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的工厂,都不在大房二房的管辖范围,周正基自己全权掌管。
这个决定,显然是要为李月月撑腰。
给产业,跟送车送房,截然不同。
别说黄香灵这个一贯的宠妾了,周雅韵这个如今被念叨是嫁出去的女儿的人,看了这则新闻,都气的火冒三丈。
别的时候不选,就偏偏选在这种时候恶心她,跟她打擂台?
周雅韵气呼呼地跟路天策说,“你说到底谁跟他有血缘关系啊?”
这指的自然是周正基。
路天策拿着筷子,夹了一片黄瓜给周雅韵,想了想才说,“齐人之福,不是那么容易享。”
周雅韵深呼吸一口气。
整个周家,待自己最好,不因自己是女儿,还把产业双手捧来给自己的,也就奶奶杨桃。
而周正基,从始至终,都没第一顺位考虑自己。
纺织厂,雅姿品牌,还有百货公司,都是她自己运筹帷幄算计来的。
而当初,为了获取周正基的信任,她花了多少功夫。
结果人家,就这么轻而易举,把手里的东西赠予一个情人,还有那什么都不懂的私生子。
真是倒反天罡。
周雅韵简直要气笑了。
吃完饭,她便坐到沙发上,盘腿给麦毓秀拨了个电话,“毓秀,明天有没有得空出来倾下?有大料给你。”
周雅韵邀约,麦毓秀不管有没有料,那肯定都要出来一趟的。
次日,两人便在海鲜珍宝坊定了个包厢。
当拿到周雅韵的资料,听她说了李月月的事情后,麦毓秀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什么?还能这样?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种事情,这岂不就是监守自盗?”麦毓秀心道简直了。
“还真是富贵险中求啊。”想想李月月虽然不要脸,但这么一弄,两千万到手了,确实是个狠人。
“可她居然不怕发生什么意外?”麦毓秀是做新闻的,看得多听得多,自然知道那些绑匪有多横。
这要是来个中途反水的,最后,只怕会人财两空。
周雅韵无奈的摇摇头,这些事情,李月月未尝不知道,但还是选择了这么做。
也不知是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对那绑匪有信心。
……
李月月这回,大概是信心满满。
毕竟有周正基明着给自己撑腰。
一月份出席好几场活动,
李月月穿金戴银的,端的是富贵逼人,阔太太的范儿,都出来了。
面对记者采访,也是从容优雅,宛若真的是豪门太太一般。
只不过好景不长,在周雅韵婚礼前几日,此前周麒麟绑架案一事,犹如惊天雷一般,又被报纸提及。
麦毓秀这一回的报道,做了全方位的准备。
在见报之前,都捂的死死的,半点风声都没有泄露。
除了周雅韵给的资料,麦毓秀还亲自去了南洋一趟,几经周折,找到了当时的“知情人”。
做记者的,最不缺的就是各种门路,以及寻找门路的决心和魄力。
而她跑这么一遭,也是为了不让周雅韵太难做人。
自己跑过,别人才会以为是她自己得的料,而不会怀疑到周雅韵身上,虽然周雅韵早跟她说了不在意。
麦毓秀是决心,要把这条新闻,当成今年部门的大料业绩,这么好的新闻,自然必须独家报道。
这日,报纸上市。
而麦毓秀,早就一大早,跑去采访周正基了。
趁着其他记者媒体都没反应过来,周正基本人也还未做好准备。
“周先生,不知您看过今日的报纸没有?三太这件事,周先生可还会选择原谅?”
“什么事?”周正基显然还未了解。
麦毓秀立刻把手里的新鲜报纸递给了周正基。
周正基一边看着,她还在一旁说着,“三太串通**人士,如此监守自盗,不知周先生这花出去的两千万,还能不能拿回来多少?”
“三太这样胳膊往外拐,骗周先生的信任,不知是不是有些恃宠而骄了。”
“周先生供养三太这么多年,换来这样的对待,不知周先生,作何感想?”
