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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砚初?!”刘易飞快地伸手将他接住。
  水杯摔碎在地上,砸出扎耳的声响。洛十一闻声往屋内探去,见到此情此景,连忙进到屋内唤道:“殿下?!”
  刘易将裴敛放到椅子上,拉开他的袖摆,看见上面斑驳的痕迹,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烫,烫得厉害。
  是突然烧起来的吗?
  “跟亲王当年一样……”他严肃的蹙起眉,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荡然无存,转头对着洛十一命道,“你过来帮忙,把他抬到榻上。”
  两人合力将人带回寝屋。整个过程中,裴敛一直处在昏迷的状态,身体烫得吓人,感觉再烧能将他的脑子给烧融了。
  “你去叫府里的医师带着针过来,”刘易冲着一旁一脸焦灼的洛十一嘱咐道,“五十九针细针,十二针粗针,给他扎针排毒。煮药的灶子先烧起来,听我指示熬药。”
  刘易唤人备来凉水,替他将外衣脱去打算给他用湿巾降温。岂料,就在撩起他里头的中衣时,一个小东西从他内衬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刘易看向那掉出来的东西,拧眉疑惑道:“什么丑东西?”
  他拾起那个东西,在眼前来回翻了翻,迟疑道:“……香囊?”
  是那个小姑娘送的……?
  只是个香囊。
  他想着,正想将它放回去,忽的鼻尖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
  那气味很奇特,香中带了一点点的刺鼻,闻到的一瞬会让脑子倏地刺痛一番。
  刘易警惕地将那香囊打开,只见里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眉头一拧,发现那蹩脚的钩针一处出现了一个开口,便将手指一勾,里头的夹层露了出来,那怪异的味道陡然从这个口子里散开。
  “慢着。”刘易将本要离开的洛十一喊住,看着那藏了毒粉的香囊,说道,“你把侧妃叫到隔壁书房,我有话要问她。”
  -
  姜钰雪在院中拿着根鸡毛绳子逗猫。
  这几日她一直都被关在自己的院中,小猫陪着她吃饭睡觉。
  只有到很晚很晚的时候,她隐隐会觉得有人在她睡着时进来过,但也只是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便离开了。
  姜钰雪想都不用想,心里觉得肯定是他。
  她看着玩得欢快的小猫,心里想着别的事情。
  总觉得有很多误会没同他解释清楚,但又没机会逮住他。
  要不今夜熬熬夜等他回来?
  她正想着,院外传来的府内嘈杂的声响。
  方才还安安静静的王府,现在宛如遇到了什么大事一样,侍从们忙碌地四处穿梭着,就连厨房那煮饭的厨娘都忙碌了起来。
  是今夜有什么大人物要来吗?这么早就开始准备晚膳了。
  姜钰雪站在围墙旁透过那雕花石窗看出去,见此时应当跟在裴敛身旁的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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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急匆匆地朝她的院门走来,一脸焦灼。
  洛十一停在院门处,对着守在门口的侍女道:“劳烦唤姜侧妃出来,刘大人有事寻她。”
  “洛十一。”姜钰雪走到门口处,问道,“刘叔找我做什么呀?殿下不是不让我出去吗?”
  洛十一面色沉重地垂首行礼,并未回复她的话,只道:“请侧妃随我来。”
  “不行不行,”姜钰雪见他没回话,忙摆摆手,说道,“殿下说过没有他允许的话,我不能出去的。万一刘叔说的,殿下也不让呢?我不想惹他生气。”
  洛十一见她嘴里一句一个殿下的说着,人还在状况外,上前说道:“殿下……病倒了。”
  “什么?!”姜钰雪诧异地脱口而出,急忙追问道,“殿下怎么了?怎么病了?他昨天半夜还来过我这的,感觉人还好好的呢。”
  洛十一小声道:“详细的请姜侧妃同刘大人谈吧,小的只是听命办事。”
  闻言,姜钰雪看着他面上为难的神色,没有再追问他,只是点头应道:“好……我们快走!”
