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不小心?”老刘走上前一步,更要摘了,“你捂着它,不透气还怎么好?”
祝云乐跟小鸡躲鹰似的,又蹦远在离他三五米的距离,一边若无其事偏过头:“老师,摘了不好看。”
老刘看他的眼神活像见大冬天穿短裙上课的女学生,扮靓不要命。懒得搭理他,转身走了。
一群人这才敢簇拥上去问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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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云乐挨个报给他们听,学委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将信将疑地抬头:“你骗人的吧?”
祝云乐笑眯眯瞧他:“哪骗你了?”
一人问:“你连表都没打开,名字也没问,怎么知道我们多少分?”
祝云乐对他们说:“我刚打的分我会不知道嘛。”
有人在老刘那里看完全班人的分数,半真半假地抱怨他偏心郑奕惊。
“整个班就他一个上90的!”
祝云乐偷偷朝郑奕惊一眨眼睛,一边面不改色地反驳:“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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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郑奕惊只是略微有些奇怪。
直到后来,他才发现祝云乐“过目不忘、记忆力惊人”的特长。
还是临近期末考,他有一门考试和祝云乐一个时间,提前交卷出来,两个人凑巧在走廊上撞见。
而那个时候,才开考不过半个小时。
郑奕惊见他,警惕地问:“你写完了吗?不会又挂科吧?”
祝云乐:“不会。”
郑奕惊:“真的?”
“我有一个你不知道的独门绝技,”祝云乐神棍上身似的,“我靠它一向无往不利。”
郑奕惊面无表情:“作弊被抓你拿不了学位证。”
祝云乐:“……”
祝云乐从郑奕惊兜里掏出他的手机,边打字边说:“我让你听一下人民群众的观点。”
私聊——
郑奕惊:采楠姐姐
郑奕惊:乐乐哥哥今天这门考试出来得好早,我怕他挂科
郑奕惊低头看屏幕:“我平时不这么说话。”
祝云乐:“没事。”
采楠:嗐,用不着担心他
采楠:他考前看过书吧?看了就能过
祝云乐将手机还给郑奕惊:“该信了吧?”
郑奕惊瞥他一眼,接过手机,接着问——为什么?
采楠:乐乐背东西特别快,只要他愿意记,考试没有过不了的
采楠:不过说实话,这种考勤零蛋作业考试基本满分的狗东西都很欠收拾
采楠:不揍他已经是老娘心有天地宽了,别想我吹他
采楠:想想就生气!
采楠:我背书背得头疼,不聊了弟弟,姐姐我学习了
“所以,”郑奕惊问,“哥哥,有人因为这个揍你吗?”
“揍我的没有,大一有模仿我不上课的,结果期末十门考试挂了八门,栗姐快气死了,说我净带一些歪风邪气。”
他无辜道,“骂我干嘛,又不是我让他们学的,关我什么事。”
郑奕惊叹了口气,和他并肩走出教学楼:“你真的太招人讨厌了。”
祝云乐一弯眼睛,牵过他的手,晃了晃问:“我早就想问了,小朋友,我在你这儿形象也太糟糕了吧,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
“喜欢挖宝的感觉,”郑奕惊牵他走过雪地,随口说,“开始就随便喜欢一下,后来‘啊,乐乐好棒’‘乐乐好厉害’‘哥哥天底下最优秀’……不是没人吹你嘛,我先起个头,你将就着听一下。”
第90章
午饭后集体下山,几个乱跑扭伤、摔伤的同学都坐上车一起送下去,剩下的统一步行。
走到山腰处,郑奕惊身侧一个人影忽地蹿过来。贝易抓着他问:“郑奕惊,你看到我姐了吗?”
他越过贝易,往前方蜿蜒的山路望去:“前面没有?”
贝宁是惯常走在前面的那一批,他是从队伍后方走到这儿来的,一路都没有看到过贝宁,不可能是落在后面了。
贝易摇头:“没有。”
“打过电话没有?”
“打不通。”贝易慌乱地说,“今早她说手机放没电了,可能没来得及充。”
“你先别着急。”郑奕惊被他掐得手疼,抬手让他松开,然后说,“我跟祝云乐还有老刘说一下,你在群里问问有没有谁看到过,是不是跟别人走在一起了。”
贝易点头,抓起手机开始在两个群聊里问——有任何人看到过我姐了吗?!!