麦毓秀连珠炮弹地问着。
而周正基一边看着,手已经抑制不住地在颤抖。
是被气得发抖。
他想过这个可能,但每次看见李月月和周麒麟,都觉得不至于,不至于,以至于觉得不可能。
眼下被这么当面捅破,周正基饶是叱咤商场这么多年,一时间,竟也无从应对。
“周先生……”
麦毓秀还在说着,却见眼前,周正基脸色极为难看。
好似又青又白。
忽然间,便见周正基直直,在她面前倒下。
“周先生!周先生!”
好在这里是周正基的公司,旁边还有助理。
立刻有人去拨电话,喊来十字车,把人抬去医院去了。
周正基进了医院,周雅韵只通知了大房二房的人。
虽然等新闻出来,李月月早晚会知情,但也没有这个通知的必要。
果然傍晚的时候,李月月便出现在了医院楼下,要上来探望周正基。
医院的人拿不好主意,让人上楼问周雅韵。
周雅韵摇头,不让李月月上来。
黄香灵一听李月月来了,面子也不顾了,气势汹汹,就下了楼。
当着一堆媒体记者,对李月月破口大骂。
“你个死八婆,我顶你个……”
黄香灵一点也不在乎周围的摄像机,直接一上去,就要去扯李月月的头发。
黄香灵自从早上看到报纸,就气得险些要炸了。
那时候她儿子欠债求爷爷告奶奶地筹钱借钱,居然被人空手套白狼,活活损失了两千万。
黄香灵招呼周围的记者,指着李月月,“快拍下来,全都拍下来,播,全都播出去,让人知道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医院的保安过来维护秩序。
而李月月今日过来,显然是想跟周正基吹吹耳边风,撒撒娇求饶。
却没想到,碰上这么一个颠婆。
李月月是玩阴的不要脸。
怎么也没想到,碰上黄香灵这么一个可以明着不要脸,当着这么多外人捅破家事的。
实则是如今黄香灵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她本就把李月月当做是抢走自己宠爱和荣华富贵的对手,这回逮着这么一个机会,能不趁机撒撒气吗?
这一幕,果真被记者拍了。
今夜的新闻是来不及了。
但次日的娱乐新闻,这一幕则成了每个时间段都要播一次的“城中趣事”。
周雅韵也没有瞒着周正基。
周正基这一晕过去,次日午后才醒来。
醒过来是,vip病房的电视机里,播的就是这一幕。
周正基,险些又晕过去了。
“爹地,你醒了?”
周雅韵出去通知医生进来检查。
等医生护士忙完后,病房里才又安静下来。
“雅韵,爹地对不起你,路家,没有怪你吧。”周正基沙哑着嗓子说。
周雅韵不自觉勾起一抹冷笑,都这种时候,周正基最在乎的,还是面子。
“没有,天策和爷爷,都不当回事。”周雅韵坐在周正基旁边的沙发上,削着苹果。
周正基还没说什么,正好看到电视里,记者在采访从赛马会出来的路宗瑞。
路宗瑞现如今年迈,唯一的爱好便是打牌和赛马,时常在这种场合接受采访。
记者说了些路天策最近在内陆拓展商业版图,说服当局承包电厂和基建公路的事情,祝贺老人家。
又说路天策将是新豪贵,很有老爷子当年风采,且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路宗瑞笑了笑,说,是年轻人爱折腾,他爱折腾,他就随他去呗。
赢了是赢,亏了,也不能算亏。
周雅韵削着苹果感慨,老爷子是个有见识的,生意场上许多一时的输赢,确实不能算亏。
就像路天策说她这个年纪,刚入行,在商场还是童子军哩。
信心给的足足的。
路宗瑞说完,记者自然又问起周家的事情。
路宗瑞笑了笑说,这与他路家的新抱无关,不会因为这些外人的事情,对新抱有什么看法。
路宗瑞还笑着让路安娜给大家派利是,说快过年了,而他们路家是双喜临门。
祝大家过年合乐,大家同欢乐,还不忘强调,发个好意头,人人都有份。
热热闹闹,把事情盖了过去。
周正基眼神呆滞看着电视,不知在想什么,只跟周雅韵说,“后日就是婚礼,爹地恐怕去不了了。”
周正基这回,是中风,还没恢复好,恐怕这个年,都要在医院度过。
周雅韵咬着苹果,心无波澜,对于这位父亲有没有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