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跟她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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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桑宁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了。
她困倦的坐在梳妆镜前,由着夏竹她们给她梳妆打扮,眼皮子都没睁开。
夏竹一边给她擦粉,皱着眉:“今日是三日回门的日子,让老爷和夫人看到了怎么好……”
桑宁声音微哑:“粉压厚点。”
“是……”
半个时辰后,桑宁梳妆完毕,和贺斯屿一起回谢府。
马车已经备好,她和贺斯屿一起登车,路上马车摇摇晃晃的,她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
“爷,夫人,到了。”福生喊了一声,马车停下。
桑宁睫毛轻颤一下,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他肩上了。
“还困吗?”他摸了摸她的脸,声音温柔。
桑宁没回话,抬起手,握住了他的手。
他指尖微蜷,被她的小手包裹,心都化了。
她握着他的手,直接丢开。
贺斯屿:“……”
她坐直了身子,绷着脸下车。
他摸了摸鼻子,跟在她后面下车。
早有人在门口等着迎接,小丫鬟一路快跑进去通传:“姑奶奶和姑爷回来啦!”
谢老爷和谢夫人早已经在花厅里坐等。
贺斯屿和桑宁一并走进来。
谢老爷忙起身相迎:“斯屿来了!”
贺斯屿拱手行礼:“小婿给岳父岳母请安。”
谢老爷笑呵呵的扶住他的小臂:“不必多礼。”
然后看向桑宁,语气责备:“怎的如此没有礼数?和夫君并排而行。”
桑宁微微一怔,昏沉的脑子这才想起她刚忘记落后贺斯屿一步了。
她柔顺的垂眸:“是我……”
贺斯屿直接打断:“是我让她走前面的,贺家是武将出身,没这么多讲究。”
谢老爷愣了一下,又打着哈哈:“那就好,我也是担心桑宁初为人妇,失了礼数。”
贺斯屿笑笑:“岳父多虑了,桑宁向来周全,贺家对她再满意不过。”
桑宁转头看他一眼,难得见他笑的这么客气。
“好好好,如此甚好!”谢老爷连连点头,“我们书房说话。”
贺斯屿拱手:“是。”
桑宁知道他们必定是要商议朝政之事,便跟着大夫人回了内院。
到了大夫人的院子,关上门,大夫人才问她:“你在贺家可还好?”
桑宁点点头:“一切都好,母亲放心。”
大夫人笑了笑:“我看小贺将军很护着你,我想也不会错。”
大夫人毕竟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了,什么情况一眼便知。
便是她和谢老爷新婚最恩爱的时候,谢老爷也不曾在长辈面前忤逆维护过她。
大夫人对谢老爷早没了任何期待,唯一的念想,便是女儿能余生和顺。
“我之前还担心那贺三是个没规矩的,让你受委屈,如今看着,我倒又觉得,你若是能肆意些,也好。”大夫人温声道。
桑宁抬眸,对上大夫人温柔的眼眸,目光闪烁一下。
黄昏时分,桑宁才和贺斯屿一起离开谢府。
出府的路上,桑宁习惯性的慢他一步,他却直接攥住她的手将她往前一带,让她上前两步。
桑宁眉心微蹙:“让人看到了不好。”
“怕什么?谢桑宁,你就这点胆子?”他扬眉。
“我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不想浪费力气去做无谓的抗争,能用柔顺敷衍的人和事,没有必要去较劲。
“所以你就一天天温婉贤淑的敷衍我?”他忽然冷笑。
桑宁:“……”
这人怎么总是猝不及防的跟她找事?
她绷着脸不想跟他说话了。
他忽然开口:“谢桑宁,做你想做的一切,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第225章 古代篇21 你再敷衍我试试呢
她目光闪烁一下,移开视线看向别处:“我没什么想做的。”
他攥住她的腕子,站定了步子,漆眸紧锁着她:“你有,你想要的我都知道。”
她心口倏地一紧,像是被他看穿。
他走近她:“利用你能利用的一切人和事,获得最大化的利益,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谢桑宁,我知道你可以。”
她心跳忽然加快,八岁那年关禁闭,刚刚萌芽却被掩埋的野心好似重新被点燃。
澎湃的躁动。
她眸底一闪而过的锐气,她凭什么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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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时,桑宁终于起床了。
夏竹熟练的给她梳妆,面不改色的拿粉给她遮颈子上的吻痕。
“三爷今日一早就去上朝了,说是朝中积压的事情忙,今天估计得晚点回来。”夏竹说。
“嗯。”她鼻音有点重,大概是因为刚睡醒。
“三爷如今复朝,往后怕是要忙起来了。”
她睁开眼,看一眼镜中自己困倦的脸,哑声道:“忙点好。”
夏竹:“……”
梳妆完毕,桑宁正要用午膳,却见一个小丫鬟匆匆进来通传。
“夫人,宫里来人了,说是要传圣旨。”
桑宁愣了一下,圣旨?给她的?
