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青闻言噤了声，安安静静注视着低头给他暖脚的人，良久，莹白/精致的脚指头突然刮了一下池湛的腹肌。
池湛眸子倏地变得炙热，眼底翻涌着欲念，声音喑哑隐忍：“宝宝……”
柏青却说：“乖乖，想不想报仇？”
他眼底清白，全是对报仇雪恨的野心。
池湛：……
现在确实不是很想呢。
不管池湛想不想，两个小时后，两个人蹲在大胡子家楼下，身影鬼祟。
“怎么样了？还有多久？”柏青压低声音，面上却全是对干坏事的兴奋。
“还要两分钟。”
池湛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柏青刚给他买的笔记本电脑上翻飞，眼神专注无比。
他入侵大胡子家的无线网络，紧接着黑进大胡子所有通讯设备，须臾过后，还真给池湛找出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柏青探头凑过去，惊讶道：“这家伙竟然恶意克扣工人工资，还把那些钱昧下了！”
池湛又查出大胡子在网上发表的一些厌女和种族歧视的言论，甚至还保存了炼铜倾向的视频，还有年轻时曾参与过一次入室抢劫的证据。
池湛把这些证据全部打包，发送给当地警局，又顺便给大胡子的公司以及手下工人们都抄送了一份。
明天过后，迎接大胡子的将是身败名裂。
回去的路上，柏青心潮澎湃，脚步都比平时轻快了几分，池湛落后他几步跟在后面。
池湛看着走在他前面，压抑不住兴奋的背影，男人突然开口出声叫住了柏青。
柏青不明所以转过身：“嗯？”
池湛：“开心了吗？”
柏青心情很好地点了点头：“开心了。”
池湛深深凝视着距离他几步开外的柏青。
这是他的蝴蝶，八年前让他一眼就沦陷的蝴蝶，飞走后又自投罗网的蝴蝶，他手掌里、心尖上唯一的蝴蝶。
无辜的、迷惑人的。
有时候这只蝴蝶会故意撞入大雨中，让雨水打湿他漂亮的翅膀，净会惹池湛心焦。可是没关系，他会替他遮风挡雨，会替他扫除一切障碍，心甘情愿去达成他所有的期盼。
“我爱你。”
柏青缓慢地眨了眨眼，刚想开口回应，下一瞬，鼻尖蓦然落了一丝冰凉的冷意。
抬头仰望，千千万万片雪花从雾蒙蒙的天际晃晃悠悠飘落，覆在二人的头顶、肩膀、手背。
下雪了。
如同此刻的每一片雪花，承载了二人这些年未能诉之于口的爱意，终于落地。
柏青收回目光，却发现池湛一直在看着他，从未移开过。
地上慢慢积起了一层薄薄的雪。
柏青继续往前走，脚步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他时不时蹦出个问题，每一个都会得到男人认真的回应。
“有多爱？”他问。
“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那样爱。”
“即使我是坏蛋也爱我吗？”
“好蛋坏蛋都爱。”
“永远爱我吗？”
“永远，永永远远。”
不知疲倦，句句回应。
第91章
池湛第二天一大早还是去了码头， 下午回来和柏青说大胡子被警察拷走了。
他现在依然沉浸在对情景剧的兴趣中，柏青也懒得管他，任由他每天出工， 每天带点小礼物回来，然后柏青跟人机一样敷衍地用毛巾给他擦拭脸。
这样他就很开心了。
柏青不理解但尊重。
不过三分钟热度只持续了几天，池湛宅男属性终究还是爆发了，每天只想腻歪在柏青身边。
柏青去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期间柏青从他口中得知了池胜全的所作所为，原来池湛大学辍学，也是池胜全搞的鬼。
当年他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池湛就读了英华大学的计算机系， 紧接着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池胜全三番两次闹到了教务处，池湛本就不怎么喜欢和人接触， 于是就干脆利落地退了学。
谈及这些时， 柏青洗完澡正坐在床上，上半身往后靠着床头，池湛则把头枕在他大腿上， 爱不释手地把玩揉捏柏青的指尖。
“如果知道不退学可以早三年遇见宝宝， 我一定不会……该死的！”
