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音跟崔妙华重新回马球场上。
“南姑娘。”
陆宴这时候又凑过来,“你还要打吗?”
一看见他,崔妙华就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南雪音却只是疏离,“嗯,我和崔妙华一起打。”
崔妙华瞪她:“没有礼貌!我可是定国公唯一的女儿!大家都得喊我崔小姐!”
南雪音嗯了一声,“崔妙华,你可以喊我南雪音。”
崔妙华就跟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又想生气,又不知道从何气起。
陆宴争取:“你和崔小姐,这不合适,你要是想继续打,我和你一起。”
崔妙华不高兴:“陆小将军,你看不起我吗?刚才我们会输不是因为我打得不好,是因为你一直没有好好打好不好!”
南雪音也附和:“是的,陆宴,我觉得你很不靠谱。”
“不靠谱”三个字,撞在陆宴的脑门上。
他的脸色白了白,想要说什么。
南雪音却率先打断他:“我去打球了,你要是头脑不清醒,可以回去睡觉。”
说完,越过他,径直走向了马匹。
她在枣红色那匹马面前站了会儿,扭头去问崔妙华,“你要这匹马吗?”
崔妙华警惕地看她:“干嘛?你又想说马屁股上有没有印我的名字?”
“不是,”南雪音笑道,“你现在是我队友,我可以把这匹马让给你。”
“这是我家养的马!要让也是我让给你!”崔妙华嚷嚷。
南雪音从善如流地点头,“好,让给我,那就多谢你了。”
说完一个翻身,坐上了马背。
崔妙华:?
什么情况?
三言两语,这马又归你了?
“来啊,别磨叽。”南雪音催促。
崔妙华咬咬牙,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好气人!
太子殿下到底喜欢她什么啊!
此时此刻的太子殿下,正端坐在位置上,目不转睛地望向南雪音的方向。
“……南姑娘说要再玩几场,说是想要赢一块玉佩,送给殿下。”束遇汇报。
萧攸澜弯了弯眸子。
崔逐在边上道:“两个小姑娘,连打两场,吃得消吗?”
萧攸澜淡声:“你的侄女吃不消,孤的太子妃肯定吃得消。别说两场,她可以打到天黑,都不喊一声累。”
崔逐好笑道:“太子殿下这话就太夸张了些。即便是男子,打到天黑都吃不消啊。”
不过他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转而感慨:“不过,这位南小姐的确有几分本事啊,我这个侄女向来是个火辣脾气,旁人都只有跟在她屁股后面捧着她,一言不合她就要生气。这南姑娘竟然能说服她一起组队打马球?”
萧攸澜勾了一下唇角,“没有人会不爱上她。”
崔逐深深看了他一眼,“太子殿下啊,太子殿下。”
“怎么?”萧攸澜挑眉。
“您这是陷很深啊!”
萧攸澜并不否认,“所以,你才更要仔细地去查萧鸣玉的罪证,让他在陛下还在位的时候彻底倒台。”
崔逐疑惑:“端王,跟南姑娘有什么联系?”
自然是有联系,还是很深的联系。
但是萧攸澜不提,只道:“小雪的叔叔南冀云,在青州搜集了萧鸣玉的大量罪证,这会儿就在监察院。待会儿你回去,多帮衬着他。将来,孤有意将南冀云提拔到监察院,委以重任。”
崔逐了然,“这我明白,殿下放心。我一定好好办!”
几人继续看起了马球。
第一场,南雪音打得还有点儿生疏。
但是第二场,她已经熟悉了规则,对于场地也足够熟悉。
很快,便接连击中三球,赢下了比赛。
不过彩头并不是玉佩,于是南雪音决定继续。
崔妙华有点儿累,想说要不别打了吧,南雪音瞥她一眼,“你是不是吃不消了?”
崔妙华:……
国公府的大小姐,从小到大,哪里被人这样看扁过?天大地大,面子最大,她把心一横,“谁说我累了,我还能再打三场!”
第198章 一个传奇
于是,这一天,崔妙华真的又打了三场。
最后,崔妙华连挥动球杆的力气都没有了。
南雪音却跟没事人似的,又迅速地赢下了一局。
崔妙华浑身无力,几乎是从马背上滑落下去的,伺候的丫鬟眼疾手快地过来接住了她的身子,搀扶着她回去歇息。
“喂,崔妙华。”南雪音还在马背上喊她,“怎么不打了?”
