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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神婆没有说话。
  江听晚继续说道:“你杀了他们虽然杜绝了之后惨剧的发生,自己却也沾染了一身因果。”
  “这些不都是酆都城的意思吗?”李神婆语气中带了些讽刺的意味。
  小时候李神婆就被父亲带在身边,跟着他学习如何沟通神明,完成神明的指示。
  开始她也有些质疑过父亲害人性命的行为,但是父亲告诉她都是神明的旨意,为了避免以后的惨剧。
  渐渐地她觉得父亲做的并没有错。
  确实避免了一些事情的发生。
  “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意思,”江听晚的声音打断了李神婆的回忆,“也从来没有和李家下达过神谕。”
  没有说过?!李神婆猛地看向江听晚。
  李神婆的目光中含着怀疑,疑惑,震惊,到最后的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李神婆神情惨淡地笑了一下,转身遁去了身影,只留下一句话,“此行话已带到,大人若是要去秃头山还请多加小心在意。”
  江听晚一直想着这句话回到云水间。
  “大人你们可回来了,”留守云水间的差役看到段灼仿佛看到自家娘亲,“出大事啦!”
  第97章 无论哪里我都会陪着你一……
  “什么事值得你这么慌张?”段灼莫名其妙地看着跑出来的衙役。
  在后面的江听晚显然也听到了衙役的话,马车还没停稳就跳下车往前跑,口中还喊着,“怎么了?着火啦?被抢啦?还是房子被拆了?”
  跑到门口发现云水间的牌匾还稳稳当当挂在门楣上,她又走进屋内打量了一圈,所有东西都在它们自己该在的地方,和离开那日没有任何不同。
  哦,除了今天的客人似乎少了一些,显得有点冷清。
  “.....你说的出什么事了?”江听晚莫名其妙地看着衙役。
  “倒,倒也没什么大事,”衙役显得有些尴尬,最后索性眼睛一闭咬牙说道:“就是江掌柜受伤的消息不知怎么传了出去,前些日子来了好几拨人来看掌柜,我看大家太热情就拿
  酒出来喝...结果一不小心,把酒窖里的酒..喝,喝完了。”
  “什么?!”江听晚吃了一惊,提起裙子冲进后院素日里存放酒坛的屋子。
  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就连墙角她为自己藏着的几小坛罗浮春也没了踪迹。
  “我,我要杀了你!”江听晚呆在原地,猛地扑向跟在身后进来的衙役,被众人七手八脚拦了下来。
  “下个月李老爷订了二十坛碧芳酒,还有我好容易弄来的十洲春色,还有那些秦淮春,十月白...”江听晚不停挣扎,要不是时觅拦着她都要捏诀了,“你知道花了我多少银钱吗,现在都没了,我还怎么给城隍爷爷重塑金身啊?啊?”
  衙役躲在段灼身后欲哭无泪,他当时也只想招待好江听晚这些朋友,哪里想到这些酒这么贵。
  “撒手撒手,”见自己挣脱不开,江听晚索性让自己冷静下来,朝着段灼硬是扯出一丝笑意,“段大人,你作为咱们海溪的父母官,又是你手下惹出来的篓子,赔钱!”
  最后几个字硬生生从牙齿缝里挤出来。
  “这个嘛,”段灼摇着扇子似乎也很苦恼,忽地一转身将身后的衙役推到身前,弯起桃花眼,“冤有头,债有主,本官绝不徇私舞弊,人就在这里,江掌柜算清价目尽可向他讨还。”
  衙役闻言回头看着段灼,眼中含泪,“大人,不要啊!”
  “不什么不要,你先是没有经过江掌柜同意擅自动用云水间的存酒,此罪一;后又毫无节制地将存酒消耗一空,此罪二,”段灼手中的折扇敲上衙役的额头,“我记得当日只吩咐你看店,可没有让你代为待客。”
  衙役被段灼几句话说得低下头,是不是眼角瞄一眼江听晚,“那,那江掌柜算一下,需要赔多少...”
  “碧芳酒和十洲春色多少钱大家都心知肚明,其他酒我也不问你多要,”江听晚心里盘算了一番,伸手比了个数字,“七十两银子。”
  “七十....两,”衙役捂住溢出口的惊呼,感觉阳光都不灿烂了,“我一个月也就一两银子....”
