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慢慢地他们也就成了朋友，他们出去玩的时候也会带钟子嘉。但是钟子嘉却有一次再喝了酒跟他表白，还以为是喝大了闹着玩儿，口头上答应他“过嘴瘾”。
但清醒后发现钟子嘉来真的，于是他连忙正经又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对方。
可是钟子嘉并没有因此放弃，反而“越挫越勇”，势必“感化”封卓骁一样。
封卓骁每次都跟他说只把他当朋友，不会喜欢他，可是对方总是能搞一些他不能理解的事出来，比如警告让暗恋他的同学不再喜欢他之类的，但他当时并没有多关注对方的事，这些还是后来施野偶尔提起来的。
他觉得钟子嘉本人没什么大毛病，因为这些事就跟人绝交有点太夸张，于是他们的关系就这样一直持续。
而且当时还有几个同学，什么性别都有，跟他表过白追过他，有的激烈有的温吞，还有的为他吵过架，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们非要跟他在一起，封崇遇和林瑾都结婚了还那么“恶心”，他更不想谈恋爱，所以那些都被他拒绝了。
也许也因此给了钟子嘉错觉，让对方觉得跟他有可能。
直到后来他们先毕业，封卓骁也考上了大学。
其实一开始封卓骁报的是距离h市“十万八千里”远的大学，他一心想逃离这里，逃离封家。
但不知道封崇遇动了什么关系，知道了他报的志愿，硬生生给他改成了本市大学的金融专业。
他知道后跟封崇遇大吵一架，林瑾又以死相逼，他不得已才妥协，不过一开学他就申请转了专业，没有按照封崇遇的要求读。
后来也是跟封崇遇抗争很久，最后他在部队的爷爷得知后回来才摆平了封崇遇，让封卓骁得以读下去。
“当时，我其实对什么专业都不感兴趣，信息技术也只是随便选的，只是不想按他们的要求走，挺搞笑的。”
封卓骁说起那段过往，没什么情绪，但项飏还是感受到了他当时的无助和孤独。
他伸手握住了封卓骁的手，让他放松慢慢讲。
“我当时，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能浑浑噩噩被推着走。
直到大二的某一天，跟同学组了队去参加一个小比赛，中途遇到一个轻生的omega，我顺手救了她，因此耽搁了那个比赛，那同学还很久都没原谅我，现在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封卓骁打开了话匣子，说到这里，似乎眼睛亮了亮，但有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一抹遗憾。
项飏听出了这是谁，这是当时他在封幼锦那里听到的封卓骁救的那个女omega。
他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只觉得又心疼又温暖。
“那个omega好像心理受到创伤了一直想不开，我不太放心，就陪她去看医生，我当时收到了来自读高三的钟子嘉的邀请，他的成人礼和毕业典礼在同一天，我一开始不打算去的，但他说会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里一直等我，于是我想安顿好那个omega去跟钟子嘉彻底说清楚。
但那个omega突然情绪受到刺激，用玻璃割腕，我当时彻夜在病床前守着她，直到她告诉我想开了再也不会轻生之后，我才松了口气。不过好在那个omega后来真的走出来了。我得知她的一些过往后，帮她报复了几个人渣，毕业后就再没联系过，后面她怎么样了我也不清楚。”
项飏突然想立马告诉他，那个omega很好，因为他的一次出手，点亮了一个本会陨落的星辰。
但他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封卓骁语气有些颤抖。
“可就在我第二天给没电后的手机充了电，才看到了一则未接来电，来自钟子嘉。”
封卓骁说到这里，项飏感觉他的手一攥紧，他好像有些不太愿意回想那段过去。
项飏担心他，轻声打断了封卓骁的思绪，“不想说先不说了，我们去——”
“钟子嘉那晚，碰到了一个突然易感期的alpha，发狂要标记他，他拼死挣扎，却还是被那个alpha撕咬腺体进行了临时标记，那alpha被钟子嘉用路边捡起的砖头砸晕了，可因为他抗拒的太狠，导致腺体破坏程度太深，被检测出以后再也无法进行腺体标记，终生不孕不育……”
项飏刚想说要不他们先去吃饭，等他什么时候想说再说，可是就在他话没说一半，听到了一个令他久久没有回过神的信息。
