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连缠绕尤觉不够,还一寸寸去吮吻他的颈间,环在他背后的手也胡乱地去解他的衣衫,在他身上四处撩火。
良久,晏朝低喘着,止住她作乱的手。
“瑶儿,这里不方便,我们……”
话都未说完,她便覆住他的唇,微凉的手也从他掌心脱开继续触碰他。
傅瑶光实是受够了那些不知所谓的大局,也受够了那许多的身不由己,现下她只想顺从自己的心意,做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
她同他稍稍分开,手指攥住晏朝微敞开的衣襟,借着若有似无的月色同他对视。
“晏大人,若你不愿,那我也可以去找别人。”
她的唇瓣几乎贴着他,说话间一开一合,也剐蹭着晏朝的唇。
她说的话,也在撩拨晏朝仅存的理智。
找别人,这里还能有什么别人?
即便是明知她故意,可心头邪火仍是难却。
昏沉月夜,他一言不发,手却已划开她单薄的里衣,她肌肤娇嫩滑腻,今夜的她又热情而迎合,幸而有夜色满盈于室,她瞧不见他此刻的深沉眸色。
否则她定然会怕。
会如以往那般,哭着求他轻些,求他温柔些。
他重重地喘息,她也一声声胡乱唤他。
而这会,门外却再度有了声响。
“……公主。”
谢瞻的声音在这夜里格外的清晰。
他似是想要开门,却没能从外打开,唤她也没人应声,而后便是衣物摩挲的声音,带着几声杯盏碰撞的响动。
隔着一道拴紧的木门,门内春宵暖帐,却听得到门外已是半醉的谢瞻坐在门外地上,自斟自饮。
“……我不过是想寻个人说说话,公主不必紧张。”
“你……你睡了也好,没睡也罢,就,听着我说便是。”
他应已是喝醉了,借着酒意来到傅瑶光的房门外,这会前言不搭后语,却在回忆当初在乾京时的旧事。
“……无论我们之间、发生什么,我谢瞻……我对你是有真心的……”
谢瞻断断续续地在门外说着。
傅瑶光却无心听他的话。
自他来始,晏朝原本温柔的动作便带了几分狠劲。
她的腿酸麻无力,却仍被他重重按着。
到这会,她实是受不住,又怕门外谢瞻觉察,又怕她太紧张惹得晏朝更凶,只无力地攀着他,依着他胡乱地应他。
门外谢瞻尤在说些什么,他喝醉了酒,回忆从七八岁开始一直说到傅瑶光成婚。
他说他那日看着她进晏氏府门的心境,晏朝只觉可笑。
他此时的气息错乱,压着她在她耳边问道:
“同我走,好不好?”
傅瑶光早已不知道他在问什么,只从他语气辨别自己是该摇头还是点头。
这会他语气温存和缓,低声哄她,她下意识点头,下一刻便又被他覆住唇。
“……公主,你我一同长大,有十余年的情意,你当真舍得?”
门外谢瞻的声音再度传进两人耳畔。
晏朝撑在她上方,朝门外瞥了眼,再度俯下身。
“十余年的情意。”
“瑶儿舍不舍得?”
“嗯?舍不舍得?”
他重重沉下身,微喘着贴近她。
“瑶儿,说你爱我。”
第73章
天光大亮的时候, 傅瑶光自睡梦中醒来。
思绪尚未清醒,她便察觉自己竟是睡在旁人怀里,腰上还搭着旁人的手。
瞬时这一夜的记忆也断断续续涌上心头。
她蓦地转回头去, 正瞧见晏朝的面容。
他阖着眼,但仍是拧着眉,容色平静,眉目间却笼着沉郁。
“晏朝, 你不许睡了。”
她在他紧闭的唇上咬了下,小声道。
晏朝本就是浅眠, 她一动便醒了。
傅瑶光翻过身,钻进他怀里,手摸上他腰侧捏了捏。
“翻墙溜门的贼子。”她看他一眼故意道。
听她这话,晏朝也笑,揽她的手臂在她背上抚过。
“嗯,那英寰郡主可要报官?”他故意提起这个名号。
“报, 待会便去报官。”
“那既是要报官,不知殿下要以何种名目报官?”
“没有名目, 待我回京再同你清算。”
傅瑶光从他的怀中起身, 来到外间用冷水简单洗漱了下,坐到镜前自己搭理妆面。
眉黛似罥烟,唇脂缀点芙蓉面。
自到姜国以来, 她实是很少有过这般精心打扮的心思了。
身后一双手托起她的长发,几勾几挽,再簪上钗环。
对着铜镜, 她看不到他的神情, 只看得到他修长灵活的手。
上一次他为她挽发是什么时候呢?
傅瑶光也不记得了,当日在京中时, 她时常缠着他为她梳发,每每拆下那些累赘的发饰,他便会用木梳轻轻梳过她的发丝。
她望着鬓边簪起的鲛珠发簪,再度回想起当时他送她时的情形。
从她嫁衣上散落下的鲛珠,还有他亲手雕琢的簪身,不能言语的死物,却似是蕴有千言万语。
发髻簪好,傅瑶光回过身搂住晏朝的腰身,闭上眼将头埋在他身上。
她一言不发,晏朝也无声地任她靠着。
像是过了很久,傅瑶光闷声闷气地开口:
“你是不是要走了。”
肯定是该离开了。
他又不能在这里多留,纵是再如何舍不得,到底也还是要先顾全局势。
“是该走了。”晏朝应声。
傅瑶光将他松开,抿唇点点头,扬起头朝他笑笑。
“万事小心。”
晏朝抬手抚过她睫下将落而未落的泪珠,带着几分不容分说的力道将她带起身。
“走吧。”
走到门旁,傅瑶光按住他开门闩的手。
“你……”
晏朝任她握着自己的手腕,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将她往身后的门上抵去。
和前夜不同,也和从前许许多多个吻不同。
只是轻轻地亲吻,比起宣泄爱意,更像是安抚。
“对不起。”
晏朝抵着她,阖着眼沉声道。
世人皆道落子无悔,他行于世间的两生两世,在她这里却总是难以得周全。
总是让她委屈,让她受苦。
傅瑶光摇头,紧紧环住他。
谢瞻行事偏激又无耻,谁人又能事事滴水不漏呢。
更何况当日进宫之前,连她自己都没想过她的父皇会将她送至此地。
她松开晏朝,理正他衣襟的细褶,望着他冷清的眉眼,弯唇漾起笑意:
“晏大人既然都决定了,那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傅瑶光牵起他的手,同他十指交握,抬手推开门,朝屋外走。
“我还有些东西……”
她说出口的话在看到院中人时戛然而止。
那人好似一夜寒露未散,晨曦落在他面容上,惯被称赞清雅无双的翩翩公子此时此刻形容不知有多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