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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他可太清楚了!
  这几日陆今文没有主动找帝玄,也是他的主意。帝玄讨厌麻烦,这种时候距离更能产生美。
  可他也没让他哥这么理解啊!陆慕颇有一种自己辛苦培养的弟子,最后走了邪门歪道的无力感。
  信上最后是陆今文说他不能这么干等着,他已经找到一个同伴先去北境了。
  至于那同伴是谁,他并没有详说,陆慕只求一句,希望那同伴不会是什么归真者,
  事到如此地步,天要下雨、爹要嫁儿,他也不能做什么。
  陆慕将书信放回箱子里,将那玉佩拿出来,而后将箱子放回原位。
  按照约定,帝乌等人送走帝玄后就来揽月楼接他们,见只有陆慕一人,林回舟还愣了一下。
  她没多问,催着几人赶快上马车,陆慕去了第一辆,帝乌有事找他,至于隐羽等人带着行礼和殿下去了最后一辆马车。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帝玄下令歇息。
  众人坐在地上休息,帝玄则是借着林间遮掩换了一套衣物,出门在外没有那么多讲究。
  哪怕穿上麻布依旧掩盖不了这人身上的矜贵,逐风将缰绳递给她,迟疑问道:“主子,属下还是跟您一起吧,万一发生什么意外……”
  她还没有说完,帝玄出言打断:“那点人若是能拦住朕,那朕不如待在华京好了。”
  夺过缰绳,帝玄看她:“按计划行事,朕取完东西就赶过来,三日内必须到北境!”
  她在华京拖延了些时间,北境等的够久了,一千精兵从华京出发,与此同时全国各地共有十万义兵朝北境赶去。
  逐风重重点头:“主子放心,属下定不负您的嘱托。”
  一刻钟后,马蹄声不断,向着北方而去,声势浩大,领头的将军脸上戴着一面银色面具,露出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
  一道高大的身影朝着反方向而去,她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一只白色海东青。
  有玄六提供的道具,帝玄虽不能缩地千里也不能闪现,至少身体素质是越来越好了。
  夜间到了永州的垂涯城,帝玄走小道与永州的北征队伍错身而过,继续向着城里而去。
  到了下榻处,帝玄将马匹交给店中小厮,趁着夜色继续往雍州而去。
  直到天边划出一抹橘黄,日出时分,帝玄赶到了雍州雾灵山。
  若非之前从华京两日一夜才赶到雍州,帝玄定会对玄六口中的道具嗤之以鼻。
  原主已经足够厉害,就算有道具加成,也不会加成多少!
  如今看来,的确是她说早了。
  到了小院,帝玄在侍童安排下沐浴,换上干净衣物这才上山。
  山上好歹是她帝氏的祖陵,哪怕时间紧迫也得有一些规矩的。
  当然帝玄并不想守规矩,只是守山的暗卫捏着帝乌的口令,帝玄不得不从。
  等她到山顶时,太阳已经缓缓爬上山坡,在山顶上正好与其对视。
  说来,雾灵山的位置确实不错,但凡换个时代,比如什么能修仙的时候,这地方说不定还会是一个人人争夺地盘的仙山呢!
  感慨几句后,帝玄走到祭坛中央,跪下,阳光照在身后,衬得她的背影越发挺拔。
  就连被懒懒束在后面的墨发也染上金色光辉,一片金色中,帝玄懒散的眉眼带上一丝神性。
  影子越来越长,延伸到祭坛边缘,一阵石头移动的声音,帝玄睁开眼,眼中没有丝毫意外。
  山上藏着东西,这东西只能她来取。
  垂眸看着突然出现的盒子,帝玄探出手,盒子里面放着一枚精致的戒指——
  红色宝石雕刻成海棠花花苞模样,指甲盖大小,并不显臃肿。
  见到这戒指的第一面,帝玄只觉得熟悉,摇摇头,关上盒子揣进怀里,她匆匆下山。
  路口站着一名暗卫,准确来说是上一代的皇庭总管,那个被先帝赐下求死的人。
  帝玄半眯着眼睛,嘴角噙着一抹嘲弄:“若危?原来是祖母将你捡了去,你倒是命长。”
  若危神色不变,哪怕站着也透着一丝孱弱:“大人让奴在这候着,不知陛下对于周入海如何处理?”
  华京中,帝玄本想将周入海送入大理寺,没等她下令人就被请到了林府,到底是谁的令一目了然。
  若危同周入海都是先帝的人,帝玄眸色愈冷,看向若危的目光充满危险的杀意:“你,在质疑朕?”
