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榆咕哝:“不要了,你好好吃药。”
“嗯呢呗。”
沈弋伸手从床头柜拿过药瓶,拧开,一口闷。
瞳榆吓了一跳,赶忙去拦,“你悠着点,没让你吃一整瓶!”
沈弋嘴角勾起,端起水杯道:“这是医生调好的剂量。”
瞳榆放下心,从包里掏出一大把糖放桌上。
“喏,沈弋小朋友,赶紧好起来。”
沈弋差点被呛到,揉着耳根头疼,“不准乱叫。
“而且你这丫头是不是缺心眼,看病人就送一把糖?”
瞳榆瞪眼,“你还挑上了。”
她又将那一把糖抓进手心,勉为其难就留了一颗,扭头就走。
就连背影都气冲冲的。
沈弋弯起薄唇,伸手去抓床头柜的糖。
啧,还是个草莓巧克力。
*
凛冬已至,冷风呼啸。
祁钺趁着仄而勒恪不在,瞳榆也不在,去见了索耶。
楚冰和嚯嚯桀桀拦过,但都没拦住,毕竟住人家里嘴软。
三人着急,赶忙给瞳榆和仄而勒恪发了消息。
天,上次的事情可别再发生了。
此刻室内
祁钺穿着黑色颀长大衣,漫不经心理着袖口。
“为什么要杀我妈妈?”他问。
索耶嘴里的抹布已经被拿掉,伸长脖子四处张望,像是个蛇头般誓要找到猎物。
咧开嘴,扭曲着脸道:“她该死!!”
这个女人不听话,还敢反抗,就别怪他弄死。
祁钺面色瞬间变得冰冷至极,猛然伸手,一把掐住索耶的脖子。
索耶被迫仰着头,脸色涨得通红,但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窒息感,嘴里发出诡异刺耳的笑声:
“小蝼蚁,真是辛苦你了……当了我二十四年的玩具,哈…哈哈……”
祁钺瞳孔一缩,虎口猛然收紧,“是你。”
虽然有这个猜测,但到底是没有证据。
索耶笑得越发猖狂:“哦,对于我的乐趣,就是你们这些底层蝼蚁的挣扎。”
“是吗?”
随着这句话落下,索耶的肩膀突然一沉,森冷寒意瞬间笼罩他全身。
祁钺手掌如同铁钳般,搭在他的肩膀上,近乎残暴地、狠狠扭了上去。
那双晦暗幽深的墨眸,是翻江倒海般的恨意。
“啊——!”索耶发出一声尖利嘶喊,声音痛苦,终于有了恐惧感。
额头上豆大汗珠不断滚落,在暗室内面白如纸。
祁钺眼中闪烁着嗜血光芒,嘴角残忍上扬:“可笑的蝼蚁。”
说着,他加大手上力度,手背上青筋暴起。
“咔嚓”一声,索耶的肩膀被生生扭断!
索耶的惨叫声瞬间戛然而止,疼的全身麻木,微微颤抖。
祁钺气质矜傲,慢条斯理松开了手,看着他如烂泥瘫在椅子上,眸色淡淡:“蝼蚁,这只是开始。”
话落,他以极其诡异的身法又冲了上去,动作残暴,招招狠厉。
索耶被折磨的没个人样,整个人麻木呆滞的,像是刚从地狱走过一遭。
祁钺眸色清冷,白色大衣纯净,好似刚刚发疯般暴虐的人不是他。
他用纸巾细细擦着手指,“你最不该,让我忘了她。”
等到仄而勒恪赶来时,看到的就是宛如杀神般的男人。
祁钺掀眼,不冷不淡道:“前辈,不要让小辈失望。”
仄而勒恪垂眼:“放心。”
祁钺刚打开门,便被人撞了满怀。
他揉着鼻梁看清是谁,倏而轻笑,“毛毛躁躁,瞳宝这么想我?”
瞳榆张口喘气,看到他这样,有些迷糊:“你你你。”
祁钺含笑点头,“我?”
瞳榆一脑袋扎进他怀里,闷声闷气:“没事就好。”
祁钺将头靠在她肩膀,伸手一下一下拍着她后背,很有耐心。
室内
仄而勒恪眼眸沉静。
对着嚯嚯道:“送回去吧。”
嚯嚯和桀桀对视一眼,有些难忍。
“主,我们好不容易抓到,不如直接杀了。”
仄而勒恪声音沉下来:“我说,送回f国。”
感受到威压,两人默默闭了嘴。
*
大雪至,平安夜。
愿这个冬天,有人与你立黄昏,有人问你粥可温。
瞳榆把自己包成个粽子,戴着毛帽,笨拙地往外跑,全身上下都有种兴奋劲。
祁伯抱着保温杯,提醒了句:“太太哎呦,外面滑,慢着点。”
瞳榆伸手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纯白的世界,整个庄园银装素裹,宛如童话中的仙境。
鹅毛银雪洋洋洒洒落在瞳榆身上,不一会,红色棉服就积了层薄雪。
哇!
