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兰地下夜店叔级王子和西班牙阳光绿茵童颜王子,两个看似毫不相干的人,此时此刻却像乐高积木一样卡的无比契合。
故事终章是开始。
克里奇利回到德国,要把市场份额转手,但已经扩大了规模,他要是不干恐怕没人能承接住。
于是他考虑培训,把自己的手艺传承下去,这需要一定的时间和精力,毕竟他属于天赋型选手,自成体系,没什么理论性很强的东西却掌握着厨神的精髓,想要一时半会成规模,培养接班人并不容易。
他这一生,根本不需要听众。世俗成功对他来说如身外之物,但是不能遇到难题就选择退缩,那不符合他的性格。
托雷斯也支持他做大做强,不渴求社会认同,但若能把世界留在他掌心的火苗之中,在业界留下一个响当当的名字,那么就不会后悔。
他们约定,将来在西班牙相聚。
先做周末夫妻,实在太忙就推迟几天见面,有时托雷斯来慕尼黑,大多数时间都是他飞去马德里。
突然有一天,事情发生了重大变故。
托雷斯初恋女友回来了。
她去了美国,加拿大,巴西,阿根廷,南美北美转了一大圈,最后还是回到西班牙,回到托雷斯身边,她说自己很累,想要过安稳的生活。
托雷斯不知道这么多年她发生了什么,看着她沧桑的容颜和疲惫无奈的眼神,要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毕竟她走的时候是那么年轻美丽,倔强潇洒。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托雷斯不能收留她。
可是,她却拿出了一张孩子的照片,乍一看好像托雷斯小时候的照片,但很显然不是。
这张照片如闸刀的冷光将托雷斯一下子闪回了15年前。
一次朋友聚会,女友喝了调制酒,和他在泳池里嬉戏打闹,一直到洗澡都处于兴奋状态,在浴室里和年轻的他有过一次欢愉。
此后不久她就走了,那时托雷斯并不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现在已经15岁。
女友并未告知,而是一个人独自抚养孩子长大,现在身体不如从前,才不得以回来寻求他的帮助,实际上他们分也未分,合也未合。
托雷斯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该怎么和克里奇利解释呢,生活给他出了一个无比巨大的难题。
当克里奇利再次来到西班牙的时候,托雷斯没让他进家门,而是约在一个咖啡厅和他见面。
看着托雷斯才不过两周就瘦的塌陷的眼眶,克里奇利有种不详的预感。
听他用熟练的英语颠三倒四地说起这件事,克里奇利陷入了巨大的沉默之中。
托雷斯那么好的一个人,他的人生没有任何污点,也没有任何能让人诟病的东西,除了成全,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不是抽身快吗?不是一夜主义吗?不是滥蛟吗?不是不婚主义吗?事到如今,报应来了。
给别人吃的憋,如今自己吃个大的,还不能怨谁,要怨只能怨自己种的苦果太多,做的孽太深,上帝终究还是要教育他的。
回去的脚步沉重的像坠了千斤镣铐,心里的天塌了,该怎么活下去。
想了一夜,他也想不明白,要不一起生活?想到这,他又扇自己嘴巴,还嫌不够恶心吗,自己就应该一辈子生活在暗处,不配拥有阳光,不配过异性恋那种被人祝福的日子。
可笑的异性恋,如今他反而无比羡慕。
“好吧,我曾说过,我是你的退路。如果事情到了极度艰难的时候,全推给我,我一个人承受就好。”挣扎过后他给出了自己答案。
两个月后,拜仁夺冠了。
整个慕尼黑都沉浸在彻夜狂欢的浪潮中。
哈里凯恩成为英格兰小太阳,照亮了拜仁慕尼黑的夜晚。
克里奇利也成为英格兰独树一帜的品牌,他在慕尼黑总店大摆宴席,请天南海北的朋友大吃三天三夜,那场面好似一场巨大的婚礼。
而他正自导自演一场诀别。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的房门被沉沉叩响。
他听不见,他在窒息中享受着最后的欢愉。
他把腰带悬在阁楼天花板上,房间放着嘈杂的西语摇滚乐,踩着凳子将自己送进“绞刑架”,口中念着“上帝啊,不管你要不要我,我都得去找你,而我将永远美丽下去。”
脚底下哪怕有一点摇晃,就真的去见上帝了。