  “咳咳,”若危抬手用手背抹去嘴边血迹,这才跪下:“奴斗胆求陛下放过周入海。”
  帝玄扫视她,这人已然没了记忆中的倨傲,就连傍身的内力也没了,她已经废了。
  求死,果然名不虚传!
  但她为什么要放过周入海:“是祖母的意思?”
  若危摇摇头:“大人知晓奴的想法,只是奴的请求。”
  帝玄蹲下,漫不经心盯着她:“你说,朕为何同意?若危,你忘了从前你说的话么?”
  皇庭总管管理着戏龙营,同样负责护法的培养。
  可以说,她这身武力都是若危逼出来的,那些事帝玄虽不清楚细节,大致上还是记得的。
  原主五岁被送入戏龙营,然后被送到若危这位总管手下。
  本就是有选出护法的心思,对于她们这些皇室子弟若危没有丝毫尊重,甚至她们比一般的暗卫还惨!
  若危目光落在帝玄右手,皮肤白皙细腻,看着并不像什么练武之人。
  注意到她很关注自己右手,帝玄将手往前探了一些:“你很好奇朕的手?”
  帝玄话中的不解不似作伪,若危轻声试探:“陛下少了一段记忆?”
  沉吟片刻,帝玄右手一把捏住若危下颌,她没用多少力,若危脸上隐隐有了一道红痕,帝玄这才发现这人瘦了许多。
  直到她被憋红脸,帝玄悠悠收回手,看着她狼狈地低咳:“别想着试探朕,有事说事,劝朕放人就拿出应有的诚意。”
  她站起身:“一刻钟时间,将你知道的告诉朕。”
  若危抬头望着这位帝王,一阵苦笑:“果然瞒不过您。”
  听完她口中的故事,帝玄转身离开,丢下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既有可恨之处,何谈放过?
  若危失了力,一手抚胸一手撑在地上,低声请求:“可……他也是无辜之人。”
  从雾灵山离开后,直到最后一丝日光撤离,她才赶回垂涯城。
  再赶路已不现实,让小厮备了热水,买了一套笔墨帝玄朝楼上房间走去。
  直到这时,她一直绷着的背微微放松,坐在桌前,拿出一张纸条,沉默许久,她在纸上缓缓写下——
  “杀!”
  哪怕帝乌护着周入海,她依旧有能杀他的法子。
  窗子边出现一只海东青,白色的,毛发柔顺,看着不像是野生的,安静地站在那,一双豆丁眼盯着帝玄。
  许久,它从窗边跳下,大摇大摆地走到帝玄身边,咕咕低声叫着。
  帝玄重新拿了张纸,笔尖一滑写出一字,不等墨干便合上,折成一小长条,放到白鸟脚上。
  白鸟轻轻抬头,像是想要什么东西,帝玄不搭理它:“路上还没吃够?去!”
  它不甘地哼叫两声,明白帝玄不会给它东西,它迈一小步就回头看一眼帝玄。
  走了十多步也没走到窗边,甚至就在脚边徘徊!
  帝玄没办法,微微颔首:“戏龙营应该还有不少存粮,在老地方,自己去取。”
  海东青在空中从南自北飞来飞去,一年到头也很少回皇宫,戏龙营才是它歇息的地方。
  因而帝玄也就在戏龙营为它准备一些肉干啥的。
  听到这话鸟大爷终于不拖了,满意地扇扇翅膀,它迫不及待地想要飞回华京,不料这时帝玄并不让它走。
  长手一把抓住鸟大爷,不管是什么猛禽,在帝玄手中都乖顺得不像话,帝玄侧头盯它:“飞慢些,最好四五日才回去,小白,明白了?”
  白鸟点点头,帝玄
  依旧没有放开,将它丢到角落:“明日回去。”
  熄了灯,帝玄躺在榻上休息,夜间她突然道:“小白,上来。”
  白鸟从善如流,飞上榻,乖顺地被人一把抱住,也没有丝毫的反抗,只是豆丁眼露出几分了然和纠结。
  第一声鸡鸣后,帝玄松开抱着的大胖鸟,在桌上留下一块银锭子,这才从窗子飞出去。
  将马牵出后,一人一鸟悄无声息地离开。
  从永州离开,经过几个州后,眼见着快到华京,帝玄终于开始赶鸟:“回去!”
  海东青恋恋不舍地在空中盘旋三圈,这才离开。
  沿着地图上勾画的路线,帝玄一路北上,竟然比逐风等人先到北境。
  北境早没了人烟,方圆数百里皆是北境。
  若问何处到了北境,只要看哪里积压着厚雪,哪里没了城镇,那就到了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