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竹稚南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若扶风想要说的请求,竹稚南面色凝重地往下说,“若司政,我当然清楚现在的状况对四象不利,但我身为拾酒的医生以及她的朋友,我不能让她拿自己的命去博。如果我说,她现在强行出来的话,别说去对付武统领了,她的性命也会堪忧。如此,你还会支持她提前出来么?”
若扶风虽然想到梅拾酒提前出来可能会有不太好的情况出现,却万万没有想到一旦提前离开医疗仓,会出现如此糟糕的情况。
“我也希望大家都没事,可是有些事情就是急不得的。人命关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竹稚南暗自攥紧拳头,索性与若扶风说了实话,“我也想出去帮忙,可若是我出去了,拾酒那边要是有任何变化,就无法及时处理。倘若她有任何差池,我也不需要梅教授问责,我自己也不会原谅我自己。当然,我也清楚若司政你之所以忽然问我这个问题,应该就是拾酒让你来问的话。只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不能提前就是不能提前。这边的情况,我也已经汇报给了梅教授那边,她们大约还需要两三分钟就能赶到了。”
几乎是竹稚南刚说完这句话,她们又听见一声巨响。然后就看见了梅拾酒所在的那间医疗室的门被一条大黑蛇给撞开了,竹稚南骤然起身:“该死的。”
咒骂完,赶忙给梅拾酒所在的医疗仓加了一层保护装置,好让这条大黑蛇没办法这么快就找到她。
蛇本就是通过热感应来寻找目标,原本的医疗仓已经让它需要费些功夫才能找到梅拾酒。现如今竹稚南将这个保护装置一加上,大黑蛇就更加难以找寻到梅拾酒。
竹稚南却是一丝一毫不敢懈怠,一星半点的侥幸心理都不敢有。竹稚南暗自吞咽了一下后,一边关注着梅拾酒可以从医疗仓出来剩余的时候,一边留意着大黑蛇那边的状况。虽说是有这个保护措施,可只要武统领或者柳女士其中一个来给这条大黑蛇一点帮助,它就能很快找到梅拾酒的位置。
“找到了嘛?”
就好似想和竹稚南作对一般,不足一秒的时间,柳女士的声音就在大黑蛇旁响起。
竹稚南立刻联系麦子穗:“子穗,柳已经到大黑蛇边上了,他们应该是打算对拾酒动手了。你那边有没有法子让她无法给大黑蛇帮助?”
“也不一定就是让她帮不了大黑蛇,也可以让大黑蛇给她一些阻碍。”若扶风在麦子穗回话之前,率先做出了回答,“我记得蛇是怕雄黄的,就是不知道竹小姐你这里有没有雄黄?”
“雄黄。我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呢。”竹稚南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然后立刻启动了另一个装置。
接着,医疗室那边就开始有水汽不断洒下来。
虽然若扶风闻不到那水汽的气味,但光是看那条大黑蛇开始不断蠕动,显然变得十分难受的模样。若扶风就知道那水汽里应当就有雄黄。
大黑蛇这么一乱动,那原本破开的位置就被大黑蛇那庞大的身躯给堵住了。它身旁的柳女士也险些被它的蛇尾给打到,惊得柳女士赶忙退到一边,大叫道:“你在发什么疯。”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的,你为什么非得揪着拾酒不放!”