而现在,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又一个人的面孔,大桥下吹着风对他一眼沦陷的瘦高个儿德国男孩,金发小队长挪威男孩,烈性十足一点就着的葡萄牙男孩,温柔强大爱发小脾气的比利时男人,荷兰小阳光,阿根廷美少年,德国小直鹿,匈牙利,爱尔兰,克罗地亚,波兰,西班牙……
他们都没有怪他,而是向他伸出手,发出了诚挚的邀请,“大宝贝,想你了。”
他摇摇头,与他们一一告别。
灭顶的酸楚在窒息中格外清楚震撼,一波又一波摇晃着他即将死去的神经。
他的双腿发抖,很快就要撑不住,要么随脚下的椅子一起跌倒在地,要么抓紧“绳索”继续体验生死边缘的竞速,看看是生超越死,还是死了拉倒听天由命。
突然哐当一声,不是椅子倒塌,而是房门被人暴力撞开,接着他的双腿就被人结结实实的抱住向上托了起来,他身子腾空一下子摔进那人怀里,随即两人倒在了木地板上。
托雷斯抱着他,眼泪刷地涌了出来,一边哭一边紧紧地抱住他,泣不成声。
“你怎么这么傻!布莱恩!你…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
他缓缓抬起手臂,手指弯曲拢成半圆捧起了托雷斯的侧脸,轻轻的笑了笑,又无力的躺在地上,后脑勺磕在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对不起。”托雷斯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你给我起来!”他突然情绪失控,拽起瘫在地上的人,再次将他抱在怀里,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像第一次跳舞那样。
“有些事发生了我们没法改变,但是当下不珍惜才是最大的罪过,我准备好了,你呢?”
“……”
他盯着托雷斯的眼睛,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捧起他的脸,像第一次在雨中亲吻那样,再次亲吻了他,而后,看着那双哭红的双眼,摇了摇头。
“南多,我本来不属于这个世界,来过一次就已经很满足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
“当然,我也不是自鲨,我只是在享受自己,别难过。”
托雷斯:“我带你回西班牙,回我们家,我都处理好了,相信我。”
克里奇利:“我相信你,我一直都在等你,没想到,被你看见了我最狼狈的时刻。”
托雷斯:“怪我,布莱恩,怪我…”
克里奇利:“怎么能怪你呢?你知道吗,以前我总以为相遇是最好的,其实不是,是重逢。”
托雷斯紧紧地抱住他,快要把他勒进身体里,泪腺又不受控制的任泪水肆意涌出,沾湿了克里奇利的衣衫。
“好了。”他抚摸着托雷斯的发梢,反过来安慰他,“再不松开,我自鲨未遂反被你勒死在怀里了,你说好不好笑。”
“噗…”托雷斯破涕为笑,都什么时候他还有心开玩笑,托雷斯刚要掐他一把,他又说:
“你打断了我的窒息gc,这个必须要还。”
说完,他就抱着他,拥吻他,坚定不移的走向床铺,做他那没做完的梦。
他只愿永远都不会醒来。
(正文终)
第110章
处理完德国的事物,克里奇利真的要搬家去马德里,和他再也不想离开的人一起生活。
但是,多了一个人。
托雷斯说他都处理好了,是把他儿子接来马德里念高中,他女朋友拿了这十五年的分手费和抚养费,回美国了。
15岁的半大孩子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和价值观,想要和谐相处并不容易。
克里奇利能融入他们父子的生活吗?
别说他了,就连托雷斯自己都要和他刚见面的儿子来一场面试。
面试说顺利吧,他儿子几乎一言不发,说不顺利吧,还能听懂西语。
托雷斯问他:“小家伙,你过的怎么样?”
他抬了抬眼皮,说,“埃里克·米赫尔。”他告诉托雷斯他的名字和他的母姓。
想要让他在米赫尔前面加上托雷斯,恐怕还得过段时间。
接着,埃里克就什么都不说了。
托雷斯这次去德国,被克里奇利吓的不轻,本来组织好要把他哄回去的语言忘得一干二净,但是克里奇利已经想明白了,他在这次劫数之后冷静地问过自己:托雷斯现在所承受的压力和将要面对的考验一点不比自己少,不给这段感情放点信心,哪来的地久天长?
多久算久呢,这在他人生字典里没有答案,好吧,先浪漫再结算,就算十年八年那也是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