  -
  刘易从裴敛身上拔下最后一针,治疗便算是结束了。
  扎穴、焚药香、烤针柄、放毒,一套下来整整耗了他一个时辰,将人扎得都快成筛子了,这才把毒都逼了出来。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对着一旁的医师说道:“不一会儿就能醒了。还好治得及时,这几日再喝点药,就没事了。你去看看药熬得如何吧。”
  府内的医师垂首应下,转身到前厅打开房门,一阵吵闹声传进屋内。
  “为什么不能进去?我就在屏风旁看看,我不走到旁边。”姜钰雪看着门口守着的侍卫,举起自己腰间的牌子解释道,“我是世子侧妃,你们不是认得我的吗?”
  侍卫们目视前方并未回应她,只是手上架着长.枪,遮挡在门口。
  姜钰雪委屈地四下望着,找不到旁人能求助。
  直到刘易从里头走出来,跨过门槛行至她面前,她才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喊道:“刘叔!刘叔帮帮我,他们说我不能进去。”
  刘易双手负在身后,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说道:“你先随我去一趟书房,我有话要问你。”
  感受到对方话语中严肃的态度,姜钰雪倏地一滞,疑惑道:“我不能先看看殿下吗?我担心他。”
  刘易顾自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走了两步,还是停下来劝道:“你先过来,他现在没事了,你别急。待我问完了,再让你过去看他。”
  姜钰雪看着门口守着的侍卫,又看了眼他的背影,无奈地低垂下头,随着他往书房走去。
  两人走进书房,门从外面被洛十一阖上。
  屋内一片寂静,姜钰雪终于忍不住问道:“刘叔,殿下怎么样了?为什么不让我见他?”
  刘易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两指拎起那个香囊的一角,问道:“这个是不是你的东西?”
  姜钰雪看着他手里的那个香囊,惊讶道:“这个怎么在你这?”
  难怪她找不到……但是……
  “这个……跟殿下有什么关系吗?”姜钰雪问道。
  “我从他身上找到的。”刘易回道,“所以是你的东西?”
  “啊?”姜钰雪诧异道。
  怎么在他那啊……?
  她没多想,只是回过神来应道:“是,是我的东西。”
  刘易默了默,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会儿,道:“你给他下毒了?”
  姜钰雪闻言一愣,大脑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迟疑道:“……什么?”
  “我说你给他下毒了,你知不知道?”刘易重复道。
  “我、我没有!”姜钰雪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莫名扣在自己身上的罪名,辩驳道,“我怎么可能给他下毒?!”
  刘易轻叹一声,抬手示意她冷静些,继续说道:“但这香囊里面就是有毒。他不会戴别人给的东西,也就你给的他才会贴身带着。难道除你以外,还有人碰过这东西?”
  姜钰雪的脑子一片混乱。
  这个香囊从制作到完工,一直都是她自己完成的,她也从未给其他人看过,就连新月她也没给看过。
  而且,完工时的最后一针也是她亲自缝的,里面根本没有藏什么毒药。
  她只在完成后,才交给了淑妃娘娘看。
  ……等等。
  姜钰雪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还有一个……但我觉得,不会是她。”她自己也不敢相信会是那个人,说话的语气都弱了很多。
  刘易蹙眉,追问道:“还有谁?”
  姜钰雪顿了顿,犹豫了半晌,开口道:“淑、淑妃娘娘……”
  她话将落,门外忽的传来了洛十一的声音。
  “殿下?!”
  “殿下,您快去歇息,有什么事小的替你办。”
  随后,房门打开,裴敛的声音传了进来:“我无事,让我进去吧。”
  姜钰雪循声回望,见到裴敛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披着件外袍走了进来。
  “殿下!”她小跑着扑了上去,抱在他怀里摸着他的脸仔细看着他。
  裴敛看着她委屈的小脸,拍了拍她的后背哄道:“好了,没事了。”
  姜钰雪小心地摸着他的脸,看着他白皙的脸颊比平日少了些血色,眼下还有疲惫的乌青,心疼得靠在他肩膀上紧紧地抱住他。
  裴敛被她抱得一愣,听见她在耳边小声哭泣的声音,心头一紧,紧张地摸了摸她的头哄道:“好了,没事了,你莫哭。”
  被晾在一旁的刘易看着自家徒弟跟心上人黏黏糊糊的样子,轻咳一声,说道:“你不好好躺着,跑出来做什么?我就问问话,又不会吃了她,问完就放她去你那了,瞧你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