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没想到还能这样操作,下意识里还是集体思想。
丁果提前给他们讲分产到户后的土地的可操作性,笑道:“土地分给个人,那就是个人说了算的,咋就不能往外承包?”
“是这个理!”彭桂花忍不住笑,“果果你这脑子就是好使,这让我们可想不到还能这么办。”
丁果汗颜,她也就仗着有点后世者的经验罢了,哪儿是脑子好使。
过目不忘也用不到这种事上。
彭桂花接着说:“回头我们先摆摊试试,要是真能挣出吃的来就把地包出去专心做买卖。要是我跟你三叔不是那块料,我们就老老实实种地,不想别的了。”
不过自家那边啥时候分还说不准呢。
现在想这个有点早。
现在想确实早了些,哪怕周边已经有开始施行的了,等丁志城带着小儿子来首都时,老家那边依然没有动静。
丁志城看着坐在凉席上跟他大眼瞪小眼的小孙子,嘴里跟彭桂花说着:“村里都闹了好几场了,大队长和书记就是不松口,直说再看看再看看,也不知道有啥好看的。”
彭桂花:“是怕这政策不牢靠啊?”
丁志城拿着拨浪鼓去逗小孙子,一边说着:“估摸就是怕这个,怕把地分了,回头政策又收回去了还得重新把地往回拢。人家半山沟大队就不怕这个,地分给各家,今年麦子收成是去年的两三倍。交了公粮各家的余粮也海海的,回头加上秋粮,人家一天三顿吃个肚子滚圆到年底也吃不完。”
他们村的社员听到这个数,眼睛都馋红了。
他跟三儿来之前,村里人又去大队闹了一场,可村里那老古董干部就是不松口。
怕这时候跟风,回头风向又变了,被抓典型批评教育。
彭桂花听着也馋。
粮食归自家当然比归大队香啊。
但干部不松口他们也没办法,先眼馋着吧,看看老天啥时候让他们大队的干部睁眼。
彭桂花又跟自家老头儿说起入秋开始卖炒货的事,说了丁果的建议。
丁志城笑道:“孩子的话都差不了。”
不过头一年他想自己种,不为别的,就想过把瘾。
好不容易地到自己手里了,咋着得让他这个老农民发挥发挥。
给集体干和给自家干,劲头都不一样。
彭桂花笑得不行:“你这干活的命!”
丁志城嘿嘿的笑:“没办法,种大半辈子的地了。”
接下来,丁志城又跟着大儿子在南方待了半个暑假,期间再去海市,丁大勇特意逗留了两天带着他爹出去玩了一圈,咔嚓咔嚓拍了不老少照片。
回到首都一边帮着接货、发货,一边跟着丁果学炒瓜子、花生、核桃。
学的还挺带劲,站在炉子前头挥着铲子,仿佛挥着对新事物的希望。
跟丁果道:“咱这儿花样多,这买卖准能行。”
丁大勇还联系了以前的同事,有跑东北的,让他们帮着收点干货回来,算算他们回来的时间,差不多也要入秋了。
抽着空还跟他爹分析摊子的安置点和产品的定价。
丁果则出了几个开业时搞活动的小点子,丁志城让大儿子拿纸和笔给他记下来,直说这些都是做生意的法宝。
丁果这个暑假跟蚊子往返了几趟羊城,新服装打版、签合同,回来后开起了第二家服装店。
第一家以女装为主,只不过喇叭裤和阔腿裤男同志也能穿,所以也有男孩子去买。
第二家就专卖男装了,西装、牛仔裤和t恤、毛衣这些。
有几款裤子跟女装那边是重叠的。
今年除了依旧流行的喇叭裤、阔腿裤,丁果又增加了一款工装裤、两款直筒裤牛仔裤。
工装裤选了较为轻薄的料子,一款有好几种颜色。
牛仔裤在颜色和水洗喷砂花纹上做文章,突出亮点和特色。
自家三个大长腿的弟弟加上丁果本人穿上往那一站,就是活广告。
脑子活络的下线也已经学会推新货时找模特了,就穿着站摊子旁边,不用多说,货出的就是快。
新一学期的开学,丁果喜提一个举报。
前两年做生意还遮遮掩掩的,从店子开起来后,陆续遇到了几个去买衣服的同学,这事儿自然就瞒不住了。
不过那时候也不需要瞒,毕竟是工商局批准了的。
就这样,还是被举报了。
不过这事儿没掀起什么风浪,也没对丁果产生什么影响。
没有规定不允许在校大学生兼职创业的。
班主任把丁果喊过去说了声,让她在学校里时保持低调,别再经常请假。
其实丁果在学校里没张扬过,唯一的就是经常请假的问题。
知道丁果在做生意,班主任也明白丁果之前请的假就是因为生意的事了,虽然学校不会处理,还是注意些影响比较好。
丁果郁闷:“我也没耽误学习啊!”
