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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校园言情 > 夏日撞上南墙 > 第92章
  终于一切尘埃落定,有了个暂时喘息歇脚的机会。
  -
  这天是江槐序生日。
  南蔷也是几个小时前才知道他的真生日是七夕这天,他亲爸喜欢浪漫,明明能过阳历,非要给他过阴历。
  他说他爸死后这十几年,他就再没过过真生日了。
  傍晚,路灯亮起,从屋内的大落地窗往外看,街边张灯结彩,满街都是抱着玫瑰手臂挽在一起的小情侣,浓浓的情人节氛围。
  “生日快乐。”刚一开门,南蔷站在门外歪头笑得眉眼弯弯。
  “礼物呢?”江槐序懒懒靠在门边。
  “我这不是千里迢迢给你送来了吗。”她理所应当地进了门。
  “别告诉我礼物是你自己。”江槐序抱着手臂,“跟我玩儿尬的?”
  ……
  也不怪他嘴毒,他是真觉得能从南蔷嘴里听到这些话。
  这些天他们见面次数少时间又短暂,每次见面除了接吻好像也没干什么,家里沙发上亲,电影院后排亲,餐厅包间里亲,凌晨的路灯下亲。
  也不能说不浪漫,位置也换了不少,但干的事情是真换汤不换药。
  说好听点叫热恋期干柴遇上烈火,说难听点,他真会怀疑他们只是单纯的□□关系,没有精神交流。
  要不然也不至于直到当天他才想起告诉她今天是自己的真生日。
  为什么不主动说?
  问就是谁叫她不主动问。
  每次亲到最后,基本都是南蔷的手开始不规矩,配上一些类似于“江槐序,你是不是不行啊”这种故意刺激他的话。
  然后她再顺势摸一把,说,“好像还可以啊。”
  “我警告你,再这样我不给你亲了。”他想推推不开,威胁又没用,只能忍无可忍地吐槽两句,“南蔷,你人设是不是崩了。不是冷淡大美女吗,怎么这么色啊。”
  “只对你色而已。”她笑得游刃有余,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还是你想我对别人色?”
  ……
  现在差不多又是这光景。
  她一进门就把他推到沙发上,铺天盖地的吻落在他的下颌线和喉结。
  这一天天的,是不是生日,是不是情人节,一点区别都没有。
  南蔷趴在他身上,看出他心情有点低落,哄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纯纯想睡你,生理需求。其实根本就不是。”
  “我就是想再靠近你一点点,我对你很好奇,对你所有都好奇,想多了解你一些而已。”
  江槐序斜斜向后靠着,懒洋洋的:“怎么不多了解我的内心世界,就喜欢了解我的皮囊。”
  “这不是都在了解吗,我是因为喜欢你,很喜欢你,所以才想靠近你。”
  他显然不接受这个解释:“你不觉得聊童年聊人生比脱光了衣服更私密,更坦诚相对吗。”
  “但你也不是柏拉图吧,灵和肉什么时候可以分开了。”
  南蔷笑,已经完美掌握了哄他的技巧,一字一句说给他听,“我只和你一个人接吻,只和你一个人脱光了衣服,也只爱你一个人,还不够纯啊。”
  说实话,光是听到这些情话,江槐序心脏就要爆炸了。
  他没忍住笑了,“就这么想和我睡?”
