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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穿越重生 > 救赎了个美穷惨 > 第119章
  “你个光头你不拦着他就算了你还帮他!”阿吀也不管什么对出家人敬不敬,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不尘脸上了。
  桑甜,林雀在旁边捏着衣角一句话不敢说。夏时月被说了个没脸儿,偏因阿吀言之有理,她一句都反驳不了。
  不尘半天才摸着脑袋憋出了一句:“那此事该如何?”
  阿吀哼笑:“该如何?我怎么知道该如何?我马上就要当娘亲了,这些破事儿我一个都不想管了。”
  “姐姐,你不管顾涯的话,孩子就要没爹了。”桑甜小声冒出这么一句。
  阿吀一脸自嘲:“娃不好生爹还不好找吗?我现在就远离这是非之地给我娃找爹去!了不起呀?搞得像是我非他不可一样,可笑可笑可笑可笑可笑可笑可笑可笑!”
  这一连长串的可笑,偏生无人觉得可笑。
  因为可笑二字的话音未落,阿吀已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其态之稚,比之幼童有过之无不及,且还嚎哭得更为惊悚。
  以往阿吀出现这种状况都是顾涯去哄,旁人根本遭不住,哪怕是桑甜面对阿吀这等动静也是手足无措,除却一脸尴尬无奈,不知作何反应。
  还站着的四人大眼瞪小眼,互看了对方,后又齐齐朝着瘫坐在地上哭泣的人看了去。
  阿吀哭了个够,哭得都打嗝才又爬回马车,她砰地关上了马车双开门,怒道:“夏时月你去临城找城里老大!就说陆裴中毒将死,需得有人夺回黑城边疆宝地。那当官的但凡不是个草包,都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林雀你不用再同行,你直接去一趟最近的万花楼,只管告诉里头的人,顾涯那个蠢货要刺杀陆裴即可。”
  阿吀声音还在啜泣不止:“桑甜!光头!你们俩跟我一起!还磨叽什么呀!赶紧去追顾涯啊!”
  于是永顺二十二年正月初一的当天辰时,区区城外野道却成了之后事态发展关键的一环。
  她们五人走向了三个方向,林雀驾着小马车朝东,夏时月驭马疾速朝南,至于阿吀坐的这辆最大的马车则是朝北一路不停地赶。
  第97章 为了你“枯木逢春,世间希有。”……
  可谁也没想到,后面连续七日,所发生之事超乎所有人预料。
  第一桩算是喜事,沈无念向来神出鬼没,无人知晓他行踪。没成想他如今竟正好在边疆黑城附近,并于这月初四将被迫在西丘军营之内充当军医的蛊山掌门华兮救走。
  不,应该说是堂而皇之的走进了西丘军营,并正大光明地朝陆裴要人。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显得不够看,苦恼旁人已久之事,就这么被他解决。
  若说沈无念以青梅竹马之名要回华兮算是理所应当,那要回银杏则算是出师无名。是以阿吀得知此消息之后,猜测这就是最后沈无念只带着华兮一人离去的缘由。
  第二桩大事儿,大宁宋大将军宋轩带领三十万兵马早已出发前往边疆之地,算着日子,这几日前后便能抵达朝曦河畔。宋家军此行不但要夺回黑城,喊得口号也没拿慕容霈当慕容皇族,只喊的是要诛杀大宁叛徒陆裴。
  第三桩大事儿,是阿吀在前往朝曦河畔的路上,恰好就碰到了宋大将军队伍。阿吀高兴得都要蹦起来,索性一股脑将青羽等人的意图,还有自己想到的能赢的法子一股脑全说给了宋轩听。
  谁料宋大将军听进去是听进去了,可对于其他事儿他都没多问,反而是咬牙切齿地道了句:“你说孟青羽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杀了陆裴?”
  阿吀猛点头:“死活劝不住,不但没劝住,这会儿恐怕和顾涯正商量着怎么取陆裴人头呢!你别看青羽和顾涯长得聪明,其实都是直肠子,一点心眼儿都没有。虽然有孟青榕孟大哥在旁边看着,但孟大哥论武功打不过顾涯,论气人比不过青羽,我估计真要行事,他根本就拦不住着两个人!”
  宋轩身上黑甲冷冽,加之他面容上长得太过有气势,阿吀莫名就有点怵他。
  接下来发生的事儿也的确如此,宋轩不若江湖儿女还愿意多听阿吀言语,他自有自己一套行事。因为知晓阿吀有了身孕,不顾阿吀意愿,也不知他怎么劝动了不尘与桑甜,愣是找了处山野人家,将阿吀安顿了下来。
  若只是如此阿吀还有法子劝动不尘和桑甜,可宋轩还留下了十名兵将,用来看着她。
  阿吀知晓她随军一起总归是不大合规矩,可让她硬在山野里等,她等不住。等不住归等不住,可也动不了,有不尘看着,稍微一点风吹草动不尘便跳了出来,搞得阿吀想溜走都溜不走。
  连续五次偷跑失败以后,阿吀泪眼汪汪地望着不尘,语气更是委屈:“要是顾涯有什么事儿,你给孩子当爹吗?”