崔妙华假装没听到。
“崔妙华?”南雪音的枣红马往前走了两步。
丫鬟还以为是崔妙华没听到,耐心地提醒她:“小姐,有人喊你打马球。”
崔妙华恶狠狠剜她一眼,“闭嘴!不许说话!那是个疯婆娘,以后见着她,我都得绕道走!”
南雪音其实听到了她的话,但她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觉得有趣,朗声笑道:“下次再一起打马球!”
崔妙华脚底步子都加快了,落荒而逃似的。
这一天,她有了一个活着的噩梦。
满奉都的人也都知道,太子爷喜欢的女子姓南,一手马球打得出神入化,将那天所有上场的人都打了个屁滚尿流。
她已经成为了奉都城中的一个传奇。
而传奇打到日暮时分,终于看到了作为彩头的翡翠玉佩。
见她额头上一滴汗水都没有,使者笑着询问:“姑娘,您还打马球吗?待会儿是最后三场,奖励十分丰厚的。”
南雪音于是问:“还有比这个玉佩更好看的东西?”
使者摇头:“非也。只是有黄金百两。”
南雪音:“哦,那不打了。黄金百两,没什么意思。”
使者:?
黄、黄金百两,没什么意思?!
南雪音把玩着玉佩,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使者在她身后问:“姑娘,您先前赢来的那些彩头怎么办?”
南雪音头也不回,随意地摆了摆手:“送去东宫!”
她一路过去,发现四周好多人都在看她。
她不为所动,气定神闲,一直回到了萧攸澜的席位。
一看,除了萧攸澜和束遇,还多了个从没见过的男子,看起来三四十岁年纪,一身锦袍,眉眼看起来倒是有点儿眼熟。
男子一见着她便笑:“南小姐,你的马球打得很好,特意学过吗?”
南雪音嗯了一声,回答:“刚学的。”
侧过脸,去问萧攸澜:“这是定国公家的吗?”
萧攸澜眉眼柔和:“你怎么知道?”
南雪音道:“看起来和定国公长得很像,和崔妙华也有点。我感觉,他们应该是一家。”
作为脸盲,萧攸澜对于这些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感触。
但南雪音这么说,他还是笑了一笑:“你的感觉很对。他是定国公的胞弟,姓崔,单名一个逐字,他如今在奉都监察院任职。”
南雪音若有所思,“这样啊。”
如今奉都开展了对萧鸣玉和萧攸澜的稽查,这件事主要是交给了监察院来做,萧攸澜在这种时候见这个崔逐,也在情理之中。
她没再说什么,在萧攸澜身旁坐下,看看桌上,还放着瓜果与糕饼,萧攸澜向来谨慎,并没有碰其中任何一样。
南雪音环视一圈,挑了一个看起来最合眼缘的糕饼,放进嘴里。
“南小姐,您的叔叔,是青州长史,叫南冀云,是吗?”
南雪音咀嚼着糕饼,点了点头。
崔逐又问:“那请问您的父亲呢?”
南雪音咽下糕饼,言简意赅:“过世了。”
崔逐一愣。
但是比起崔逐这么大的反应,南雪音淡定得多。
父母离世这么多年,她早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虽然心里还是酸酸涨涨的有些难过,但也不至于流露出十分明显的神色变化。
说完了,南雪音又拿了第二块糕饼,往嘴里塞。
萧攸澜侧目,“饿了吗?”
南雪音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咽下去,补充说道:“刚才打马球打累了。”
萧攸澜笑起来:“那去吃晚饭吧,天色也已经不早了。”
“好啊!”
南雪音赶紧放下了第三块糕饼。
她记得的,中午他们吃的是三鲜面,晚上要去酒楼吃饭菜。
这个糕饼味道一般,她不想糕饼在她肚子里占位置,导致待会儿饭菜都吃不下。
萧攸澜站起身来,对崔逐道:“孤要回去了,不便去向定国公夫妇道别,你代传一声吧。”
崔逐也跟着起身,行了个礼:“是。”
离开马球场去坐马车的路上,南雪音记起来重要的,从怀中掏出一只翡翠玉佩,递给萧攸澜,“这个,我赢来的。送给你。”
萧攸澜接了过来。
玉佩成色不错,毕竟是定国公特意备下的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