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晗笑得更加放肆,主动迎合,声音甜腻得不像话:“怎么?李大人连让人看几眼都舍不得?”
他修长的双膝蚕尙李松,“还是说……你怕别人学会你这般……嗯……伺候人的本事?”
李松掐住他,很很一集,换来谢晗一声失控的呻吟。
“三年前,”谢晗喘息着,“你问我的那个问题,我现在回答你……”
李松一顿,眼中暗潮汹涌。
“是,”谢晗笑得像个得逞的妖精,“只有你能让我这样……”
话音未落,李松换了个姿势。
谢晗咬住手背,却还是抑制不住地叫出声来。
他在情欲的浪潮中恍惚地想,这份快意是真的,想杀李松的心是真的,爱……也是真的。
“明天……”谢晗断断续续地笑着,“我不会……向赛罕……求情……”他转过头,眼中带着残忍的快意,“我要看着你……死……”
李松突然俯身,咬住他的后颈,声音里带着洞悉一切的嘲讽:“谢大人说谎的样子……”他加重,“真是……可爱……”
谢晗浑身一颤,随即讥讽道:“李大人临死前……还要自作多情?”他故意收紧身子,“还是说……你连死……都要带着这份……可笑的自恋?”
地牢外,北境的夜风呼啸而过,卷起一地残叶。
“大人这就走?”李松的声音带着情事后的慵懒,“牧飞在门外守了整夜呢。”
谢晗系腰带的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让他看个够。”
谢晗离开后,牢房内又进了一个人影。
牧飞这次来身上带了配刀,眼中翻涌着妒火:“李大人好手段,把谢大人……”
“这么喜欢听人床笫之事?”李松忽然低笑,月光照亮他俊美的脸,“不如去城南酒肆天字号房看看,有出好戏正等着牧公子。”
牧飞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这含笑的声音他太熟悉,六年前那个雪夜,尚且是皇子的李松披着白狐大氅站在烟花巷口,也是这样含着笑轻轻抬手。
下一刻,整条花街的灯笼同时炸裂,火光中那人转身时玉佩叮咚,身后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
酒肆天字房内。
铜镜里映出的那张脸,那道狰狞的刀疤横贯左脸,牧飞瞬间如坠冰窟,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六年了,”疤脸男人阴森一笑,走向牧飞,“小飞燕,你以为捅穿我心肺,就能高枕无忧了?”
牧飞踉跄后退,铜镜映出他惨白的脸。
六年前那个雨夜,他为了攀附谢晗,亲手将资助自己十年的恩客推下悬崖,尸骨无存,可如今,这人竟活生生站在他面前!
“李松!”他疯了一般冲回地牢,声音嘶哑得不成调,“你究竟……”
“嘘。”李松竖起食指,腕间铁链轻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他唇角微勾,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寒意,“现在知道怕了?”
牧飞浑身发抖,终于明白,自己招惹的,从来就不是什么阶下囚,而是一头蛰伏的狼。
他漫不经心地道:“明日辰时,把花园石椅下的信交给高彦。否则,谢大人就会知道他的小飞燕……有多脏。”
牧飞深吸了几口气:“一封信就能救你?”
“试试看?”李松挑眉,烛火在他深邃的眉眼间跳动。明明戴着镣铐,却仿佛他才是执棋之人。
……
晨光微熹,牧飞在假山石缝中摸到了那封密信。
指尖触及信封的刹那,他激动得浑身发抖,这将是钉死李松的铁证!
牧飞捧着那封至关重要的信笺,几乎是扑到了指挥使大帐前。
“滚开!”他厉声呵斥挡在帐前的两名亲卫,声音里带着志在必得的狠厉,“我有紧急军情!”
两柄长戟纹丝不动地交叉在他胸前。左侧的亲卫面无表情地重复:“谢大人说了,不见你。”
牧飞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嘴唇颤抖着:“你们……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谢大人的……”
“大人特别交代。”右侧的亲卫冷冰冰地打断,“尤其是牧公子,一律不见。”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牧飞脸上。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捧着信笺的手无力地垂落。
帐内隐约传来谢晗与李柘的交谈声,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牧飞死死咬住下唇。
六年了,他与谢晗交好六年,如今竟连面都见不上?而那个该死的李松,才回来几天就……
“好……很好……”他神经质地低笑起来,眼中翻涌着扭曲的恨意,“那我们就看看,谢大人到底更在乎谁!”