说着说着池湛眸色阴沉了下去。
尽管他后来已经强行把池胜全关进了精神病院，并且安排打手每隔几天去毒打他一顿，让他终日生活在绝望和惶恐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池湛心里的郁气和暴虐仍不能平息。
十七岁的青青……
本来他是有机会看到的！
该死的池胜全！
池湛是跳级入学的，按照正常轨迹， 柏青大一时他正好大四。
一想到自己本来有机会做柏青的学长，却因为池胜全的搅和生生错过了。
他把一切都算在了池胜全头上，加上分开那六年，池胜全可以说是令他们两个整整错过了九年！
想到这里， 池湛就恨不得现在飞回去将池胜全剁成肉泥。
十七岁的青青……
好想认识那时候的宝宝……
不，不止。
“好想养宝宝……”池湛仰躺着在柏青腿上，看着低垂眼皮，整个人散发着不可思议柔和气息的柏青，突然呢喃了一句。
好想从青青的小宝宝时期开始，就把青青养在身边，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
让青青全身心依赖他。
哭了累了害怕了就找他，受委屈了就向他告状，在他的世界里，只有青青的事情最重要，同理，青青也只会依赖信任他……
池湛突然捏了一下柏青的手腕。
柏青：？
此刻心里默默想象着把柏青从小养到大的池湛，完全忘记了自己比柏青还小五个月。
池湛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柏青垂眼默默听着，手掌一下又一下抚着池湛的头发。
池湛说他消失那几天，其实是回到小岛捞戒指去了。
柏青闻言挑了挑眉：“你看到我扔戒指了？”
池湛：“看到了。”
他委屈道：“当时还以为你在同我吃醋，吃我给何筝泉戒指的醋，所以才把属于他的戒指扔了，我想着扔了就扔了，可是我美滋滋去找你确认关系时，你却让我当小三！”
“原来你扔的是我给你的求婚戒指！”
池湛轻轻咬了一下柏青的小拇指，以示惩罚，柏青下意识把手指一缩。
他心虚地抿了抿唇，目光游移：“我哪知道那戒指是给我的，上面刻的字母又不是我的名字。”
于是池湛就和他说了戒指上字母的由来。
柏青听完是真的实实在在愧疚了，他低头在池湛额头上印下一吻，转移他的注意力：“好啦好啦，对不起，所以戒指呢？找回来了吗？”
池湛眼神一黯：“没有，找不到了。”
说完他焦急地起身揽住柏青的肩头：“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做一个比之前更好的给你！”
柏青按了按他覆在自己肩上的手，无所谓道：“没事，你找回来了我也不会要的。”
池湛手一抖，松开了对柏青的钳制：“……为什么？”
柏青一看池湛落寞的神情，就知道他又想多了，直接扑进他怀里，将男人的嘴巴捏成一个o型。
“哟哟哟，谁家的小狗又委屈啦？嗯？我家的吗？是吗？”
池湛瞳孔微颤，偏过头去，柏青又掰回来，亲了一口他的鼻尖。
“嗯？是我家的吗？是不是？”
池湛受不住这样的攻势，睫毛抖得不成样子，最终还是点了一下头。
“可是乖乖，你长点心吧，那戒指都给别人戴过了。”
池湛愣愣地点了点头，立马就被糊弄好了，在心里把何筝泉碎尸万段，然后开开心心重新躺下去：“那我再做个新的！”
柏青笑笑没说话。
灼热的气息在柏青的小肚子皮肤上游走，他低头看去，池湛不知何时把他的睡衣掀上去了一点，露出他小腹的软肉。
柏青平时站着时，小腹会有一层形状流畅的薄肌，可坐下时小肚子的位置就会堆成一团软肉。
这是池湛最近的新发现，也不知这团肉到底对他有什么致命的吸引力，有事没事他就要摸一摸，看一看，睡觉也要把手放在那位置。
柏青一把推开要把脸和鼻子往他小肚子上凑的男人，拍了他一个小巴掌。
“什么毛病？”
被阻止的池湛面无表情换了手掌覆上去。
“摸摸。”
柏青真受不了他这样子，突然开口道：“我没记错的话，某人说要追我呢吧，追到了吗，就在这对人动手动脚？”
池湛悻悻把手收回来，然后叹了口气。
“追人好难。”
他终于明白之前的自己是多么命好。
没经历什么挫折磨难就和柏青心意相通谈起了恋爱，后来生病了柏青也没有放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