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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翌日醒来,室内仍残留着淡淡的香味,而且两人皆神清气爽、神采奕奕。
  睡眠质量,似乎真的比从前要好上些许。
  既如此,那此香可以常备。
  不过,以叶厘如今的财力,他可不敢日日点。
  因为一枚就要七百多文。
  要是日日不休,那一个月就得二十两银子。
  他可享受不起。
  过完生辰,江纪又回了县学。
  叶厘则是忙了起来。
  之前余采转给他的那五十亩地,他和余采只去县衙办了过户手续,他并未实地考察过。
  如今五十亩地种的都是麦子。
  麦子是余采的。
  但如今距麦收只剩一个月,麦收之后,这五十亩地就真真正正属于他了。
  他得去踩踩点,见见自家的佃户,顺便让自家佃户来野枣坡认认门。
  这租子,他只要粮食,不要银钱。
  没办法,家里人口多,既然自家有田地,那肯定是吃自己的粮食划算。
  这五十亩地,全在县城和八仙镇之间,不算远。
  余采、彭希明两人无要紧事,就喊上余府负责收租的管事,和叶厘一道去转了转。
  这花费了三日时间。
  将这事办妥,余采、彭希明干脆也去自家的田地上踩点儿。
  其实两人没必要跑上这一趟,因为这四百五十亩田地虽过户到了余采名下,但日常还是由余府的人打理。
  余采只需等着余县尉给他送银钱即可。
  但余采不想日日守在半闲居。
  新婚燕尔的,他想和彭希明出去走动走动。
  再者,总不能一辈子都由余府的人打理吧?
  趁着春日天气不热,正适合干这活儿。
  余采、彭希明下了乡,正好,芋头用完了,没法做芋泥了,叶厘早上就不再进城送货了。
  但半闲居的生意并没有下滑太多,因为叶厘推出了莲蓉、豆沙、坚果三种口味的新蛋挞。
  有蛋挞撑着,再加上外地商旅多,所以半闲居的生意算是没受影响。
  受影响的是叶厘和江家人、叶阿爹刘饴。
  少了芋泥这个收入,叶厘每个月的收入一下子少了一多半。
  其他人也少了一半。
  但这没办法,芋头没了就是没了。
  想再尝到,得等入秋了。
  没了芋泥这道点心,江家人包括叶厘都清闲了许多。
  作坊的活计是固定的,想多挣钱,只能靠变蛋。
  今年县城周边的农人,各家各户养的鸡都比去年多,于是鸡蛋也多了不少,野枣坡的人家,家家户户都是大手笔的买鸡蛋。
  只要变蛋做成功,那就不会砸手里。
  之前过年时,府城的商贩过来买变蛋,结果空手而归。
  痛心的除了这些白跑一趟的小商贩,还有野枣坡的村人。
  都是钱啊!
  而且,马上天就热了。
  天气一热,正是吃凉拌变蛋的季节。
  所以,家家户户都是铆足劲做变蛋。
  原本,去年江大川家盖房子时,不少村人计划着今年也盖房子。
  可盖青砖房的话,少说也要花上二十两。
  有这个银子,不如留着做变蛋。
  连江大河、叶大吉也是如此想。
  这么一来,野枣坡出现了一个盛景:
  除了叶厘家,其他人家每间屋子都塞满了变蛋罐子。
  自家场地不够,乡亲们还盯上了旧作坊。
  反正旧作坊空了下来,与其空着,不如让村人用来放置变蛋罐子。
  如此狂热的氛围,让叶厘也心动。
  正好,叶大吉每日都过来运豆腐泡,他就叫叶大吉帮他买鸡蛋,他也多多的做变蛋。
  另外,叶家房子老旧破败,早就该翻修了。
  叶家没钱,他有钱。
  他可以借钱给叶家盖房子、赁铺子。
  叶大吉、叶阿爹原本不肯,可等他搬出了即将出世的孙子/孙女,两人很快就改主意了。
  盖!
  盖气派、宽敞的新房子。
  届时叶家的孙辈在大房子里出生,刘饴也可舒舒服服的坐月子。
  麦收之后,刘饴的肚子开始显怀。
  但离生产还早。
  正月才怀上。
  但他想回叶家了。
  他不好意思在江家养胎。
  而且,他想和他娘家大哥刘帆一起在镇上卖饮子。
  去年刘帆就眼红变蛋的收益,想学做变蛋,但叶厘没同意。
  上个月,刘母生辰,他回了娘家。
  刘帆旧事重提。
  卖饼子的话,一个月累死累活才五两银子。
  可若是有变蛋,那只靠着变蛋,一个月就能挣十两!