转身时,牧飞将信笺攥得皱皱巴巴。
他像条被踢了一脚的丧家之犬,却又在眼底燃起疯狂的火光,既然谢晗不仁,就别怪他去找赛罕邀功!
他转而奔向赛罕的金帐,眼中闪烁着扭曲的快意:“大汗!李松暗中联络高彦意图不轨,证据在此!”
赛罕粗粝的手指撕开火漆,展开信纸的瞬间却皱起眉头:“一张白纸?”他危险地眯起眼睛,“你活腻了?”
“不可能!”牧飞扑上前去,却见雪白信纸上当真空无一字。
他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是李松……是李松设计陷害!”
赛罕眯着鹰目审视牧飞颤抖的模样,突然爆发出一阵粗犷的大笑:“就你这怂样也敢戏弄本汗?来人!把李松带上来!本汗倒要看看,他想耍什么花招!”
很快,侍从将李松带入帐内。
李松缓步踏入金帐,腕间的镣铐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却衬得那双手愈发修长如玉。
明明是被押解的囚徒,每一步却走得如同在巡视自己的疆土。
“听说大汗找我?”李松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目光扫过面色惨白的牧飞,“哟,谢大人的小男宠也在。”
赛罕猛地拍案而起:“李松!你竟敢……”
噗!
一道黑血突然从赛罕口中喷出,溅在木桌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北戎大汗狰狞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迅速泛青的双手。
“大汗?!”
侍卫们惊呼着冲上前去,却在触碰到赛罕身体的瞬间纷纷僵住。
他们的手指迅速泛起诡异的青紫色,毒素顺着血脉蔓延,转眼间便一个个栽倒在地,面容扭曲地停止了呼吸。
李松冷眼看着满帐横陈的尸体,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见血封喉的’朱颜改‘,果然名不虚传。”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金帐内的温度仿佛骤降。
“你……你下毒……”牧飞声音抖得不成调。
李松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腕,那副精钢镣铐突然“咔嗒”一声自行解开,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俯身拾起赛罕的金刀,刀尖挑起地上那张染血的白纸。
“牧公子。”李松指尖微动,染血的刀尖挑起那张白纸,在牧飞惊恐的目光中轻轻一划,“下次替人送信前,”纸片如雪般纷扬落下,“记得先验验,这上面洒的到底是墨,还是毒。”
纸屑尚未落地,帐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帐帘猛地被掀起,谢晗带着李柘、沐研闯了进来。
“怎么回事?”谢晗的目光扫过满地尸体,最后定格在瘫软的牧飞身上。
“不是我!”牧飞仓皇抬头辩解,却在对上李松似笑非笑的眼神时浑身一颤。
晨光透过帐帘,在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投下细碎金芒。明明戴着镣铐,却仿佛他才是这修罗场的主宰。
“谢大人。”李松开口,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指向面如死灰的牧飞:“你的小宠毒杀了南部落大汗……该当何罪?”
帐内空气瞬间凝滞。
谢晗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牧飞,突然抬腿将人踹翻在地。
他太清楚这是谁的手笔,李松此刻眼中闪烁的,正是三年前强要采矿权的那种令人战栗的锋芒。
“李大人好手段。”谢晗冷笑,“连本官的……枕边人都算计进去了。”
李松优雅地掸了掸衣袖:“谢大人选男宠的眼光,倒是比选盟友强些。”他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至少……够蠢。”
帐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沐研脸色骤变,拉住谢晗,声音急促道:“情况不妙!北戎人已经发现大汗身亡,正在集结亲卫。我们只带了五十余人,而这里是赛罕的老巢,光是金帐亲卫就不下千人。”
帐外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夹杂着北戎语愤怒的吼叫。
李柘“锵”地拔出佩剑,寒光映出他额角的冷汗:“硬拼绝无胜算,不如……”
“不如将我交出去?”李松忽然轻笑出声。
他指尖在赛罕的金刀上轻轻一弹,“叮”的清响让所有人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