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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玉腰坠春 > 第45章
  所以烫着她的,是他的呼吸。
  一吐一呼,越来越浓沉,汇聚出的湿潮透过她的肌肤往里渗。
  陈宴清想,小姑娘一定很紧张,否则不会颤的那么厉害。
  尤其那一小朵充血到通红的春蕊,映在陈宴清墨色的眸子里,似干涸荒地里唯一的绚烂异色。
  吟柔感觉太热了,那呼吸近的像是随时会碰到身上,她含缩着肩头想要退开一些。
  陈宴清看出她的意图,沉眸将拈着腰带的手一拽,欲逃的人便被捉回,同时低头照着瞳里的那点嫣红咬住。
  “三公子…”吟柔仰头失声颤吟,后面的话全都消失在了纷乱颤婉的呼吸里。
  陈宴清能听到自己的呼吸,粗哑难听与野兽没什么区
  别,而耳畔少女的吟声是那么娇美,这种强弱的悬殊有着让人沉沦的魔力。
  吟柔无力仰着颈,不聚焦的眸光湿涣望着头顶的屋梁,屋外遥传来寺里的敲钟声,庄严浑厚的钟声将这一幕衬的愈发迷乱。
  她勉励从混沌的思绪里抓住一丝清醒,三公子怎么了?
  朦胧的视线垂低看去,除去低埋的头颅,隐约能看到他下颌吞咽的动作。
  吟柔晕眩发窒,忽然不确信,面前吞吐无度的人真的是三公子么,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人。
  直到被咬痛,吟柔才终于确信,他的失控。
  高不可攀的圣人也落进凡尘了吗?吟柔忽然觉得解脱,幻境是真的,原来她没有错。
  千百种的思绪涌入脑海,最强烈的竟是委屈。
  委屈他终于不再无动于衷,不再让她永远看不懂,不再让她陷在一日一日的自厌忐忑里。
  鼻头忍不住发酸,低哑哑的呜咽声淌出喉咙。
  陈宴清听得她抽泣,身子随着哭颤,裹着委屈的哭声与失控时的哭不同,浑浊的眸子恢复出清明,他松口慢慢吐出。
  湿透的圆玉上印着齿印,又红又肿,陈宴清皱眉,几分怜惜,更多的是未纾的侈欲。
  什么都承受不住,又何必来勾他,就没想过后果?
  喉间不耐滑动,“痛了?”
  吟柔吸了下鼻子,把头点的连连,一双眼睛挂着泪如泣如诉的望着他,没有小心翼翼的讨好,只有少女软嗲的委屈。
  陈宴清心口燎烧的邪火忽然偃旗息鼓,化成心软。
  拢住她松垮的衣领,替她擦去软玉上的湿痕,又整了整衣襟,“那就藏好了。”
  吟柔人还是懵懵的,听他的话依言攥住自己的衣襟,陈宴清看着她的动作,愣了一下,轻弯唇畔,忍俊不禁。
  将她宽大的袖子挽两圈,便兀自走到靠墙的罗汉床坐下,拿起手边凉了的茶饮了一口,熄火。
  吟柔见他吃了茶就拿起了一侧经文来看,没有再理自己,一时也不知道要做什么,等了一会儿,轻手轻脚走到边上的椅子坐下。
  目光不时瞧一瞧陈宴清,在心里把他的模样与幻境里的人重合,那个抱着她尸首的男人有了容貌。
  眉眼处说不出的熟悉感就好像两人真的已经认识了两世,而那种在绝境时重获温暖的感觉更是让她贪恋。
  陈宴清看了一会儿,合上经文斜身支着额头假寐,吟柔觉得自己真的是孤单太久了,她想去他怀里。
  而且,他不是已经对自己…吟柔感觉衣襟下的柔软又烫了烫。
  犹豫再三,起身挪步过去,轻轻挪臋坐进陈宴清身旁的空隙,咬唇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过去。
  陈宴清睁开眼,眸光垂落在吟柔脸畔,看她闭着眼睫,轻轻在自己怀里蹭动,眷恋依赖的样子让他难以抵抗,须臾,抬手搂住她的腰。
  吟柔像是被鼓舞,两只手臂缠抱的愈发紧,脑袋深埋。
  陈宴清眼尾含笑,轻拍她的背脊,难得的温柔对现在的吟柔而言已经是奢侈,躲在他怀里时的安全感更是让她沉陷。
  不知不觉,竟然就在陈宴清怀里熟睡了过去。
  直到叩门声把她从恬睡中叫醒,包裹在周身的暖意让吟柔还不愿醒来,轻翕了翕惺忪的睡眼,再度把脸庞蹭进陈宴清胸膛。
  “公子,表姑娘来了。”
  书砚的声音落下,就听赵菡月道:“表哥,诵经就要开始了,姨姥姥让我来与你说一声。”
  吟柔彻底醒来,定定眨了两下眼,他们还在寺里,她竟然就松懈成这样,赶忙撑着手臂从陈宴清怀里坐起。
  偎贴在胸口的温软褪去,陈宴清折了下眉,不耐的对屋外回道:“我知道了。”
  “那……”赵菡月声音迟疑。
  “你先过去。”
  “好。”
  屋外的人走远,吟柔紧张的心弦才松下。
  见三公子抬手轻抚被她压皱的衣袍,吟柔面颊微热。
  陈宴清朝她看来,“待在这里,等我回来,有什么就找书砚。”
  待吟柔点头,陈宴清才起身离开。
  赵菡月并没有走远,而是等在往大殿去的路上,看到陈宴清走来,抿笑迎上前,“表哥。”
  随着鼻端闻到缥缈而来的甜香,她笑意僵住。
  陈宴清侧目看她,“怎么了?”
