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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话是拿捏住帝玄的心思,放下手中兵书她道:“去陆慕身边,保护好他们,零今日不会来。”
  零六六不敢辩驳,行了礼就往殿外走。
  帝玄抬头望着空旷的宫殿,殿中摆着一只高大的瑞脑金兽鼎,自从她从雾灵山回来后,那鼎中的香火便不曾燃过。
  从前她就对此生出几分猜疑,旁的她不了解,偏这檀香她闻了不少。
  原先熏的檀香是好香,只是里面多了一样不该有的东西,那东西会影响人的心智,就和当初她在揽月楼摘除的蛊毒有异曲同工之处。
  不过这香重在日夜熏陶,一点点渗入人体,蛊毒则是直接影响人体,好在蛊毒没种下多久就被她拔除了。
  就如帝玄所说这般,到了晚膳零号也没有出来。
  用了晚膳后,帝玄带着逐风应了来自观星斋的约——是借住在那的渡忧相邀,用的理由是神兽九尾狐。
  观星斋越发寂静了,就连守在门口的弟子也只有两个,当初她来时好歹里一层外一层的,少说也有十多个人。
  如今只是大门口站着一黑一白两个弟子,白衣是预测一脉的弟子,黑袍的则是虚无一脉的弟子。
  见到帝玄,她们执手行礼:“陛下。”
  其中那黑袍弟子察觉到帝玄好奇的目光,他急忙走出来一步,敛眉又重新行礼,行的是预测一脉礼仪,他轻声颤道:“师姐。”
  听到他这话,那白衣弟子跟着行了他方才的礼:“师姐。”
  帝玄眉头微蹙,她已经认出了那黑袍弟子是当初跟在一空身后名叫的山风的侍童。
  细想起来,好像是她想起原主的记忆后,她便没再后宫中见到这人。
  一空的用意她也能猜出,无非是担心她在意这个侍童的存在,毕竟原主当初可是这位大法师的关门弟子,尽管无人知晓这小弟子便是当今圣上,是曾经困在后宫的太子殿下。
  嗯了一声,帝玄回头:“你在这等着。”
  说罢她抬脚朝里面走去,竟看也不看那满脸犹豫的两弟子。
  除了那摘星台外,还有不少建筑,不同皇宫的青瓦朱墙,这里一贯是白墙建筑,少数是青色墙面。
  观星斋到底不是普通的寺庙,里面的法师也不是普普通通的法师,自然里面也会有所不同,尤其是预测一脉与虚无一脉素来分开理事。
  这更像是一处深宅大院,分了前后两院,不过两院按照太极两卦摆开,白的是预测脉,青的是虚无脉,从中心向四周荡漾开。
  望着层层叠叠的建筑,帝玄挑眉朝青色墙面走去——那是虚无脉。
  虚无曾负责饲养神兽。
  绕过一处处小院,她在一道小门前停下,这是渡忧在信中所说的地方。
  青墙矮矮方方的,谈话声透过木制小门传出来——这一点也不像是在皇宫中,尽管只是在皇宫外围。
  “陛下可来了?”这是一道女声,不算柔弱,是渡忧的声音。
  一道男声回答她:“你还不回安国?陛下是宁国的陛下。”
  话语中的咬牙切齿哪怕隔着一道门也清楚地传了出来。
  是一空。
  两位主事人差点又要吵起来,帝玄无奈叹了一口气,上前轻轻叩门三声。
  院内的声音截然而止,一阵慌乱的窸邃声后,传出一道声音:“请进。”
  帝玄抬手推开门,一阵清冽晚风从外面吹进院子,将她的袍角吹起,更显得她眉眼间的烦躁愈发显眼。
  第130章 第130章相亲
  原本互相瞪着对方的二人急忙收敛神色,迅速整理没多少皱痕的衣角,一空看向帝玄:“陛下今日心情不好?”
  渡忧启唇想要怼回去,最后还是压了下去。
  对于帝王不算好看的脸色,她们还是看得懂的,因而帝玄一落座渡忧便开门见山:“安国来信,神兽大人已经苏醒,听闻陛下的伟绩,想要见您一面。”
  她说得小心翼翼,一面说一面瞧着帝玄的神色,好在帝王只是微微皱眉并没有出口反对。
  一空坐在一旁,冷哼一声。
  他自然不想帝玄前去安国,但神兽又不能来宁国,如今只有乾元阁能照顾好神兽,就连虚无一脉也不能保证神兽能够保持正常。
  神兽快死了!