各种考试一直稳坐第一的宝座,该拿的奖学金也没落下。
拿奖学金不是为了钱,是荣誉的象征。
班主任对学习优秀的学生还是很宽容的,没好气地道:“要是耽误学习了,假也不批给你。”
没耽误归没耽误,可有人反映了,多少还是得注意下,回头等风头过了再说。
丁果郁闷归郁闷,但老班的面子还是得给的,当下取消了原本计划周五再请假的事,老老实实留在学校上课。
好在现在他们的团队班子也很成熟了,跟几个小厂家也打下了合作基础,以后需要签合同的事就先电话沟通好细节,从这边签好发过去,让卢文明盯着那边签字,再把合同发回。
学校宽容归学校宽容,丁果还是小心眼的想查查是谁这么嫉妒优秀的她。
第271章 丁果很快就有了怀疑对象。……
丁果很快就有了怀疑对象。
她从办公楼那边回到班里,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抬眼看过去,是王新麦。
王新麦的视线带着探究观察丁果的神色,见她一脸平静,眼里微不可查的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看丁果朝她看来,忙收回视线把头低了下去。
班主任没批评丁果?
丁果微微挑了挑眉,顺便看了眼后台,王新麦的名字蹦跶了出来。
王新麦不是头一次出现在她后台,之前也出现过几次,但那点贡献微乎其微,耗子看不上,连给她报告的念头都没有,平平的看着名字滑过。
对这个结果,丁果意外又不意外。
她这几年的大学生活里并未得罪过什么
人。
学习成绩好,私下里有同学找她讨论问题她也乐意分享自己的理解。
只不过跟部分同学比起来她算不上太合群,而不合群的情况丁果也不是个例,在学校这种地方大有人在,算不上多大的缺点。
唯一跟她有别扭的就是舍友王新麦。
王新麦这人很怪,丁果很确定自己根本没得罪这人,突然就不跟她说话了。
丁果也就自然的不再理会对方,哪怕在宿舍跟其他舍友聊天,两人也是默契的互不理会的状态。
宋燕几个私下里还问过她跟王新麦是不是闹过别扭。
丁果哪儿知道跟对方闹过什么别扭,她倒是觉得这人有点搞笑,莫名不理会她,后来突然又开始跟她说话,冷不丁的问她请假去做什么,丁果又不是犯贱,想跟她说话她就得回应,那自然是装听不见的。
王新麦得了个没脸,也不死心,后来又问,见丁果还不想搭理的样子,就公事公办的说她是以班干部的身份了解同班同学的情况,请假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丁果也不吃她这一套,翻了个白眼,让她有这个精力关心班里其他真正生活有困难的同学去。
王新麦是宣传委员又不是生活委员,人家生活委员每天除了忙课业,就是积极帮助班里真正有困难的同学,帮他们跟校方申请打杂类的兼职赚点微薄的生活费补贴自己,调节班里同学之间的矛盾。
今年的暑假,丁大柱的培训班继续开办,生活委员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这事,还找丁果给班里同学争取了一个名额。
去年参加的那两个舍友,今年也参加了。
这种真正帮同学解决实际困难的事上也没见王新麦去帮忙,她除了跟其他班里的宣传委员一起在宣传栏张贴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关于时事新闻的报道,开班会时慷慨激昂的宣读几篇报纸上的新闻,就是专心忙自己的学业。
被丁果怼了,当时王新麦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两人又重新恢复了互不搭理的状态。
后来又有两个同学先后找到她,跟她打听她请假的原因,丁果随便应付了过去。
那两个同学跟王新麦的关系虽不是每日形影不离,但相对也是不错的,不难猜出是受王新麦的嘱托来打听她的事。
一直得不到结果,把她憋坏了吧。
所以如今知道她私下做买卖的事,也联想到了之前的请假原因,就把她举报了?
不过对于丁果请假的原因只是猜测,没有证据,举报内容里没提这茬,她就着重抓丁果是在校学生的身份做生意,说她不务正业,怕带歪学校学生风气。
有怀疑丁果就打算证实,不需要等实际的
证据。
于是,丁果直接走到重新埋下头看书的王新麦面前,对她使用了话筒道具,冷不丁问出:“王新麦,我被举报上学期间做生意,是你干的吧?”
话筒这个道具,丁果还真没用在跟自己有大仇以外的人身上。
但王新麦背地里使阴招,丁果也没打算给她留面子。
王新麦这会儿心里正有些烦躁,不明白丁果怎么能一脸平静的回来,本身就有点不在状态,再有话筒道具的加持,下意识便脱口而出承认了丁果的质问:“是我!”
丁果撤回道具,王新麦抬头,眼里有一闪而逝的慌张。
她自己倒是没怀疑其他,也以为是自己下意识的承认,慌张过后,脸色又马上一板,语气凛然的为自己的行为渲染上正义的一面,微昂着下巴,道:“我觉得你的行为不合理,举报有什么不对吗?”
全班一片哗然。
宋燕和高玉萍忙走了过来,不可置信地看向王新麦:“你把丁果举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