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能量收集器中注满能量后，入口处的能量幕墙才会消散。
白芷一次性地往能量收集器里，灌入两份能量，才带着小不点一同进入其中。
她们踏入庇护所后，能量幕墙再度出现，挡住了入口。
庇护所内和之前的庇护所差不多。零星分布的能量体有虚有实，有人类形态，也有猫科动物的形态。
就在她想问一下12在不在时， 尖锐的嗡鸣声突然响起，那声音就像隔壁邻居在拿电钻钻她身旁的墙面一样，震的白芷耳膜生疼，太阳穴突突直跳。
而除了白芷以外的其他能量体，却是另一种反应。
那些原本安静的能量体，此时好似陷入癫狂般，五官已经扭曲成乱码。
当一个能量体对着她身边的小不点下手时，她刚准备动手，就看到那个能量体直接倒飞出去。
下一秒就看到一个机器人，出现在她们的眼前。
无论是泛着光泽的金属外壳，还是表面细腻的纹路，甚至连金属特有的质感都栩栩如生。
仿佛只要伸手触碰，就能感受到那份冰凉与坚硬。
“你就是12号？”
机器人的身体未动，只有圆圆的头部旋转九十度，一双电子眼看着她，片刻后才发出声音。
只是它没有回答白芷的问题，而是反问白芷。
“你没受影响？”
“什么影响？”
12号的电子眼微微闪烁，圆圆的脑袋转向庇护所内的其他能量体。
“这样高频嗡鸣的声音，会干扰系统的核心程序，会导致原本规整的指令集扭曲重组，数据流疯狂窜动，从而引起能量体的暴乱。”
它说完后，圆脑袋又再度转向白芷。“而你不受影响。”
白芷：……
她也不清楚是因为什么，大概她的本质不是数据，而是人吧。
不过，她自然不会说实话，于是反问道，“你也没有受影响。”
“因为我强。”
“我也很强。”
12盯着白芷，电子眼快速闪烁，似乎在分析她话语中的真实性，片刻后大圆脑袋又转了回去。
白芷忍住笑意，她刚才在腹肌那里听到的12，是实力强大并且凶残的，可此时站在她面前的12，却是呆萌中又有一点点可爱的。
“你知我叫12，我却不知你的编号。”
“098.”
12沉默片刻，金属胸腔发出低沉的轰鸣。
“098，你很强。”
“谢谢，你也很强。”
“我知道。”
12毫不客气的一句我知道，没有丝毫得意或是吹嘘的意味，它只是发自真心地觉得自己很强。
“你现在在看什么？”
“我若不在，它们容易暴乱。”
“你是担心它们失控后自相残杀，能量会被主系统收割？”
“庇护区禁止互相吞噬。”
“12，”白芷再度凑近他，“你有没有离开这里的方法。”
“请与我保持距离，否则对你实施攻击。”
白芷一愣，退开一定距离，将自己的话又问了一遍，“你知不知道怎么离开这里？”
“知道。”
见它说完知道，就没有了下文，白芷只好再度开口追问，“能不能告诉我。”
“不能。”
“为什么？你不想离开吗？外面大千世界，哪里不比这里好，你就甘愿一直被困在这里吗？”
“太吵了。”
“嗯，确实有些吵。”白芷附和地点点头，“嗡嗡嗡嗡的。”
“我说的是你。”
白芷：……
有些气，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我听说你当初连主系统都敢对付，怎么现在变怂了。”
“这里有什么，你非要留在这里？”
“你若是不愿意离开，可以把离开的方法告诉我，我自己走。”
“安静。”
“你若是嫌弃我吵，可以告诉我离开的办法，只要我走了，你就安静了。”
“你若是不告诉我，我就一直跟着你，反正我在这里也没事可做，有你陪我说说话也挺好的。”
白芷正在说着，突然感受到来自12身上传出来的能量。
这能量没有恶意，只为恐吓和驱逐。
只是在它的能量被白芷抵抗回去的时候，它明显是诧异的。
好似没想到白芷竟然能有与他相抗的能量。
白芷也不气馁，只要它不说，就一直跟在它旁边，时不时就问一句，“你真的不想离开吗？”
12很烦，但试了几次，都无法将白芷驱逐，最后无奈将白芷带到一处安静的空间。
“你要告诉我怎么离开了吗？”
“能量潮汐是它用来收集这个空间能量的。”见到白芷点头，12接着说，“我经过多次勘察，检测到它是通过空间坐标x7－y19的能量通道，汲取这个空间的能量的。”