  南蔷不说话,手伸进他衣摆,顺着纹理在他肌肉上缓缓游走,浑身都是占了主权的慵懒。
  “你要是真想的不得了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他假模假式纠结半天,终于松口。
  “是不是又觉得我强迫你。”南蔷把手撤出来,想着今天是他生日就顺着他一次,“我知道你喜欢搞纯爱,我保证今天不碰你,只跟你搞纯爱。”
  “不过说好了啊。”她没忍住又补了句,“江槐序,但凡你今天又硬了,你就承认吧,你也想我想的不得了。”
  -
  窗外的灯光五光十色,屋内一室寂静,只有一盏烛光在深夜里晃着幽幽星火,点燃了浪漫。
  刚刚耗了些时间,南蔷这才想起来正事,从包里翻出了个软绵绵类似毛绒玩具的东西,递到江槐序面前。
  “我做了好多天呢,本来是七夕礼物,现在就当生日礼物一起送你吧。”
  江槐序狐疑地接过,没抱太大期待,低头一看,目色忽地暗了暗。
  这是一个做成书本形状的抱枕,酒红色的丝绒布料封皮,表面用金线绣了一朵玫瑰,娇艳欲滴,栩栩如生。
  边上有颗扣子可以解开,他像翻书一样翻开抱枕,内里米色的帆布面上被她用英文写满了《夜莺与玫瑰》的台词。
  「‘she said that she would dance with me if i brought her red roses,’ cried the young student.」
  “这是你自己做的?”他显然是愣了,没想到她这么走心。
  “是不是很感动。”南蔷笑得眼睛亮亮的。
  之前她注意到他睡前时不时会翻开《夜莺与玫瑰》,那是一本巨大的硬皮书,能看出有些年份了,表面已经斑驳。
  看这样子,搞不成就是他爹的遗物,和童年阴影有关。
  有时候他抱着书就睡着了,蜷成一团。
  她还问他:“你不硌得慌吗。”
  他回答说:“习惯了,抱着有安全感。”
  她想着他抱着抱枕睡觉总不会硌疼了吧,于是有了灵感,做了这本抱枕书。
  设计加制作,整整花了一周时间才完成。
  江槐序一句话也没说,就低着头。
  南蔷点开手机的备忘录,“我知道你喜欢仪式感嘛,我来的路上还写了封信给你庆生,真是用了我毕生的文采,你认真听啊。”
  她清清嗓子,站在他面前,像小学生念课文一样正经,“余秀华说,人如果被好好爱着,就不会皱皱巴巴了,而是会舒展会平和。”
  “如果说四五岁的你是孤独的星星,那十七八岁的你可不可以做盛夏的太阳。”
  “不变的是,你始终是闪着光的。”
  “你现在被我爱着…”
  南蔷越念越觉得尴尬,嗓音干巴巴的,实在念不下去了,放下手机,“不行,有点矫情,不适合我。”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他一把揽入怀中,他的头埋在她颈窝,缓了半天才终于开口:“谢谢,我很喜欢。”
  ……
  深夜的烛光映在少年少女的瞳孔,像是篝火绽放在寂静的原野,热烈得纯粹。
  “够纯爱了吧。”南蔷又一次依偎在他怀里,声音柔和,“我想听你的故事,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夜莺与玫瑰。”
  江槐序搂过她,呼吸蹭过她的额头,过了很久才平复心情,缓缓道:“我原名叫叶应,应该的应。”
  “罪有应得的应?”
  “……你可真会组词。”
  “我错了,理所应当的应,应有尽有的应。”南蔷没再闹他,认认真真点头,“怪不得笔名也叫‘夜莺’呢,原来是你的原名。”
  江槐序顿了顿,接着解释:“嗯,这是我亲爸送我的最后一个生日礼物,他说我读完这本童话,他就回来了。”
  “他们都问我,‘你爸自杀了,你知道你爸为什么自杀吗。’”
  他自嘲道,“我他妈怎么知道。”
  “不过都已经不重要了。”如今他低头,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本烫金的玫瑰抱枕,软软的,抱起来像她一样温暖。
  时隔多年,他第一次觉得,或许是时候该释然了。
  “你呢,在‘南蔷’之前叫什么?”他问。
  “江露。”南蔷声音发闷。
  ……
  空气忽然沉重,南蔷沉默了许久,忽然说:“我能给你讲个故事吗。”
  “嗯?”
  “是我现编的,你可以当新版的夜莺与玫瑰听。”
  “好,我洗耳恭听。”他笑笑。
  南蔷缓缓开口:“从前有一只夜莺,飞着飞着,撞上了一朵玫瑰,正好扎在她的刺上。”
  江槐序笑了:“夜莺怎么永远这么惨?”
  南蔷哼了一声:“诶呀别打岔,接着听我讲。玫瑰担心,如果拔下来,夜莺会因失血过多而亡,而夜莺却担心他会害得玫瑰伤到刺,从而没办法再保护她自己。”
  “于是他们商量说,就先保持着这个尴尬的姿势,等到夜莺的伤口随着时间慢慢愈合后再分开。只要过了这个夏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还没等到夏天结束,暴风雨就来了,夜莺为了保护玫瑰,硬生生把自己从刺上拔下来,他的血滴在地上,他挡在了玫瑰面前。而玫瑰却抱紧了他,想要把他藏在自己的花瓣里。”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渡不过今夜了。”
  “你在听吗?”南蔷不满地戳戳他的腰。
  江槐序挠挠耳朵,懒洋洋说:“嗯,讲故事要讲究起承转合,我在等你的转呢。”
  “是吧,接下来要发挥我的语文功底了。”
  南蔷直直身子,表情更认真了些,娓娓道来:“但第二天清晨,万物复苏,露水盈盈。经过了一晚风雨的洗礼,他们惊奇地发现,玫瑰竟然变得更艳丽了,鲜红色的花瓣映着朝阳,泛着细腻的光。而夜莺的歌声,也因为一晚的历练变得更明朗动听了,他依旧生龙活虎,眼底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