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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凤鸣西堂 > 凤鸣西堂 第180节
  燕珩挑眉, 脚背蹭着他的小腿,轻笑:“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可真是明知故问。”秦诏摸下手去,扣住他的指头,摁在耳侧,“我自然是想,好好地伺候你了。”
  “我们这位伟大的天子,就连祭天告祖, 都能有这样的风光,我这个小小的秦王,沾了您的光。岂能不知感恩?”秦诏咬他的肩头和侧颈:“叫我来报答报答您。”
  燕珩推了他两下:“你这小儿,岂不是恩将仇报?”
  秦诏笑眯眯道:“怎么能是恩将仇报呢?我保证,叫您舒坦,您若想要快,我就绝不慢一分。”
  燕珩被他的下流话惹得耳热,便翻了个身,将他压在底下:“那不如,叫寡人来赏赐秦王。给我的儿,尝尝别的滋味儿。”
  秦诏竟没反抗,笑道:“那也好。燕珩……”
  说罢这句话,秦诏便开始解他的腰带,那动作略显急切。
  燕珩吻他:“回房间好不好——”
  秦诏盯着人:“不好,燕珩,我等不得了。”
  燕珩掐住他的腰,俯身去吻,这会儿见秦诏乖顺,也顾不上草岸泥尘了,只抓住人的一只手,侧过身去,想要捉他的腿。
  不过可惜,秦诏方才那几句,全是假话,不过是为了哄他才说的。秦诏得空的那只手,只顺着燕珩的腰滑下去。
  只轻轻一扯,亵裤挂在小腿边,袍衣底下便是个透风凉。
  燕珩眯眼,没来得及阻拦,秦诏的手就摸上去了。
  浮光山里风光正好。溪涧自上而下,飞流打在人腿边。雨过天晴的日光耀眼,两块雪白打出了水花……浮云摇晃,浪千叠。
  秦诏躺在那儿,仰望那位的下巴,“燕珩,这回,可是你选的。在上面,好不好?”
  燕珩气结,又被他坏心眼儿诓骗了一回:“秦诏,你这小儿谎话连篇,寡人再不会信你了。”
  秦诏躺在那儿,磨磨蹭蹭地戏弄人,偏偏说话口气软:“燕珩,我怎么敢呢?”
  燕珩掐住他的脖子,俯视他,哼笑:“你先叫寡人遂一次愿,寡人再娶你。”
  秦诏忙坐起来,将人圈在怀里,两人之间的缝隙都挤压得没影儿了,那动作叫燕珩触感鲜明,顿时脸色变化,泛起了一层诡异的红晕——他咬住牙:“别乱动。”
  秦诏偏不听,一面戏弄他,一面笑道:“那可不行。闺房之事,乃你我之乐。你怎么能拿这件事威胁我?”
  他贴在燕珩耳边说:“天子技不如人,怎么好拿权柄压人?”
  燕珩捋着他的后颈问:“你有没试过,怎么知道寡人技不如你?兴许你是没尝过那样滋味儿,飘飘然欲仙也未尝不会。”
  秦诏道:“那就各凭本事,天子先打得过我再说。”
  燕珩缓了缓口气,才轻哼:“你以为寡人打不过你?”
  秦诏靠在人怀里,抱住他,吃得正沉醉,压根顾不上答话。直至燕珩扯着他的头发,要他抬起头来发话,他才舔着唇道:“那要看怎么打了。”
  燕珩居高临下,从凤眸浅色的光辉里投下视线:“嗯?”
  秦诏戏弄,恶劣地……
  燕珩隐忍闷哼。
  “技不如人是真,拿权柄压人也是真。”秦诏道:“燕珩,你每次叫起来的时候,可真好听。就算我不遂你的愿,你也不许不娶我。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的后果是什么,燕珩可谓是领教到了极致。
  ……
  撞见两人回来的时候,符慎还傻乎乎问:“您嗓子怎么哑了?”
  燕珩不自在的轻咳一声,越过他去了,那袍衣上的污痕凌乱,水痕和草泥昭彰,仿佛生了细汗,掠过人时,那清香更浓。
  符慎没懂,便扭过脸来问秦诏:“王上,那位摔倒了吗?”
