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
池宴歌连这种事都开始在意了?
陈序青乖乖坐直,竖起三指:我发誓,没有人,我们是正经群聊。
嗯。池宴歌也笑,这回是真心的,压下陈序青的手,不用发誓,我已经确认过了。
陈序青点头:好的池老师。
池宴歌扬扬下巴:快走吧,别迟到。
陈序青下车,走到车前,对着仍在车后座休息的池宴歌展开双臂挥挥手。
结果池宴歌只顾着看手机,头都没抬。
陈序青无语,垂下胳膊,裙摆转身走进阳光下。
车内的池宴歌抬起目光,一直静静看着,直到陈序青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之外。
【作者有话说】
陈:没开空调接吻好热!!!
池: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脱外套?
第80章 番外二
好像是有小孩子在哭?
夏末秋初, 池宴歌推着自行车从树荫下走过,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抽泣声。树影缝隙之间,池宴歌站定脚步, 转头看向隔壁邻居家敞开的庭院大门。
哭声实在是又可怜又无助。
池宴歌看眼手表。
能勉强耽误十分钟。
她把自行车架好,随手拿起放在车框里双肩包,转身快速往邻居家走近。
映入她眼帘的是与她同校但不同色的校服, 穿校服的人孤零零坐在楼门口的台阶上, 在抹眼泪。
初中生?
池宴歌皱眉,思考了一下,她明明记得隔壁家的女儿跟她年纪差不多大。
在哭的初中生和池宴歌隔着大约四五米的距离,但池宴歌能看见初中生怀里抱着一只看上去奄奄一息的小猫。
所以才哭的?
池宴歌拎着双肩包的手垂在腿侧, 再次迈步, 走到初中生跟前站定。
初中生因为她的靠近抬头, 白白净净的脸上哭得乱七八糟,或许是看到了陌生人,非常明显有节制地抽了抽鼻子, 好像是想让自己的状态冷静点。
去医院。池宴歌言简意赅。
池宴歌挺少管闲事。
所以骑车搭着陌生的初中生往医院走的路上, 池宴歌就一直在想自己这是怎么了。后来到医院, 陪着初中生把小猫送进治疗室,前台姐姐夸她俩真有爱心要去上课还救了小猫一命的时候, 池宴歌才猛然想起, 抬头看眼宠物医院墙上的挂钟要迟到了!
池宴歌下意识想走。
但她发现那初中生就趴在治疗室的玻璃门外, 可怜巴巴, 更像只受伤的小猫在发愁,在那一瞬间, 池宴歌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等在手术室门外无措的自己。
池宴歌叹口气, 用她尚有稚气的脸一本正经地询问前台姐姐, 姐姐,我能借一下这里的座机吗?想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打电话的时候,池宴歌站得板正。
前台姐姐偶尔看向池宴歌的目光被她忽视,她用语简洁但礼貌:嗯,麻烦您了,我会尽快回学校。
不是家里人吗?这小孩跟家里人说话这么客气?前台在心里暗想。
对了,我这里。池宴歌顿了顿,看眼那边还维持原样的初中生,还有一个妹妹,好像是隔壁家的孩子。
说完,她皱眉,过会儿不确定地对电话重复,陈,序,青?
这会儿宠物医院里很安静,前台距离第一间诊疗室不过十来步的距离,池宴歌把名字念出来,那头的初中生总算是从担忧中回头,看她。
两人就突然地对上了目光。
那天,池宴歌陪陈序青到下午三点,确认小猫没问题了,才又出医院抬起自行车的脚架。
陈序青跟她不是一个校区。
池宴歌还是冷冷淡淡的样子,冲初中生扬扬下巴:上车,我先送你去学校。
进入高三课业重。这件事很快就被池宴歌忘记。
后来又一次,池宴歌碰见陈序青,是大降温导致池宴歌感冒了发烧温度太高,她不得不回家休息。
池宴歌路过隔壁家门口,听见陈序青的声音,正在跟人争执。
争论点大体就是陈序青对猫过敏太严重,只能送走。
陈序青坚决不同意,哭着说过敏到底算什么大事!陈以理!为什么我什么都要听你的!我真的很讨厌你!