是了，omega要自然怀孕，必须要进行双重深度标记才可以，但钟子嘉腺体破坏了，用现在的标准来说，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完整”的omega，所以他无法怀孕。
虽然现在很多omega主张与alpha平权，也可以选择不生孩子，但是整体的社会规则就是这样，omega先天的条件导致他们无法和alpha们完全平等，大多数omega还是要结婚生子的。
不能生育的omega，在很多alpha看来，是残缺的，被嫌弃的。
项飏突然有些同情钟子嘉，如果他不能看开走出来，那这些负面的评价也会让他处于一种非常压抑的情境下，长期下去，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不好说。
项飏见封卓骁沉着脸，似乎说起这段的时候仿佛自己也回到了当时。
可震惊过后，项飏却有些后知后觉，所以钟子嘉为了等封卓骁，遇到意外导致不孕不育。可是，这跟封卓骁也没有直接的关联啊，他把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会不会太——
“他那晚晕过去之前，打的唯一一个求助电话，是我的，但我没接上，等他第二天被人发现送到医院之后，医生说送来的太迟了。”
项飏愣住了，所以，封卓骁在怪自己没有接到那个电话，本来能治好的钟子嘉，因为时间耽误了治疗的最佳时间。
他此刻说不上什么心情，封卓骁因此对钟子嘉抱有抱有歉意和愧疚，他能理解，也能理解他对钟子嘉的处处忍让。
可是，可是他就是很憋屈，替封卓骁感到憋屈，明明封卓骁已经救了一条命了，为什么还要让他在道德感上过不去。
但他却无法对此作出评价，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想法，他不能用自己的认知见解去衡量封卓骁是怎么想的。
“我以为他等不来会走，可是他等了我一晚上，他为什么要把那通电话打给我？”
封卓骁突然开口，好像终于问出了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项飏看到他眼里闪现迷茫，心里一痛，轻轻抱住了封卓骁。
他好像也能感受到他的憋屈和懊恼，以及，本可以阻止的“悲剧”却没有来得及而发生了，弥补多少好像都于事无补。
项飏心里也闷的很，像压着个大石头一样，可是他知道亲自撕开这段往事的封卓骁更闷更难受，他深吸一口气，轻拍着封卓骁的背，用轻松些的语气说道：
“事情已经过去了，其实责任并不在你，不是吗？”
封卓骁并没有回他，只是将脸埋在项飏的肩窝处，轻轻地呼吸。
“不管……他怎么想，这么多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没有错，卓骁。”
项飏在封卓骁耳边给了一个安抚性的吻。
“而且，你救的那个omega，她现在过的很好。”
项飏感受到怀里的人突然一顿。
第108章 互表心迹
“她很感谢你, 她把你当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光，你救了她，也照亮了她。”
项飏轻声说完, 松开封卓骁，看向他的眼睛。
他看到封卓骁眼里的错愕, 以及惊讶。
“原来, 你都知道。”封卓骁自嘲地了一下, 原来项飏比他想的要了解他的多。
项飏似乎看出了封卓骁所想, “我也只是一知半解，都是从幼锦哪儿知道的, 但你要相信, 不光我, 幼锦, 施野哥，还有很多很多喜欢你的人，比你想的要多得多。”
封卓骁看着他，一时间并没有说话。
项飏怕他责怪封幼锦不经过他同意说他的那些事情, 还特意解释了一下是自己想知道他的过去, 才跟封幼锦打听的。
“你放心, 她说的不涉及隐私, 而且都是你特别特别厉害的故事！”
封卓骁看着他着急忙慌地解释，忽然笑出声, 好像有什么一下子变了, 项飏还没来得及抓住。
“我现在知道了。”封卓骁突然道。
“什么？”项飏有些懵。
“知道了你是真的喜欢我。”
“啊？”
封卓骁面对疑惑的项飏，舔了舔牙关，买了个关子。
项飏皱起了眉头，什么叫才知道他真的喜欢他, 难不成他们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都说了那么多喜欢他了合着封卓骁一次没听进去？
“不是你想的那样。虽然知道你喜欢我，但是跟我期待的那种还有点差别，我一直觉得你跟小孩儿似的，有些话就没跟你说过。”
封卓骁看着他，不像是说谎。
项飏微微张大了嘴，看着封卓骁不知道该说什么。
什么叫他跟小、孩、儿、似、的！？
他马上就二十了，心理生理都是一个成年alpha，而且他们之前也有过亲密接触，封卓骁竟然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