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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灼娇 > 第106章
  那人动作熟练的,甚至让他怀疑宋砚辞是不是和谁偷偷生过孩子。
  前几天知道阿月不见了那日,他刚给宋砚辞去了信,没想到夜里宋砚辞就敲开了禹王府的大门。
  宋知凌推算了一下时间,飞鸽传书应当都没到宫里。
  他不禁蹙眉,“你来做什么?”
  宋砚辞往他身上风尘仆仆的衣衫上扫了一眼,便开门见山道:
  “阿月不见了?”
  “你怎么知道?!”
  宋知凌霎那间警惕了起来,唯恐是宋砚辞将人藏起来了。
  宋砚辞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轻笑一声,侧身从他的身边走进了王府,“一路奔波至此,朕连晚膳都未用,让你府上的厨子弄两个小菜清粥来。”
  “宋砚辞你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阿月不见了?!”
  宋知凌有些抓狂,圍着桌子转了几圈。
  他这里都火烧眉毛了,宋砚辞还能不紧不慢地用着膳。
  偏生宋砚辞用膳时最是慢条斯理,急得宋知凌恨不得抓起桌上的白粥掐着他给他灌下去。
  等到宋砚辞行止矜贵地用完膳,喝了口茶,他才好心般对宋知凌开了口:
  “阿月可能被太子接回随州了。”
  宋知凌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闻言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下:
  “你怎么知道?”
  宋砚辞扫了他一眼,没回答,那眼神似乎在说,“你觉得呢?”
  宋知凌一口气卡在喉咙上不来,不过他没心思同他瞎扯,当即唤了常康过来,就要让备马。
  宋砚辞语气不高不低地开口:
  “你若是信我,先等上几日再去,总之她在太子跟前,不会有危险。”
  宋知凌才懒得听他故弄玄虚,嗤笑一声,换了衣裳就要出去,宋砚辞在他身后道:
  “你若现在去,便是不想要阿月回来了。”
  宋知凌脚步一顿,回头盯着他看了好久,终是重新走回来,耐着性子坐到桌旁:
  “你什么意思?”
  ……
  一想到那日宋砚辞那副模样,宋知凌就来气。
  这一路走来,跟这个男人一个车厢他已经受够了。
  宋知凌气冲冲地冷笑一声,抱着宋既宣下了马车。
  刚在马车边站稳,忽然瞧见远处缓缓驶来一辆马车,停在了他们等候的府门口。
  他的心猛地跟着揪了起来。
  那辆马车的车帘被掀开,薛凝先从里面下来。
  宋知凌紧盯着那从马车中递出来的手,一点一点,視线跟着她出来的身影上移,直到定在自己这几日朝思暮想的那张面容上。
  他一激动,手底下用了力气,宋既宣被箍得一疼,扯着嗓子大哭了起来。
  婴孩的哭声立刻吸引了那边两人的注意。
  姜稚月的视线下意识顺着看过来,在瞧见马车边的宋知凌和从马车上下来的宋砚辞后,彻底呆在了原地。
  流云蔼蔼,夕阳余晖斜斜洒下来,给周圍的一切笼了一层橙黄色柔纱。
  疏斜的竹影婆娑,投在马车后面朱红色的墙面上。
  马车旁的两个男人并排而立,同样的玉树临风,鹤骨松姿,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一般。
  姜稚月的心猛地一紧,一阵悸动牵引着心脏在胸腔内狂乱跳动。
  她说不出自己此刻,更多的是什么心情。
  但只觉得见到他们,这几日那种彷徨纠结的心情,仿佛一瞬间得到了纾解。
  宋知凌怀中的那个小家伙嚎了几嗓子,见没人理他,伸出手朝着姜稚月的方向抓了抓,哭声从大声哭嚎转成了委屈巴巴的啜泣。
  姜稚月心一
  软,再顾不得旁的,上前走到宋知凌身边,轻轻拍了拍宋既宣。
  那小家伙也趁机一把攥住了姜稚月的手指。
  好似怕她再度跑了一般,小婴孩的手指又小又软,却攥得她根本抽不开手。
  姜稚月无奈,抿了抿唇,“要不,先进去吧。”
  这宅子周围都是民房,人多眼杂太过容易惹人注目。
  宋砚辞和宋知凌两人自是没什么意见,一齐跟着进了大门。
  第74章 “明日我会跟着太子哥哥……
  四人才刚一踏进大门,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姜稚月还来不及回头,忽感身后一阵冷风窜起,离她最近的宋知淩下意識将她护进了怀中。