  秦诏意气风发道:“管得倒宽。没事儿,吃你的鱼去——”
  说罢这话,他也走了。
  符慎站在亭中挠着头,分明不解,直至楚阙伏在他耳边,笑着说了两三句话,他登时明白过来,闹了个大红脸。
  楚阙坏笑,“将军好单纯。”
  符慎憋红了脸:“哎哟。吃鱼,吃鱼——我肚子饿了。”
  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楚阙哈哈大笑。
  这位年轻的侯爷最爱戏弄人,骨子里的恶劣跟秦诏比,也就逊色三分。他心道,这燕国人,可真是一个比一个迂腐保守,符家人尤甚。
  不止符慎。
  远在千万里的符定,为那迁都之事,闹得焦头烂额,也不由得想到了“迂腐”之事。
  “依大人们看,怎么办?”
  那几位吹胡子瞪眼,先是说:“王上于理不合,该归燕主持公道,怎么能和逆贼搅和在一块?”
  见符定态度坚决,那位执意迁都,又说:“燕都乃是先王所选,怎么能如此大逆不道,不顾祖宗基业,定要迁到临阜呢?”
  符定只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明明白白地说了迁都的好处,才又道:“王上贵为天子,掌握四海之权柄,到底要顾及天下子民,并非只是这一方燕土。”
  那些人臣压根听不进去,一个劲儿地说三道四,要符定去劝。
  符定握着那块虎符,又不好轻易草率地将底牌请出来,只得说道:“此乃王上旨意,诸位大人的意思,是要违抗诏令?”
  大家不吭声了。
  一会儿掀起眼皮儿来看他,一会儿又低下头去,瞅着自个儿的靴子尖叹气,总之不给人个准数。
  笑话,若是迁都,多少代人的积累便要毁于一旦?可辞官不去,又舍不得那高官厚爵。
  再者,他们胆敢违逆,燕珩未必不查处他们背后藏了多少金子银子。那位眼里容不得沙,只是往常没时机。
  现场,只有那位身家清白的司徒,半阖着眼,仿佛刻意跟他们唱反调似的:“不就是迁都吗?明日就回去收拾家当。”
  大家纷纷出言阻止。
  那一来二去的,连符定都听得麻木。
  等到符定拖拖拉拉将人安抚住,亮出兵马底牌的时候,仍叫诸众狠狠骂了一个遍。
  “诸位是求财还是保命,自己看着办吧?就算辞官,该送上去的,也一个铜板不能少。”有人开口,说的是帮腔的话,可话里却全是嘲讽:“眼下,王上这是要拿我们开刀,何苦给咱们自己找不痛快呢?”
  “王上并非这等意思。”
  “再者,有司马大人鞠躬尽瘁,这样提刀盯着,可真是忠心。”那些人就这样看着符定,非要将人臊个没脸才算完:“大人这样华奢的府衙都丢了做学府,咱们这些小门小户,还能有旁的理由吗?”
  “也不知当日,大人有没有好好劝过王上?别是一领到风光的差事,就什么都忘了。劝谏王君,乃是咱们为人臣子的本分。迁都之事,必要从长计议。乃至临阜还有个秦王,难道是叫我们去送死?”
  “说是秦王归顺了,可到现在,我们一眼也不曾瞧见王上,那位是否安好还不知道呢?”有人问道:“司马大人,您离得近,可别是叫秦王蒙骗了。”
  几声打哈哈的笑,仿佛一块脏布糊在他脸上,将符定这等一派正直的人臣逼得没话说。
  因那两句阴阳怪气,还有点猜忌的意思,仿佛是符定跟那可恶的秦王联合起来,将他们燕王藏起来了,假传旨意的。
  符定没那样一张好嘴,百口莫辩。
  再加上,朝臣当中,有平津侯这等身份尊贵的老臣坐镇,那胜算就更大了几分。符定奈何不过,不敢当真动用武力,只好给燕珩写信。
  时十月底,燕珩读过信,哼笑一声,分外不悦。
  秦诏接过信来,细细读罢,笑道:“司马大人耿直,您将这差事交给他做,实在也为难人了些。您许久不曾在燕都露面,他们心里打嘀咕,再正常不过。”
  燕珩睨他一眼,“依你的意思?”