下雪了!
远远就能看到几个人相结而来,穿着厚厚的棉服,身姿高大。
瞳榆撒欢般跑过去,从兜里掏出个红彤彤的大苹果举起。
“平安夜,平平安安!”
沈澜率先凑过去,快速伸手:“我的了!”
沈弋眯起眼,身体恢复良好,直接跳过去抢。
瞳也甩了甩银毛,扑过去就去抢:“都让开!我的!”
沈夜单手插兜,蠢蠢欲动。
他要不要去抢?这样会不会没面?但是又真的很想要。
那可是妹妹平安夜送出的第一个苹果!
最终,沈夜忍无可忍,加入了战争。
被厚雪覆盖的地面,踩下去发出‘咯吱’声,留下一个个错乱不堪的脚印,歪歪扭扭,还脏兮兮的,却让这纯白清冷的庄园染上光。
瞳榆笑嘻嘻跑到祁钺身边,变戏法般又从兜里掏出一个,比刚刚的还有红还要大,高举到头顶。
“喏!平平安安!”
祁钺眉目染雪,笑吟吟抬手接过来
他知道,他会有。
第261章 腊月至,腊八粥
瞳榆扭头对着那边嚷嚷了声:“抢什么抢,厨房好几箱呢。”
几人顿了顿,接着抢的更猛烈了。
瞳榆努努嘴,刚要说话就被一朵玫瑰花盖住视线。
是朵娇艳鲜红的玫瑰,晶莹剔透的雪花像是空中飘摇的羽毛,慢慢的、缓缓的、降落在玫瑰花上。
渐渐的,就覆盖成一层薄霜。
红与白的极致,是冬日最浪漫的诗篇。
祁钺睫羽覆了层雪,温柔低声:“瞳宝,平平安安。”
平安夜,愿你我皆安。
室内
祁魇没好气:“你们几个真能造啊,佣人刚拖好的地。”
沈澜哥俩好揽着他,“哎呀火气别那么大嘛干爹,看你这满脸皱纹。”
祁魇吹胡子瞪眼,“滚滚滚。”
瞳榆怀里塞着暖宝宝,手上捧着姜茶小口小口喝着。
厨师做了好几种糖苹果,红彤彤的,入口脆甜脆甜,清香四溢。
沈夜端着热茶喝,黑眸略过这里的每一处。
都是妹妹生活的痕迹,也有二弟三弟的。
如今门口是他换的鞋,沙发上有他的外套,佣人给他准备了房间。
沈夜这么多年,不论什么节日,都是在夜居,如今到了这陌生地方……
挺好的。
心安即是家。
仄而勒恪叼着个苹果出来,是没有经过加工的纯苹果。
瞳榆嘴里塞着苹果蛋糕,指着桌面支吾:“师父,师父,这……”
仄而勒恪瞅了眼,直接把瞳榆一整个苹果蛋糕端走了。
瞳榆炸毛了:“啊啊啊我是说糖苹果,不是让你抢我蛋糕!”
祁钺拿起一块苹果,靠在沈夜的身边。
沈夜没有丝毫抵触情绪,嘴角始终浅浅弯着。
祁钺挑眉:“这么开心啊大舅哥。”
“嗯,妹夫。”沈夜不紧不慢回了句。
祁钺啧了声,虽然的确是妹夫,但沈夜叫出来总感觉怪怪的。
他朱唇轻启,缓缓咬下一口苹果。
看似咀嚼,其实是在和沈夜谈事情。
祁钺道:“仄而勒恪在上个星期将人放了,如今已经回了f国。”
沈夜眸色一深,“近两个月,我有在和f国那边的家族联系,似乎也不是没有攻破点。”
祁钺眉头稍稍舒展,“有攻破点就好,大舅哥这么擅长,那些人就交给你了吧。”
沈夜侧目看祁钺。
祁钺垂眼痞笑,颇有些玩世不恭,“咋了大舅哥,我不能吃个软饭?”
“能。”沈夜出声,脊背挺直。
祁钺知道为什么沈澜沈弋这德行了。
他要是有沈夜这么有安全感的大哥,他也为所欲为。
沈夜摩挲着手腕,“打算什么时候去f国?”
祁钺道:“雪停了吧。有点不想带我老婆。”
就算f国有一半的资本愿意妥协,还有一半呢。
危险诡谲,那边势力薄弱,恐怕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