发出去不过三秒,跟在队伍后方那辆越野车悠悠驶过他们身侧。
后座车窗摇下,贝宁探出头:“弟弟,你找我有事?”
贝易猛地抬头,一见贝宁立马拉下脸,面无表情瞪她。
贝宁被他的神色吓到,心下一惊,耳旁仿佛能听到他捏碎手机的咯吱声。
她立马转头问旁边的郑奕惊:“惊哥,怎么回事啊?”
郑奕惊问她:“你没事跑车上去干什么?”
贝宁:“我们女孩子不都有特殊情况的嘛。”
贝易冷笑问她:“你是吗?”
“我不是。”贝宁没心没肺道,“我陪同,顺便充个电。”
郑奕惊拍了拍贝易的肩,煽风点火道,“你也陪同,上去打一架。”
祝云乐先看到一通未接来电,郑奕惊打过来两秒就挂断了,接着瞧见群里的消息,他回拨过去:“怎么回事?有人走丢了?”
“没事,误会。”郑奕惊问他,“你在哪?”
祝云乐叹了口气:“老头这儿,陪他唠超现实主义。”
郑奕惊听出他声音里透出的一股丧气,不由问:“怎么了?”
祝云乐犹豫了几秒:“《记忆的永恒》你知道吗?”
“达利的软钟。”
“我有点怕这种软趴趴的东西,可是老头特别喜欢。”他有气无力道,“我跟他聊半个钟头了,他不想停,听说哪儿有卖这种软钟,还要让我帮他买几个做家里的装饰……我要撑不下去了。”
郑奕惊忍不住想笑:“那你让他停一下,我过来找你。”
祝云乐说“好”,电话却没挂,郑奕惊边走,仍含着笑意问他:“你怕它什么啊?”
祝云乐不说话。
郑奕惊仿佛从中得了趣,逗他说:“那你还怕什么?怕不怕蛇?”
祝云乐沉默了一会儿,咬牙道:“你再说我挂了啊。”
郑奕惊继续:“我之前还在学校养过一条玉米蛇,橙紫色的,很漂亮。它的脑瓜子很小,还没我大拇指大,做点什么都傻乎乎,吃东西的时候最——”
祝云乐打断:“现在还在吗?”
郑奕惊告诉他:“生病去世了。”
“太不幸了,节哀。”祝云乐冷漠道,“不过这样我就放心了。”
“你好狠的心。”郑奕惊控诉道,“那是我大女儿。”
祝云乐cos后妈:“我很遗憾,不过它毕竟已经死了。你还是多想想家里那只两百斤重的小女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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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是自由活动,在周边街上随便逛逛,以及完成10张人像作业。
不像昨日阴沉沉总一副要下雨的灰暗天色,乌南这一天天气还不错。午后的日光明亮地铺洒在街面上,尚未蒸干的水汽使得灰红色的砖面闪闪发光。
杨逢跟着一伙人,趁那所高中的门卫不注意,猫腰溜进了乌南二中。
郑奕惊则预备着这群扰乱学校纪律的人被赶出来,抓着单反独自走进一座僻静的公园。
古树葱茏、藤萝蔓挂。
他抬眼打量精亭榭之上精雕细琢的纹路,举起相机拍了几张。
这个时间,公园里多是健身锻炼的老年人,他按快门的动静吸引来一群老太太,操着乌南口音的普通话同他闲聊。
“打哪儿来的俊娃娃?”
“周二怎么没在学校上课呀?”
“旷课逃学可不好,回去要挨家里人说。”
郑奕惊原本最不耐烦见陌生人,此刻却不见丝毫反感,只是惊诧之下微垂下眼帘,随她们问,问什么回答什么。
语气轻柔,神色无端显得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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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一弯曲水,前方褐色小亭里端坐着一个穿红色唐装的小女孩,郑奕惊猜她年纪,至多不过五六岁。
女孩留意到他过来,睁着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瞅他。
郑奕惊问她:“我给你拍张照好不好?”
“不要!”女孩把头摇成拨浪鼓,“我不喜欢拍照。”
“那就不拍了。”郑奕惊关了相机,在她对面坐下,问她,“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家里的大人呢?”
女孩错解了他的意思:“姐姐说外婆要住院,爸爸妈妈都去看她了。”
郑奕惊想了想,问:“是谁带你来这儿的?”
“姐姐。”女孩嘟起嘴,“姐姐让我等她,可她走了好久。”
郑奕惊摸出手机,边看边说:“那我陪你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