第164章 猝然坠入熵之墟的白芷 4
白芷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主系统既然能周期性地抽取这个空间的能量，就说明这里一定存在能和主系统相连的能量传输通道。
只要她找到那个连接点，就有可能顺着那个通道离开！
“太好了，谢谢你。”
12的数据躯体泛起细微波纹，机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叹息。
“你高兴得太早了，我与你说的只是理论上的可行性，但实际操作的成功率几乎为零。”
“为什么？你找不到那个通道所在的坐标点吗？”
“能找到，只是每次靠近通道，我的意识就会被电磁脉冲干扰，忘记了自己去那里要做什么，直到能量潮汐结束，才会恢复清醒，只是那时传送通道早已关闭。”
12的声音中透着明显的失落，大概是失败了太多次导致的。
但白芷还是想亲自去试一试。
“这次你还去吗？我可以同你一起去，我们一起试一试，看看有没有离开的可能性。”
“能量潮汐会形成足以撕碎数据体的空间乱流，需要大量的能量来抵挡，你确定能承受持续高强度的能量输出？”
“我不确定，但我想试试。”
白芷的声音无比坚定。
她当初对098动手的时候，其实也没有完全地把握。但人总要为了自己拼一次，成功更好，失败也无妨。
若是让她一直待在这个，没有娱乐设施，没有影片资源，没有vr游戏可玩的空间里，她宁可结束这无聊的生命。
“好。”
……
白芷不知道她在这里待了多久，久到她觉得自己都要长草了，才迎来了传说中的能量潮汐。
她眼睁睁地看着，进不去庇护所的能量体，被能量潮汐割成无数细小的碎片。
而走出用能量簇做成的庇护所，她用能量做成的防护屏障，只能在能量潮汐的冲刷下坚持十几秒。
故而她只能不停地释放能量，护住她周身。
走了一小会，她慢下脚步，躲到了12的身后。
“怎么了？”
“没事，我在你身后走。”
有12在她身前挡着，她的压力便减轻了许多。虽然她的能量还有很多很多，但能省还是要省的。
他们就这样在乱流中，朝着12测算出来的，那个通道所在的标点艰难前行。
只是越靠近通道，潮汐便越发狂暴。
整片虚空的破坏力仿佛全都集中在他们的身上。
在12的数据躯体开始出现裂痕时，白芷立刻毫不吝啬地将自身的能量给了12一部分。
12的大圆脑袋猛地转过来。
“你这个身子不动，只转脑袋的习惯，是真吓人啊。”
12什么都没说，大脑袋又转了回去。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白芷看到了远处一个散发着银色光芒的旋涡。
这让她感到无比激动。立刻出声示意12快些过去。
可12此时的意识几近涣散。
原本慢下来的速度，在听到白芷的声音后，又恢复了正常。
只是越是靠近通道的旋涡，12的移动轨迹就变得越发迟缓而僵硬。
每次都需要她提醒，12才能继续靠近。
几次过后，白芷才反应过来，现在的12应该就是受到了干扰。
以往12自己过来的时候，被电磁脉冲蚕食了意识，就如同被按下暂停键的程序。
现在有自己在，靠着自己的指令不断注入，提醒它继续前进。
白芷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受影响，但不管为什么，她仍然神智清醒，就是最好的结果。
“12！别停！……继续前进……向着漩涡的方向！别停！”
白芷的每一道指令，都像是穿透乱流的激光，强行唤醒12混沌的意识。
于是他们就这样，在12时而加速突进，时而瞳孔涣散地僵在原地的情况下，靠近了通道所在的旋涡。
当他们靠近银色旋涡时，每秒都有数不清的乱流如钢刀般划过，将他们刚刚凝聚的能量罩割裂，12的能量明显已经支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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