  但他没答应。
  因为他明白,他一个出嫁的哥儿,对娘家兄弟没有任何约束力。
  可如今他想回叶家养胎,而豆腐泡、变蛋生意有叶文、唐鱼,于是他便想卖饮子。
  八仙镇的有钱人虽不如县城的多,可若是走高端、平价两条路线的话,他拉上刘帆一起做,那一个月挣上几两银子绝没问题。
  叶阿爹、叶两都支持刘饴的决定,叶厘就点了头。
  刘饴要跟鲍北元那样,给他分成,但他摆手拒了。
  都是自家人。
  况且,也没多少钱。
  刘饴回叶家后,叶两也搬了回去。
  他接过运送豆腐泡的活,而且继续在作坊干活。
  叶阿爹也没回去,等刘饴月份再大些他再回叶家。
  作坊少了个人,但因刘饴负责的活计是点豆腐,所以叶厘没找张苋,他自己补了上去。
  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
  六月底,余采、彭希明从吴家迁入新居。
  两人摆下入宅酒,叶厘、江纪领着两个小家伙前去吃酒并送上乔迁礼。
  今日人不多,只有吴夫郎、余世亭夫妇在。
  因此叶厘江纪颇为自在。
  这院子是三进的,很宽敞。
  毕竟余采有丫鬟小厮车夫厨子,再加上王嬷嬷,光是伺候他的人就有七人。
  参观之后,众人回正院闲聊片刻,临近午时,余采叫人摆饭。
  天热,这午饭就清淡。
  而且以爽口开胃的凉菜为主。
  今日运气好,桌上除了鸡鸭鱼羊猪,竟还有牛肉。
  江芽长这么大,头一次吃到牛肉,稀罕极了。
  但江麦只吃了一片就不肯再夹了。
  八岁的他,正值换牙期,如今他两颗牙齿都摇摇晃晃的,牛肉不好嚼,他懒得费劲,就只挑软和的菜吃。
  这一次,余理年、余夫人还是坐在江芽对面。
  余理年比过年时更瘦了些。
  他本就不好好吃饭,再加上夏日没胃口,因此,当他和江芽站一起时,竟是江芽的身形更宽些。
  这可把余夫人给愁坏了。
  因此,刚才落座时,她特意拉着余理年坐到了江芽对面。
  江芽吃了几片牛肉,这时,叶厘拿起一张小饼,给他夹了几片蘸了酱的鸭肉,他便接过这烤鸭小卷饼,送到嘴边,啊呜一口,立马咬掉了一半。
  过多的食物,将他两边的脸颊撑得鼓鼓的。
  他一双圆溜溜的眸子也睁大,有些惊讶的看着手中剩余的烤鸭小卷饼。
  他头一次吃这样的鸭子呢,好吃!
  余理年瞧着这一幕,觉得好笑,便也伸手给自己卷了个烤鸭饼。
  他一直嫌鸭子油腻,不爱吃。
  可芽芽弟弟吃的这么香,那他也试试吧。
  不知不觉,他跟着江芽吃了不少东西,等这顿饭吃完,他肚子也鼓了起来。
  喜得余夫人恨不能将江芽牵回吴家去。
  江芽可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因为吃饱之后,他采哥哥拉着他以及他厘哥回房挑布料去了。
  此次余采成亲,因吴夫郎一早就说过不收任何贵重礼品,所以一多半的宾客送的都是布料。
  这么些布料,余采可穿不完。
  此次搬家,吴夫郎给他装了不少,于是他就叫叶厘挑几匹带走。
  江麦、江芽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衣服得年年换,反正他放着也是落灰,不如叫两个小家伙拿去穿。
  叶厘见布料的确多,就没和余采客气。
  于是江芽就美滋滋的将这些布料往自个儿身上裹,好试试好不好看。
  他采哥哥家里的铜镜很大,能将他整个小身子都照进去。
  他美坏了,也不嫌热,一匹一匹试的开心。
  其实,以他的眼光,这些柔软、鲜艳的布料就没不好看的。
  他都喜欢!
  最终,四匹料子,都是他选定的。
  每一匹的颜色都很鲜亮。
  待回了家,他兴冲冲的找上叶阿爹,想让叶阿爹教他针线。
  哎呀,布料是他亲自挑的。
  那衣服他也想亲自做。
  他如今六岁,学做针线的话,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