桑宁起身走出去,径直去了前厅。
张公公早已经在前厅等候了,笑呵呵说:“三夫人,咱家奉陛下之命前来传旨。”
桑宁一提裙摆,跪在厅内行礼:“臣妇接旨。”
张公公拿开那道明黄色的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贺三夫人,端方贤淑,性姿敏慧,才学过人,着册封为二品郡夫人,钦此!”
桑宁眸光怔忪一下,这是,封诰命夫人?
桑宁忙抬手接旨:“谢陛下。”
张公公恭敬的将圣旨放到她的手上,忙说:“夫人请起。”
夏竹扶着桑宁起身,桑宁微微点头:“有劳公公了。”
“夫人客气了!”张公公也十分客气。
如今小贺将军在朝中炙手可热,他自然也得巴结着他夫人。
桑宁让人将张公公送出去,又打开那道圣旨细看一遍。
夏竹惊喜的说:“夫人才刚进门,这么年轻,便得封二品诰命夫人,陛下当真是看重夫人!”
桑宁轻轻摇头:“陛下哪里是看重我,是看重三爷。”
这旨意,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帮她求来的。
她想起贺斯屿昨日说的话。
——做一切你想做的事。
她拿着圣旨的手指收紧,微微抿唇,所以,他给她求了诰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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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斯屿踩着夜色回府,房内还亮着微弱的烛火。
他推门走进去,屋内被暖黄色的烛光照亮,并不明亮,却添了几分温馨。
房内很安静,他撩开珠帘进了里间,便看到她靠在贵妃榻上,闭着眼睛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一卷书。
他眉心微蹙,放轻了步子走过去,弯腰将她手里的书抽走,然后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
才把她放下,她睫毛轻颤一下,似乎醒了。
他动作顿了顿,看着她睡眼惺忪的睁开眼,才低声问:“我吵醒你了?”
她声音有些闷,揉了揉眼睛:“没。”
她本来也没想睡。
“困了怎么不去床上睡?万一着凉了怎么办?”他摸了摸她的手,温热的小手,好软。
她皱眉,大夏天的着什么凉?
她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他:“宫中来传了圣旨。”
他眉梢微挑:“所以你在等我回来?”
她扯开话题:“你找陛下为我求来的诰命?”
他勾唇:“喜欢吗?”
她抿唇:“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语气散漫,“你是我夫人,合该有最好的,等过几年,我再立下一份军功,再给你求个一品诰命夫人。”
她看着他理所当然的神色,悬浮的心忽然添了几分沉甸甸的安全感。
他依然盯着她:“喜欢吗?”
她怔忪一下,忽然说不出违心的话,点了点头:“喜欢。”
他眉宇飞扬,漆眸里染上光彩,低头靠近她,声音幽若:“那你怎么谢我?”
她呆滞一下,看到他眼里忽然的晦暗,方才温馨的气氛好似转瞬间消散。
她伸手抵住他的胸口,偏头躲开:“我要睡了!”
“你不是刚睡醒?”他吻上她的耳垂。
“我明天还有事!”
她对他已经忍无可忍,哪有一天到晚做的?!
即便是想要孩子,也没有这么折腾人的!
“什么事?”他圈住她的腰,细密的吻顺着她的脸颊滑到了耳垂,呢喃的声音问的很敷衍。
她揪住他的衣襟:“明天,宁国公府老太君做寿。”
他吻着她耳垂的动作顿了一下,忽然抬头。
“宁国公府?”
她点头:“婆母说,宁国公府送了帖子来,我若不去,反而显得心虚,原本就坦坦荡荡,不必刻意避讳。”