  然而下一瞬,那把泛着冷光的利刃便一左一右架在了宋知淩和宋硯辭的颈侧。
  姜稚月倒吸一口凉气,顺着剑身回头看去,小臉霎时一白。
  “太子哥哥……”
  太子的眉目冷峻,眼底还有从战场上下来时未卸去的杀意。
  见姜稚月看过来,他稍微和缓了表情,对她安抚笑道:
  “阿月,你先同你薛姐姐回去,哥哥有话和他们两个说。”
  姜稚月臉上的白渐渐被羞窘的潮紅所代替,她的十个脚趾在绣鞋中都蜷在了一起,听闻太子的话,连忙颔首,头也不抬地往回走去。
  然而才刚走了没几步,她又忽然顿住了脚步。
  小姑娘娇細的手指在身侧緊緊捏着裙摆,片刻后,回头,视线飞快略过宋硯辭和宋知淩,鼓起勇气定在太子的视线中,嫣紅的小嘴轻启,語气又低又软:
  “哥哥,他们……”
  见她这幅模样,太子的眸光倏忽一闪,继而提了提唇角,略有些无奈道:
  “你去吧,哥哥有分寸。”
  太子说完,姜稚月的脸再一红,小小嗯了一声,转身和薛凝一道离开了。
  瞧着她的背影,宋硯辭的眼底漾出一抹温柔之色,全然不顾架在颈侧的匕首,語气十分诚恳地对太子道:
  “所有之错皆在于我,是我对阿月生了妄念,不论太子让我如何补偿都不为过。”
  作为一国皇帝,他能对别国太子自称我,语气又十分谦逊已是难得,只是他话音一转,又道:
  “但有一事,让我放弃阿月,绝不可能。”
  一旁的宋知淩闻言,急道:
  “我也是!阿月本就是我的妻子!”
  宋知凌说完,宋硯辭眼神轻飘飘地朝他掠过去,宋知凌察觉他的视线,也沉着眼看回去。
  太子视线扫过对面两人,忽然冷笑一声收了剑:
  “你二人在这件事上倒是统一,不过你们想要带阿月走,阿月却未必想跟你们走。”
  其实太子之所以这次没有太同他二人计较,一则是因为,他从不觉得他的妹妹这辈子只能有一个夫婿。
  阿月明艳动人,便是被诸多男子喜欢与疼爱都不为过,况且他也相信,倘若他们三人真一起生活,以宋砚辞的本事,也定能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
  另一则,他自己的妹妹自己清楚。
  倘若她心里没有宋砚辞,在之后,即便是鱼死网破,也不会让宋砚辞近自己的身,更不会怀上他的孩子。
  所以一切症结,还是在阿月自身。
  太子视线往他二人身上一扫,先一步朝正厅走去:
  “大军已经整装待发,明日一早,孤就会班师回朝,届时阿月是走是留,全凭她心意,孤不勉强,你们也休想勉强。”
  说罢,太子对身边的管家挥了挥手:
  “让人备些热菜,顺便将西厢房的两间寝居收拾出来,暂容他二人过一夜。”
  另一边,薛凝陪着姜稚月在房间里。
  她看出她的坐立不安,伸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温柔抚慰:
  “别担心了,他二人怎么说也是宋国的皇帝和王爷,你哥哥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
  听薛凝这般说,姜稚月矢口否认:
  “我并没有担心他们,我只是……只是……”
  姜稚月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后面的话。
  “阿月,可能你自己都不没看清自己的心意。”
  姜稚月一愣,“薛姐姐什么意思?”
  薛凝伸手在她皱着的眉头上轻轻抚了抚,笑道:
  “其实从前,我就知道,你喜欢他们两个人。”
  “为什么?”
  “虽然你嘴上说着喜欢宋砚辞,但是你得到了什么好东西,若是只有一件,又总会下意識想,倘若给了宋砚辞,那宋知凌该怎么办。”
  薛凝的手轻轻摸了摸姜稚月的肚子:
  “你总是想对他们两个人一样好。”
  “可我分明……”
  她分明只对宋砚辞有过那种悸动。
  薛凝笑道:
  “宋砚辞成熟温柔,对于那个时候还是小姑娘的你来说,确实有着不一样的诱惑,可宋知凌与你打闹拌嘴,你们一个眼神就能合拍的默契,又何尝不是一种細水长流的感情。”
  姜稚月不说话了。
  薛凝说的这种细水长流的感情,不就像是现在的她和太子哥哥么?
  而且这几日,若说她心里还纠结得看不清自己的心意,那么今日在酒楼听见他们二人要娶妻之后,那种伤心和痛苦让她终于肯面对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