时间,医生说司听白的状态已经彻底平稳,留观过整个十月后,将不用再住院。
  自从司听白醒来后,程舒逸没有跟司听白提过司雨,而司听白也默契地没有过问。
  就连那天发生的事情,司听白也试图一起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