  赵菡月勉强恢复笑意,摇头,“没什么。”
  “那走罢。”
  赵菡月僵硬点头,魂不守舍的跟在陈宴清身侧。
  心里的犹疑已经达到了顶峰,若前两次还能说是她多心,可这一次,柔缠在表哥身上的气息是那么清晰。
  到底是哪里来的气味,又是谁?
  大殿里,做法事的僧人和陈家众人都已经到了,唯独不见乌氏。
  丫鬟进来通禀:“夫人突然病下,说是不能来了。”
  陈老夫人立刻猜到乌氏氏知道卢嬷嬷的事了,折眉往陈宴清的方向看了眼,后者神色平淡如素,她开口对丫鬟道:“既然不舒服,那就让夫人好好休息。”
  陈泠雪听到自己母亲病下,着急的从蒲团上站起身,“我去看看母亲。”
  陈老夫人颔首让她去了。
  陈泠雪着急忙慌的离开,大殿里的僧人开始做法念经。
  做完法事已经是傍晚十分,寺里为众人安排了素斋,由接引师父带着往膳堂去。
  陈宴清信步在后,陈泠雪自一旁跑来,“三哥。”
  陈宴清停步看向她,陈泠雪对他一向又敬又怕,犹犹豫豫的局促走上前,“三哥,你就饶了卢嬷嬷。”
  她听母亲说了原委,三哥竟然将卢嬷嬷的手打断赶了出府,母亲这才怒急攻心。
  “这桩事,卢嬷嬷是有不对,可那个宋吟柔确实不是好货色。”
  “陈泠雪。”陈宴清冷声唤了她的名字,“别忘了你的身份,陈家姑娘便是这么说话的?”
  陈泠雪被训的低下头,又不忿的辩驳,“可是三哥,我说的是真的。”
  “我不管过去如何,就看现在,卢嬷嬷犯了规矩,我就会处置她。”
  陈宴清抬步欲走,陈泠雪不依不饶的上前攥住他的袖子,陈宴清不耐回头。
  陈泠雪看到他眼里的冷淡,松开手缩了缩脖子,“三哥,你就看在卢嬷嬷伺候母亲多年的份上。”
  陈宴清还是没有松口,陈泠雪失魂落魄的看着他离开,赵菡月自旁走上来,关切上询问:“你没事吧?”
  陈泠雪气急咬紧着唇,“都是因为宋吟柔,我就说她是个狐媚子,你说怎么人人都护着她,哥哥被她迷惑不算,连三哥现在也替她出头。”
  “你可别胡说。”赵菡月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表哥确实护着那位宋姑娘,她压着心里隐约的不对劲,劝解说,“你自己不是都说了,表哥是依规行事的人,也是这次卢嬷嬷确实大胆了。”
  陈泠雪想辩驳又说不出话,“那现在怎么办?”
  “先去吃些东西吧。”赵菡月说。
  两人往膳堂走去,厨房也是一个方向,赵菡月看到书砚端着吃食往厢房走去,不禁奇怪,表哥去了膳堂,书砚拿吃食是要给谁。
  那缕多次出现在表哥身上的气息!
  赵菡月五指攥握紧,紧接着否认了自己的猜想。
  不会的,表哥那般行事周正的人,怎么可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可尽管她这么安慰自己,还是忍不住问:“那位宋姑娘,现在如何了?”
  “我哪知道。”陈泠雪一提起吟柔就恨不得将人撕了,“来传话的人说卢嬷嬷进到十方堂,什
  么都还没做就被三哥的人押下了,根本没看到那贱人。”
  赵菡月的心随着她的话下沉,现在已经不是她乱想那么简单,极有可能表哥真的将人带到了寺里。
  这趟可是为了给陈老爷供长明灯,若表哥真的在这时候将人带来,代表了什么,赵菡月根本不敢往下想。
  她端着碗一粒一粒心不在焉的吃饭,根本咽不下喉咙,心里的猜忌让她久久不能平复。
  陈宴清简单用过膳食,对陈老夫道:“祖母慢用。”
  看他离开的身影,赵菡月思来想去,必须要证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