  不尘闻言挠脑袋,圆头圆脑圆眼睛,半晌才回了一句:“当师父行不行?”
  “去你的吧!你家小孩儿才要出家呢!”阿吀哭着凶出这句,也没什么威慑力,一转身就趴到了桑甜怀里,连哭带埋冤道:“就算有宋大将军,可陆裴那么坏,万一动用什么阴招,吃得消吗?还有银杏还在陆裴手里呢,她要怎么办呀!为何就不能带着我一起去,早知如此,碰见宋大将军我就拐道儿走了。”
  桑甜这回格外坚定,她虽心疼地替阿吀抚着后背,但嘴里吐出的话却一点都没帮衬的意思:“姐姐,这回你真不能去,战场上刀剑不长眼,万一伤了可如何是好?至于银杏,我觉着顾涯肯定也是能将她全须全尾救出的。姐姐,你相信他可以的好不好?往常都是你护着他,帮着他,这回就让他护着你。而且总归是要让顾涯为了你多做些事儿,不能一味的只有你牺牲。”
  阿吀光哭,却不言语。
  桑甜多少还是了解她这个姐姐,知道阿吀还没死心,这夜便和阿吀睡到了一张床上。这样里外都看着,类似半软禁的情形,才将阿吀看了个严实。
  山野人家,几乎与世隔绝,什么消息得不着不说,连吃食也是粗糙。没了林雀在身边,也没手艺愈发好的顾涯在,阿吀每天食不下咽,眼见着到了正月初十这天,阿吀脸都瞧着消瘦了。
  她是吃不好,睡不香,加上距离顾涯所说的七日已是超过了,她情绪就隐隐控制不住。一日哭上三四回是常有,食不下咽之时安静地一滴一滴往下落。
  不尘是不敢看阿吀如此,怕心软。桑甜是心疼,可一想到她姐姐去了战场很有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这层考虑,她只能硬着心肠多说说未出世孩子去哄阿吀开心。
  可惜用处不大。
  正月十三,风起云涌,眼看着就有一场大雨。
  阿吀没躲在屋里,反而拎了个小板凳坐到了门口处檐下。屋外夹着着湿气的狂风卷着些许水滴扑在脸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抿唇,擦着根本不受她控制的落下的泪。滚烫的泪珠大颗大颗往下掉,擦了又落,擦了又落。
  她一双大眼眨动,眼尾眼睫皆凝了一层水光,连带着鼻尖都泛着委屈的红。一股可怜劲儿,瞧着让人心都跟其一同酸涩了起来。
  桑甜苦着脸,上前蹲身在阿吀身侧,抬手牵着她袖子,声音也哽咽道:“姐姐,你到底怎么了?过往那三年,顾涯不在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这回为何如此?咱们就多等一阵子好不好?沈师父都还在这附近,顾涯不会有事的。”
  阿吀摇摇头,难以启齿的神情,像是接下来这番话说得很辛苦,她甚至都不敢去看桑甜的脸,而是望向远处随风摇晃的枝桠道:“桑甜,你明白吗?三年前...我是因为不那么想活,所以他不来,我便也认了。”
  “可现在,我想活,我有家了...我得活下去。”阿吀嗓子如同被石头卡住,说得艰涩:“可如果没有顾涯,我哪里来的家呢...”
  “我以为有孩子才是有家,可...”阿吀死死咬住下嘴唇,尽管她不想承认,仍不得不承认道:“可我发现原来我心里不是这么想的,没有顾涯,光有我和孩子,也不是家啊...”
  “我想顾涯了...我想他赶紧回来,再也不要去危险的地方,我害怕,真的害怕...”
  阿吀若是嚎啕着说这些话,许是也不会让桑甜这么难受。偏偏她隐忍着,又是觉羞耻地,便让桑甜一颗心都被这些话扎了一遍。
  屋外雨势逐渐磅礴,又见风云变幻莫测,像此为不祥之兆一般。
  此情此景没让桑甜看住阿吀的心思有丝毫动摇,反倒是脑子里起了另一个念头。
  她想若是顾涯有何不测,就得哄着阿吀喝下忘忧蛊才行,不然她怕她姐姐伤心而死,就和当年的李素雪一样,她绝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儿发生。
  她要她阿吀姐姐好好的,这孩子也得好好的,最好顾涯也好好的。
  这番想法的人又何止桑甜一个。
  远至二百里地之外的朝曦河畔处,水浪翻腾。
  岸边空地处,厮杀不停,风声喧嚣里,红血融于雨,一个接一个倒下的尸体,预示一切很快就要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