实在是。吵架中情绪很激动的初中生。
池宴歌没忍住笑容,透过栅栏的缝隙往里看了眼,陈序青家的庭院里,一高一矮两个身影,高的应该是陈序青的姐姐,矮的在哭的是陈序青。
陈序青眼泪毫不掩饰地啪嗒啪嗒往下掉,哭的时候话没落下:呜呜呜呜呜为什么你什么都对,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行,我不喜欢你呜呜呜。
是不是太能哭了点。
池宴歌这么想着,居然一直没走,结果那伤心的人跑得也快,在池宴歌诧异的僵直中,陈序青就从家里跑出来了。
池宴歌撞上她。
不得不保持一种我只是恰好路过的冷静。
陈序青这会儿估计是伤心又气到极点,眼睛通红,到处都是眼泪,瞪了池宴歌,完全忘记池宴歌陪她去过医院似的对池宴歌炸毛:看什么啊!
炸完毛居然还道歉,对不起。
忧伤的背影一个人走了。
晚上池宴歌坐在教室里写题的时候,想到这一幕,都没止住自己莫名其妙的笑容。同桌问她,什么难题居然让你笑了?
池宴歌收住笑意,没有,在想别的事。
有个定律是。
你不认识一个人的时候,她经常从你身边擦肩而过你也没有感觉。
你认识,开始在意之后,就非常奇怪地哪里都能碰见对方。
进入大学之后,池宴歌从家里搬出,比高中最忙的时候还要忙。她不太参加同学会,但那天恰好就是,她第六次婉拒后被人找到学校,强行架着她参加。
玩桌游。
池宴歌坐在沙发的最边上,看好友们围在大富翁棋盘边聚精会神,她有点无聊,扭头就看见跟领头羊似的带着一堆朋友进桌游馆的陈序青。
没穿校服。
粉衣短裙渔夫帽,白色小包挎在腰间,上面还坠了一个小狗玩偶,特别可爱。
其实池宴歌本来是看了眼就收回目光的,她对隔壁这小孩的兴趣没那么大,而且据她这么久以来的观察,陈序青挺活泼,万一把她认出来跑来跟她打招呼,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回。
结果,老板领着陈序青那群人在她们隔壁桌坐下了。
两桌都在二楼靠墙的位置,连排沙发,陈序青坐下的时候,池宴歌都能感觉到自己旁边的沙发下陷。
陈序青,最近有什么好玩啊?那边的妹妹问。
多啊。陈序青放下手中提前抱着的几盒桌游牌,神采奕奕给大家讲规则,每个游戏怎么玩特殊亮点是什么,讲得比考题精讲还专业。
池宴歌又没控制住,眼睛看着自己这桌被投出的骰子,耳朵专注听着陈序青绘声绘色的讲解。
陈序青你不玩啊?
没关系啊,人多了嘛,你们先玩,我帮你们看看有没有玩错。
游戏都要开始了。
陈序青还是没注意到池宴歌这个人的存在。
甚至,桌上不断有人喊池宴歌名字,问她要不要交换来当会儿大富翁房主。
不用,我看就行。池宴歌回答。
陈序青还是没发现池宴歌。
陈序青没玩,但参与感十足,谁叫她,她就非常热心地走过去,悄悄给人贴在耳边嘀咕指导。
每次陈序青起身都像是会带起一阵风。
吹过池宴歌的胳膊肘。
让她反复纳闷怎么,是她存在感太低了,陈序青才看不见她?还是陈序青压根就忘记她了?
池宴歌不知道自己干嘛这么在意这些,可能是,这一切不符合池宴歌对每个人的判断。
她都能记得陈序青。
陈序青怎么可能不记得她。
在陈序青又一次指导完坐回来的时候,池宴歌直白抬起目光,看向陈序青的脸。
两人对视。
陈序青明显愣了一下的样子让池宴歌肯定这小孩终于认出来了。
陈序青!你快帮我看看我这个该怎么办?
哦噢!陈序青移开目光,迅速跑回座位,在池宴歌的旁边坐下。
还是没有跟池宴歌打招呼。
那天直到池宴歌这桌结束,散场,池宴歌起身,收拾东西的时候,陈序青才轻轻碰了下她的手背,乖乖说:好巧啊。
池宴歌都挺无语。
她自认为是个挺不在意别人的人。她不知道是陈序青这一整个下午笑得太开心,还是故意忽视她忽视得太明显。总之,池宴歌心中有股无名的火,只对陈序青微笑了一下,拿起包跟同学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