  江听晚双手一摊没说话,就这样还是她只算了成本,卖出的价格可是一点都没加,她还正心疼呢。
  “这样吧,这七十两本官替你先出了倒也是可以,”段灼摇着扇子慢悠悠说道:“不过有个条件。”
  衙役连忙点头,“大人您说,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条件就是,以后我让你干什么你必须马上干什么呢,”段灼扇子掩住下半张脸,目露精光,“不得再躲懒,偷奸耍滑,要是没有问题的话往后你就用一半月钱还我,直至还清。”
  “没问题,没问题。”衙役满口应了下来。
  段灼让人找来纸笔立了字据,这才拿出了七张十两的银票递给了江听晚。
  “这衙役想来素日里没少偷奸耍滑,”结果银票的时候江听晚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段大人故意留他看顾云水间的吧,借我的手给他个教训。”
  段灼笑笑摇着扇子不接话,“如今江掌柜回来云水间交还与你,本官就先走了。”
  说完招呼着县衙的人一溜烟跑了个干净。
  只留下江听晚恨恨地直跺脚,地上青砖都要踩碎了,“还是那个让人讨厌的臭狐狸。”
  收拾好一切后江听晚把新得的银票给了长奎,让他再进一批货回来。
  “你身体刚刚恢复,要不要出去走走?”时觅走到江听晚身边,牵起她的手说道。
  江听晚左右看了看,见也没什么客人,索性和时觅出了门。
  两人漫无目的地到处走,看着周围步履匆匆的行人,江听晚忽然有了一种重新回到人间的感觉。
  也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有人指引,两人走走停停竟然来到了城隍庙。
  “这里就是你小时候住的地方?”时觅看着四周,今日不是正日子,没有几个人来上香,庙宇显得十分冷清。
  经过风吹日晒庙宇不少地方的红漆已经脱落,大殿中的幡和桌围也褪去了颜色,不过整座庙宇被人打扫得很干净,后院里的花花草草也被照料得很好。
  “老头走了以后没有人再愿意来做庙祝,”江听晚拿起一块布将窗格上的一点浮灰擦去,“所以每隔几天我都会让人来这里打扫一遍。”
  时觅走到供桌前,上方是垂眸注视着世间众生的城隍爷。
  “老头和城隍爷爷真的很像,”江听晚走到他身边,声音中夹杂着怀念,“若非他一直照顾着我,或许我都没有办法长大。”
  时觅看向江听晚,眼中染上些许笑意,“所以你开了云水间,赚钱要给城隍爷重塑金身。”
  “是呀,等这些事情都结束了,”江听晚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钱也攒的差不多了,找几个有名气的师父将大殿里里外外都翻新一下才好。”
  如果老头真的是城隍爷的话,说不得还有机会再见一面,江听晚燃起三柱清香插进香炉,心中默念道。
  “你真的想好了,”时觅说起了眼前最重要的一件事,“要去秃头山救黑无常?”
  江听晚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满是义不容辞,“黑无常是我的手下,也是我的好友,于情于理我都非去不可。”
  “我没有想要阻止的你的意思,”时觅学着江听晚的模样,点燃三柱清香,“无论哪里我都会陪着你一起去。”
  回去的路上,时觅看着地上自己和江听晚的影子,“你变了很多,以前的阎罗王要更加理智一些。”
  “人总是会变的嘛,我在人间学到一句话很喜欢,”江听晚笑眯眯地对着时觅说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接着她晃了晃时觅的手,“这样的我你不喜欢嘛?”
  “喜...喜欢的。”时觅神情罕见地有些慌乱,白玉般的耳垂泛起红晕。
  江听晚看到这样的时觅笑的愈发欢喜。
  既然决定要回阴间去救黑无常,云水间自然是要先安顿好。
  “掌柜的,我们才刚回来你又要出去吗?”鸢时很是不放心地看着江听晚,“你的伤还没好,不能带我上我吗?”
  江听晚伸出指头在鸢时额心点了点,“你要帮我看好家啊,长奎没心没肺惯了,安乐还小,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多想着一些。”
  “半个月以后李老板家的酒不要忘了送。”
  “酒庄的老板每月初十都会来结账,你要记得给钱之前看着他们在账本上亲自签上字才行。”
  “二楼的围栏有些松了,我已经和李木匠说定了,你和他约好时间来修就可以。”
  江听晚将云水间所有事情事无巨细,桩桩件件交代给了鸢时。
  “掌柜的,你说了这么多,”鸢时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慌,“怎么感觉不会再回来了一样?”
  江听晚一滞,她不知道怎么回答鸢时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