  “既然他们揣摩您被秦王暗自囚禁,那不如,叫我这个坏人出面。”秦诏道:“我可不比司马大人好说话,既然他们要猜,我就要他们猜到底。若是那个手握重权,还扣押天子的秦王,亲自出兵,前去恐吓。”
  “您猜,他们会不会害怕?”
  燕珩哼笑:“小贼奸诈。”
  “奸诈也是为了您。”秦诏道:“近来,我正好空出了几分闲暇。婚事的筹备,也按照预先吩咐的去准备了,您不如,就叫我去一趟?”
  “你?”
  “正是我。燕珩,我保证,年关之前,必能处置妥当。”秦诏笑着将信搁回去:“我自叫你过个‘团聚年’。如何?”
  燕珩沉默片刻,到底点了头:“也好。”
  “只不过,你若去了,不好太过兴师动众,免得引起民众恐慌。”
  “好,你放心,我自有打算。”秦诏道:“更不会伤了人。不过,偶尔有一两个吃点苦头,也在所难免。”
  燕珩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随他去了。
  现在诸事繁多,他每日里忙碌,迁都之事顾照不周全,有秦诏替他跑一趟,再好不过。再者,秦诏的恶名,天下皆知,兴许没人敢和他作对。
  秦诏带兵闯进燕都的时候,将各府高门都吓得关紧了门。
  他们避而不见,秦诏也不好强闯。他便嘱咐符定去给平津侯送“拜见帖”,待侯府大敞门来,竟不顾三四地带兵硬闯了进去。
  ——“老侯爷,许久不见。”
  平津侯坐在太师椅上,气得重重拍了下桌子,怒视符定:“你你——!你竟帮这反贼,难道还敢杀了本侯不成?”
  “杀您?那倒不会。”秦诏道:“来人,替侯爷收拾行装,送上马车。”
  符定扭过脸来,显然出乎意料,“这?秦王,是不是……不合规矩?”
  “什么合不合规矩,天子想念侯爷甚紧,一家人团聚等不了许久。”秦诏蛮横道,“先将人送去再说,其余细软,留着慢慢收拾吧!”
  平津侯怒道:“你这小贼,老夫往日里看你,便知不是什么忠信之徒。如今,你竟胆敢强闯燕都,真当我大燕无人了不成!符定,难道你,也要看着他,这样欺辱本侯?……”
  秦诏挨骂,却也不急,只笑道:“燕枞呢?许久不见,本王还甚是想念了,我二人也算老朋友了,将人请出来,与我见一面吧!”
  没多久,惠安侯、平津侯府的子子孙孙,连带着燕韫、燕甫、燕枞,一个没跑,都叫秦诏抓住,送上了宽阔轿马。
  与其说是迁都,倒不如说是“强掳”。
  才不过十天的功夫儿,那等狂纵做派已经传遍了燕都的大小门户,吓得各级官员闭门不出,一时间燕都大街都被秦诏扫荡的冷清了三分。但是两位老侯爷一去,官员心里更没有底了,主心骨没了两位,剩下的,都不敢跳出来找茬了。
  还有几位耐不住的,战战兢兢地托仆从去请符定来家里说话。现如今,和秦诏一对比,再看符定,竟觉得这人忠厚老实,实在正派。
  粮税署的三位大人围着符定,问:“大人啊,咱们往日交情不错,您又是司马,职责所在,可万万要保护我们啊,那个秦王,阴险狠毒,还不知要做什么呢。”
  符定好言相劝:“王上乃是明君,有心以德照拂四海,咱们做臣子的,还是得为大业、为江山考虑才是啊。这迁都虽有不便之处,可到底,利大于弊……”
  那三位便问:“大人,您跟我们说句实话,这王上,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符定实话实说:“王上一切很好,如今临阜,唯王上是从。小至于宫城之内,大到四海之州,都为王上所掌。”
  那三人面面相觑:“大人可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