第92章 四象篇(二十五)
梅教授质问的声音由远及近,她的话语里充满着冷意。柳女士惊讶于梅教授会在此刻出现,又担心梅教授坏了自己的好事,忙不迭地叮嘱那条大黑蛇道:“快,先把她收拾了。”
大黑蛇被带有雄黄的水汽折腾的才刚刚缓过些神,柳女士的命令,它必须得听从。于是,它带着无处发泄的怒意朝梅教授袭来。
梅教授见状,并未有分毫慌张。她的贴身护卫就已经上前一步,将梅教授护在身后。当那大黑蛇张开血盆大口之际,其中一名贴身护卫已从腰包中取出了一只带有药剂的迷你弹药投入了大黑蛇的口中。
大黑蛇本能地将嘴闭上,怎料它这一闭嘴,正中下怀。那在它口中的弹药立刻爆开,大黑蛇当即倒地,开始不断抽搐,嘴缝中汩汩冒出恶臭的血水,同时大黑蛇的体型也在逐渐缩小。
不消片刻,原本如高楼般的身量竟变得就如同蚯蚓一般。
梅教授只是蹙眉,满是嫌弃地瞅了一眼。她的贴身护卫则是用自己戴着手套的手将那条黑蛇抓入了一只透明的小玻璃罐中。梅教授便怒目横视柳女士:“柳,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非抓着拾酒不放。”
柳女士冷哼一声,桀骜不驯地挑了下眉,反问梅教授道:“你会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因为我在给你机会,若是你现在说出真实目的并保证不会再去实施,我便当你是在自首。”梅教授语气淡淡地回话。
闻言,柳女士却是哈哈大笑起来:“这可真是可笑啊,我哪里有错,又何谈自首。”
“阿柳,你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呢。”随后赶来的平溪正好听见了柳女士的这句话,痛心疾首地指责道,“你可是你们那一批里能力和待遇最好的一个啊。”
“最好的一个?”柳女士冷哼一声,显然是不以为然。
平溪还想再劝,麦子穗则抢先一步阻止道:“平总,你不用再劝了,你看看柳女士根本听不进去。”
如此,平溪只能把原本要说的话尽数给咽了回去,认命地往后退了退,不再执着去劝。与竹稚南一道前来的若扶风此刻上前,直面柳女士:“你说,拾酒是你姐姐的孩子,可你却想着将你姐姐的孩子当做你的试验品,所以你只不过是将这个当做借口而已。”
面对若扶风的指责,柳女士显得很平静,不以为然地挑了下眉,轻哼一声:“是又如何呢,既然她能将自己的孩子当做试验品。”柳女士指着梅教授的鼻孔,理直气壮地继续往下说,“那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梅教授没有见拾酒当做试验品。”竹稚南蹙起眉头,看似在与柳女士解释,却更像是与若扶风解释缘由,“是拾酒在知晓自己的血液有特殊性后,就主动提出定期抽血检测血液情况变化。这也让四象对抗血液病有了初步的研究成果。而你。”
竹稚南恶狠狠地瞪着柳女士:“说什么现在的进展太慢,你想要进展快,指的就是你自己暗地里拿人做试验么,我们之前就发现收容所里的一些人会莫名其妙地失踪,而且他们恰好身上都有血液病,你以为我们真的会以为那只是一个巧合么。”
即便竹稚南说的不多,但是若扶风已经将大概情况了解了个八九分。毋庸置疑的是倘若梅拾酒被柳女士带走,大概率就是一个死字。想到这里,若扶风当即就拉下脸。
童彖见状,立刻来到若扶风身边,低声道:“若司政,你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令童彖意外的是,若扶风却是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你不要牵扯进来。我先看看四象这边打算怎么处理,再看我可以怎么做。”
“你们怕是在拖延时间吧。”
柳女士冷不丁地如此说了一句,然后挑了下眉,满是不屑地扫视了大家一眼,“不会真的以为我们拿你们没法子了吧。还是说,你们真的觉得武统领就只有那一条大黑蛇?”
几乎是柳女士的话音刚落,梅拾酒所在的医疗室里就传来了一阵巨响。
众人纷纷回头望去,皆是诧异地看着武统领已经破坏了防御系统,下一秒就可以破坏掉梅拾酒所在的医疗仓。
“不好!”
竹稚南抬腿就要往里冲,但是有一道身影比竹稚南更快。几乎是在竹稚南刚抬起脚的瞬间,若扶风就已经冲向了武统领,不容置疑地喊道:“停下来,不许你再有任何的动作。”说话间,若扶风已经拔出了自己那把配枪,并将枪口对准了武统领的后脑勺。
武统领却是有恃无恐地淡然回身,哼笑着睨了眼若扶风,双眸落在若扶风手里那把配枪上,眉梢微挑:“若司政可真是幽默啊,不会真的以为就你这么一把小玩具,就能将我打倒吧。”
“不信的话,那我们可以试试。”
若扶风现在完全没心情去保持脸上惯有的笑容,她的注意力全在医疗仓里的梅拾酒身上。倘若梅拾酒此刻就被武统领强行带离医疗仓,只怕梅拾酒会直接死在若扶风的面前,“你现在若是将拾酒从医疗仓里强行带离,她就会死的。你们不是想要她的血液么,若是她死了,你们的目的就直接落空了。”
“梅拾酒是生是死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武统领全然不理会若扶风,他挑衅般将食指轻轻贴在医疗仓外,然后轻柔地一划拉,仿佛是在检测这医疗仓的质量那样,“反正我要的是她这个人的身体。”
“不,武统领,若是她就这么死了,那我还怎么做试验!”柳女士跳出来反对,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武统领,“而且你现在这个状况和我们最初说好的不一样,我同你说过的,梅拾酒至少得活到我的试验初见成效。我知道你很需要她的身体,可我的试验也用不了多少等待时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