  这便是当初观星斋送到安国的原因,一空在一旁将这些往事一一道出来,尽管他不想帝玄前去安国但他还是道:“陛下,若有神兽支持,更能稳住民心。”
  观星斋能在宁国迅速立足,最主要靠的便是这神兽,其中利益他不能隐瞒,至于斟酌便是帝玄这位帝王的事。
  她们选择明君,却不能替其做出决定,这是规矩,谁都不能违背。
  她们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么一个天命所归的明君,其中多些荆棘载途那也是无妨的。
  帝玄神色不变,脸色依旧有些臭,她会应约不仅是为了那传说中的神兽,更是为了陆今文。
  如今知道陆今文的真实身份,她免不了要替他计划一番的。
  利用人家那么久,可不得好好补偿一下,更深层的原因是她只是为了求一个心安,至少陆今文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
  思及此帝玄直接看向渡忧,关于乾元阁到底有什么能力她并不清楚:“乾元阁不择安国之人,舍近求远来我宁国,不怕你们的安皇生出不虞?”
  毕竟渡忧这举动可以说是僭越皇权,可不是什么血脉可以解决的。
  渡忧听明白了,没有反驳,她笑道:“的确如宁皇所言,不过吾皇不是正统出身,他管不了乾元阁,还请您放心。”
  一空坐在一旁,听到二人的对话并没有插嘴,帝玄已经知晓渡忧说得是实话,否则一空早该拆台了,而不是在一旁冷着脸,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不悦。
  帝玄来了兴趣,她现在是好奇安国政权分布:“看来安国还有一番外人不知的趣事,当初贵国大帝卿失踪,那位安皇可是很威风呢!”
  渡忧不敢接她这话,忙解释道:“那是先帝,先帝素来对大帝卿喜爱有加,”她站起身掀袍跪下,动作迅速不带一丝犹豫:“此事是先帝理亏,但大帝卿确在宁国。”
  否则当初也不会用断交手段来逼迫宁国。
  逼迫的是她那位昏庸母皇,帝玄对此并不在意,她摆摆手:“起来吧,只一句,你们如何确定那位大帝卿在宁国?”
  孰料渡忧不但没起,就连老神在在坐在一旁的一空也滑溜地跪下,就在渡忧旁边,这意思一目了然。
  当初那事观星斋也参与其中了!
  帝玄冷笑一声,目光从地上二人扫过,最后停留在一空身上:“看来一空法师还是个聪明人,就连押宝也是藏一手!”
  难怪那叶氏会成为一空的弟子,她以为一空是不知道这人的身份,如今看来分明是明知后果而为之!
  夜风飒飒,吹得人直觉头疼,院中放着几盏灯笼,散发出昏黄的光茫。
  明月早不见了踪影,好似听不得这些阴谋阳谋。
  半晌帝玄才道:“你们起来吧,从前的事朕不计较,”她话头一转:“但你可知大帝卿后来发生了什么?”
  她安静盯着一空,不让他说出真相。
  这是她对渡忧、对安国的试探,一空看得明白,他站起身立在一旁,说不上什么恭敬,若论身份他是帝玄的皇兄,更是她的老师。
  那一跪帝玄受
  得,但于理不合。
  渡忧看不懂二人间暗暗浮动的不明氛围,但她懂一空,这个同她一样少年成名的老对头。
  因而她低头细细说出自己的打算:“诚如陛下所言,当初的确是安国不对,但一切皆是命运。陛下有所不知,大帝卿曾是乾元阁弟子,他的命天意注定,陛下习得预测之术,这些事本不该吾来说。”
  她伸手探向自己怀中,摸索许久拿出一块半圆形红玉,双手合十捧向帝玄:“乾元阁与观星斋不同,我等习得是解命,普天之下,无论是人是物,皆有其运转之准则,陛下既为那位来此,那便说明我等解的命无误!”
  解命?
  帝玄闻言侧眸看了渡忧一眼,她面上满是肃穆和谨慎,不过想想也对,这可是人家奉为圭臬的传承。
  若说当初叶氏跑到宁国是他的命,那倒不如说在宁国诞下陆今文是他的命运,因着这一结果他必须离开故土,最后死于异乡。
  “你知道陆今文的身份?”话既说到这个地步,帝玄也不再遮掩,她大剌剌说出自己的目的。
  倒是一直神色未变的一空腾地站起身,在帝玄警告下又不得不坐下,他咬牙切齿:“我道陛下为何在百忙之中还来观星斋,原来不过是为了一个男子!”
  他自己尚且是男子,又何必如此。
  帝玄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一丝不理解,好似在说“你在说什么胡话”,一空只是抱臂嘲道:“陛下不觉您对他过于关心?”
  原本一脸肃穆跪在地上的渡忧也忍不住抬头,一脸好奇地细细盯着一空,看了许久她又将头看向帝玄,她不敢太明显,只是微微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